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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生渠生蛆

  今晚的夜色,於璀璨霓虹中別有一絲緊張的氣息。


  警察廳特務科的便衣已經把正門和後門都封了,那些想要進去娛樂的達官顯貴們被堵在了正門外。


  一個少婦挽著大腹便便的男人在不住地埋怨著:“讓你早點來,你非得磨蹭,這下可好,進不去了……”


  “別急寶貝兒,這新京就是這樣子的,軍警憲特太多了,也許是例行檢查,一會兒就沒有事兒,等一會兒,我跟你說,那裏的春江綠浴館是全新京就好的,我們可以……”


  這時,駱霜晨也在人群之外下了車,西裝革履,深灰色呢子大衣披在身上,氣場十足,龍四海緊隨其後,手中提著皮包和駱霜晨的二人奪。


  到了門口,一個便衣攔住了駱霜晨二人:“先生,警察廳在執行公務,請不要進去。”


  “你是新來的吧?”駱霜晨微笑著,回頭看了一眼龍四海。


  龍四海直接拿出了警官證給了那個便衣。


  那個便衣立刻麵露尷尬神色,雙腳立刻一碰,敬了個禮:“對不起,小人眼拙,陸副廳長請進!”


  駱霜晨笑著點了點頭,推門而入。


  此時的大廳裏可熱鬧了,顧客們團團圍著14號雅座,陳驄站在那裏,雙眼直瞪著“佛爺”潘生渠:“老東西,你玩我對不?”


  “我……我……”潘生渠表情尷尬,蒼白的大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黑,心中暗罵,是誰換走了我的電台,這算是好事呢?還是壞事呢?可這也太搞笑了……


  眾人看著地麵上打開的行李箱,有的暗暗發笑,有的竊竊私語,有的看著表情有些沮喪的陳驄。


  張霖佑見此情景,也是讓他意外出於天外,這是哪裏搞來的?這要做什麽?老潘,真是的,你好歹也是國務總理府的大總管,也不缺錢和女人啊,這是搞得什麽?他畢竟要顧及父親的顏麵,剛要對陳驄說一些勸解的話,這時,駱霜晨來到了他的麵前,他的表情惱羞交加。


  “嗬嗬,今天這是怎麽了?這麽一個歌舞升平的夜晚,陳科長,你這是在搞什麽呀?張總辦也在?都是家人,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談?”駱霜晨把大衣甩給了龍四海,向張霖佑抱拳致意。


  “副廳長,您這是?”陳驄一見到駱霜晨,內心就有些發虛。


  “我晚上來跳舞呀?可是這裏的樂手和歌手、朋友們都被你們哥倆個吸引了,這舞怎麽跳?”駱霜晨看到了潘生渠,他知道這家夥好像就是和程恭年追過的家夥,“這位老先生怎麽看得如此眼熟?您是?在這裏做什麽?”


  “陸副廳長,這都是我家的一個小誤會,您忙您的。”張霖佑心中明明知道,這個副廳長可是於芷山的紅人,搞得太僵就不好了,但是他已知道砸了自己的如意樓的就有他一個,不是不報是時機不到,你給我等著,小陸,哪裏來的野小子,看你二爺以後怎麽收拾你。


  “我呀,就不愛當官,就愛玩。可你們哥倆個搞的這是什麽?我怎麽玩?服務生去把你們總經理,啊不,是我的嶽母找來,這事總得處理一下,再有陳科長,聽說你最近建功不多呀,你還有心來這裏玩?你看看你們特務科現在新招募都是什麽玩意兒?你總不能把一些地痞流氓都收進來吧?警察學校那些學員你不用,那也中,這老羅還把樸教育長安排保安科了,回頭讓她也去你們特務科得了,信不信,你這個科長,我說給你免了就免了,你看看你二哥,腳踏政商兩界,呼風喚雨,你看看你天天做的都是什麽?抓幾個大反滿抗日分子不行麽?天天就是抓一些小蝦小蟹,這麽樣幹,你怎麽能有大出息?知道這裏是哪兒不?你還以為是常繼方的生意麽?現在是我嶽父的產業,你說封就封,你也太打我臉了吧?我嶽父不想找植田,多半是因為我的原因,不想讓我難做,可你呢?想封就封,想來折騰就來折騰一下,太不把你陸哥我當人了吧?”駱霜晨越看陳驄越生氣,現在他主要想知道這個鯰魚眼與張家到底是怎樣的關係,以前砸的如意樓也是張二的,今天這是搞什麽?

