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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勝券在握

  夜色如籠罩在長春城中的一張大幕,泛亞大都會就是這張大幕前的舞台。


  就在張霖佑摟著舞女金達萊跳舞正酣的時候,陳驄和穀茂林帶著二十幾個便衣出現在了大廳裏,寇三兒看到了他,跑了過去,點頭哈腰地說“小少爺,您這是來跳舞的?二爺在裏麵呢。”


  陳驄嘴裏叼著煙,有些不耐煩地說:“喲,這麽巧?又和二哥遇到了?”


  他回頭對穀茂林說:“讓我們的人把前後門都給我堵住了,不要走任何人。”


  穀茂林哈著腰點頭回應著:“明白,明白,科長。”


  隨後,他招呼手下人分向幾個出入口進行布控。


  此時,正中間舞台上歌手和樂手仍然在歌唱、奏樂,一曲《夜上海》不知被唱了多少遍。


  別看張霖佑摟著舞女金達萊在跳舞,他對大廳門口陳驄的到來早就看在了眼裏,心中又是有些不滿,這個小野崽子又來做什麽?他見穀茂林還帶人把住了各個門口,無明之火更是陡然盛起。


  隻見,陳驄徑向14號雅座走了過去,張霖佑看著有些迷糊,舞女金達萊嬌滴滴問道:“二爺看什麽呢?您把我抱得太緊了。”


  “哦,哦……沒事兒,沒事兒……”


  “你好呀,潘叔,今晚怎麽有閑心到這裏消遣了?不在家陪老爺子,也來跳舞了?”陳驄坐在了潘生渠的麵前。


  潘生渠有些意外,心想這哥倆個今晚都來做什麽呢?他還是強作鎮靜地說:“小少爺好,我……我來辦些老家的事情。”他這才注意到桌上原來灑的咖啡已經被服務員收拾幹淨了,給他重新上了一杯咖啡。


  “潘叔,真是好興致。怎麽不見你的舞伴呀?要不要我給你找一個?”陳驄陰陽怪氣地問道。


  “哦,不用不用,我在等一個老家的鄉親,等了一會兒了,也不見人到。”心狠手辣的潘生渠把自己卑微的外表掩飾得如此習以為常。


  此時的張霖佑也看到了雅座裏的潘生渠,他更感覺意外了,這個家中少言寡語的蔫吧老頭,雖說長得不好看,卻是侍候老爺子有十多年了,也是一個忠仆,今天陳驄找他做什麽呢?無論從哪個角度,他得過問一下。


  “我說三兒,你還是沒記性不?又來這裏幹什麽?”張霖佑丟下金達萊邊說邊走到了14號雅座旁。


  “二哥,正好看到你,我來辦點公事。”陳驄站了起來,顯得彬彬有禮。


  “二少爺,我……”潘生渠本能地站了起來。


  “哦,潘叔?您這是?”張霖佑更是詫異了,心想這一老一少在密謀什麽?莫非陳驄收買了老潘頭兒?


  “二少爺,我來幫老家的一個鄉親辦點事,我的鄉親還沒到。”潘生渠心想,這時候,邱紫坤不來也許能是好事,不然就更麻煩了。


  “哦,你這鄉親不會是小三兒吧?二位有什麽事不能在府裏說呀?”張霖佑顯然是話中有話。


  “二哥,我可不是潘叔的鄉親。哦,對了……”說著,陳驄從西裝衣袋裏拿出了一串鑰匙,“二哥,嫻茹姑娘的事,是兄弟對你不住,這是兄弟為你新買的福特轎車,就停在大門口旁邊,小弟給你賠罪了。”


  這張霖佑除了好賭博,好女人之外,就是喜歡小汽車,他見陳驄下了血本給自己送小汽車,心中有些得意,怒氣也消了許多,終於笑了起來:“三兒,兄弟之間還這樣客氣,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那二哥就收下你的心意了!”