  “副廳長,情況是這樣……我們的人在西關貨倉蹲點,發現……發現老潘提走了一部電台,就跟到了這裏,看他和什麽人會麵?”陳驄心有不甘,索性咬牙把實情說了出來。


  “三兒,你說什麽呢?潘叔提走一部電台?你是不是睡暈頭了?”張霖佑氣得想笑出來。


  “啥?你潘叔?這位光頭老先生是你的什麽人?張總辦?”駱霜晨心想這回我就幫程恭年把你搞個底透。


  “陸副廳長,這位是跟了家父十多年的老管家,潘叔,大號叫潘生渠。”張霖佑心想走一步看一步吧,老潘你這是搞得哪一出,可真是丟人的。


  “什麽?老潘?潘生蛆?哈哈——什麽名字?”


  “對,就是潘生渠。”陳驄心想,我管你生渠還是生蛆呢,反正即使今天把老潘抓了,也正好讓我解解恨,老爺子和老二你即使怪也別怪我,有陸黎在,我不能不抓,可恨就是這個老潘當年阻止老爺子與我相認的。


  “那這行李箱中是怎麽回事?你張總辦來跳舞,還得讓家人送個來?是給舞女們送禮物,還是來收舊件了?”駱霜晨一邊用二人奪在行李箱中來回翻了幾翻,“再有陳科長,你說的電台就是這個?你能用這些個玩意兒發報?你倒是很有創意。”


  “我們副廳長在,老潘,你不能輕易離開這裏的,你必須得說實話,電台?電台呢?”陳驄此時感覺心中更是無比的懊惱,你想通過潘生渠抓接頭的人顯然是不可能的,現在這裏的人如此多,必須速戰速決,他抓住了潘生渠的衣領,怒火仿佛要燃燒他的雙眸。


  “我……我……不知道什麽電台呀,我從來都沒見過那玩意兒。”潘生渠心想愛怎麽地就怎麽地,反正電台丟了,沒有電台,你就不能拿我怎麽樣,“小少爺,你是冤枉我了,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什麽電台。”


  “我就說麽,三兒,你是不是搞錯了?老潘就在家侍候老爺子,你哪裏懂得你說的那玩意?”張霖佑明知道今天的事情搞大了,說自己家的管家手中有電台,讓自己的父親在日本人麵前還說得清麽?


  “二哥,那你說他不在家老實待著,到這裏幹什麽來了?跳舞?還是送這個?”陳驄顯然不想放棄這次追查的機會,他認為隻要把老潘抓住,嚴刑拷打,一定能查出什麽。


  “我說你是怎麽回事?你知道你老子是做什麽的不?堂堂國務總理,自家的管家手中有電台?你是不是瘋了?讓咱們爹還活不活了?”這是張霖佑第一次和陳驄說“咱們爹”這三個字。


  “我說你們哥倆個就不要在這裏唱雙簧了,這叫什麽事?我的原則,你們的家事就回家處理,要是公事咱就回警察廳處理。先說這個事,是公事家事?陳驄?”駱霜晨看著這行李箱中的物件兒想笑。


  “報告副廳長,是……是公事。”陳驄可算是聽明白了,這陸黎不想攪了他嶽父家的生意是真。


  “那就得了,直接帶回警察廳,問清楚了,沒有事就讓這個……這個生蛆回張府去,有事,咱查出來了,交給豐臣機關長那裏,我們也是為張總理清理了家中的危害,這不就理清了?到了日本人那裏,如果你掌握確認證據,把這老潘定性為反滿抗日分子,也算是刮骨療毒,正本清源,說不定植田大將知道了你們張氏,一門忠烈,還得給你們褒獎呢。”


  張霖佑心想,這是罵我們?還是罵我們。


  “陸黎呀,你今天把我女兒頌綿丟在一邊,來這裏做什麽了呀?”慈棣分開人群走上近前來。


  “慈姐,我就是路過,見到有便衣把門,來看看是誰不長眼睛到咱們家的產業上搗亂。”駱霜晨這是話中有話。


  “還看什麽?大家都散了吧,陳驄帶上老潘,帶上你的人,都撤了吧。大家是跳舞還是喝酒,繼續——繼續——”駱霜晨知道,那個邱紫坤今晚一定在這裏。


  祝雲鵬也下樓來了,他看著地麵的打開的行李箱,想笑,真是能想得出,哪有用這個換電台的,便對陸黎說:“你小子是不是早把我忘記了?你答應給我的那個梅瓶,還給不給了?”


  究竟,潘生渠的行李箱中裝的是什麽?——幾雙女人的高跟鞋,還有就是一堆女人的貼身小件內衣,五顏六色,大大小小,花花綠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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