  “這就對了,二哥,以後我還得指望你照應呢,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陳驄雖是心中在滴血,他還是強裝笑臉。


  “既然潘叔是在給鄉親辦事,你有事就快點忙去,別把這熱鬧的場麵搞得緊緊張張地,讓你的人都撤了得了。”張霖佑手中攥著汽車鑰匙,暗暗竊喜。


  “二哥,我還要有重要的事要辦,回頭咱們家老爺子更得高興了,我請你看一場好戲!”陳驄一副誌在必得的神氣。


  “你們警察廳的破事兒,我才懶得理呢,什麽戲我也不看,我要看看你送我的小汽車去。嘿嘿……”


  “二哥,車已經是你的,別急呀,可你知道麽?從今以後,這個我們再熟悉不過的潘叔就再也回不去萬壽街的西宅了。”陳驄眼角上露出了輕蔑的神色。


  要知道,在萬壽街的西宅,也就是張景惠的府邸,潘生渠可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大總管,平時少言寡語,卻是不怒自威,誰也不知道他的鯰魚眼中暗含著什麽,從大院內外關東軍警衛團的官兵、還是內閣的職員們到家中大小仆役,沒有人敢冒犯他,包括張霖佑也對他尊敬有加,因為他是公認的張景惠最信任的人。


  “你是不是沒有事閑的,你不知道麽?潘叔跟了老爺子十多年了,你怎麽沒處立功了,拿潘叔冒功?得了吧,不是二哥說你,你呀做事要動動腦子,不要急功近利,你給誰扣上什麽什麽反滿抗日分子的帽子都無所謂,你扣在他頭上,今後老爺子的臉往哪裏擱?”


  “二哥,您稍安勿躁,瞧好吧。”陳驄儼然勝券在握的樣子,“潘叔,請把您這行李箱打開一下,可以不?”


  “小少爺,這隻是我給鄉親辦的一點小事情,誰也沒有招惹,您忙您的大事,別難為我這糟老頭子了。”潘生渠裝作很無辜的樣子,但是他的雙腳已暗暗用力,做了魚死網破的最壞打算,如果不行,就脅迫這個小崽子硬闖出去。


  “小事情?說得好輕鬆。我還是叫你一聲潘叔,你自己動手,大家麵上都好看點,要我的人硬來,就都不好看了。”這時舞池裏大多數人還在跳舞,但這一切都被站在大樓梯中間的慈棣秘書蘭月看在眼裏。


  “小少爺,看在我侍候老爺十多年的麵上,別拿我尋開心了,有事我們回府裏說。”潘生渠語調中充斥了哀求和苦悶。


  “得了,多大的事?三兒,自家人別在這折騰,有事回府裏說,都撤了吧。潘叔,你也別等你的鄉親了,估計人家也不會來了,您也回吧。”張霖佑可不糊塗,他想就算老潘真的有事,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公開,這畢竟牽扯到自家顏麵。


  “不行,二哥,這事不是誰能掩蓋就掩蓋的,把這事公開處理了,才能讓老爺子的名譽不受損。老穀,幫他打開行李箱。”陳驄顯然不容商量,他的聲調很高,讓歌手不再歌唱,也讓跳舞的人們圍攏了上來。


  見此情境,張霖佑就更沒有心思摻和了,心想,小子,你就作吧,作出事來,誰保不了你。


  潘生渠的鯰魚眼有些怒火,他顫抖著說:“小少爺,非要我老潘難看麽?”


  “潘叔,你就讓他打開又怎麽樣,多大的事,讓他看了他就老實了,這些人都看些呢,很不好看啊。”張霖佑哪怕就是為了新到手的小汽車,也是要這樣說的。


  穀茂林仿佛如獲至寶,搶上前打開了桌下的行李箱。


  此時的潘生渠暗暗運氣,他用鯰魚眼的餘光在觀察陳驄的佩槍在哪裏……


  眾人一看,不禁唏噓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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