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許晟的氣度
小世界，大煌，皇宮。
“你也感覺到了。”
宏大的身影端坐於金鑾上，明明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但信息卻是傳輸到了億萬裏之外。
輝煌的大殿中空無一人，但是在匡垣的眼中，老朋友似乎就坐在那裏，與自己暢談。
作為走到武玄境界頂點的人，他早想要一窺武帝境界的奧秘。
他到達現在的實力已經有萬年時間了，但這萬年中，無論他嚐試了何種方法都無法存進，到了此時他終於知曉，一直不想去想的那一件事真的出現了——天地有著極限，自己並不能夠一直變強。
如果是自身資質的原因，還沒有那麽多的不甘心，但是現在因為是天地讓自己無法再進一步，這讓他極難接受。
過去的時間裏，他也不是沒有見識過武帝層次的對手，甚至在幾次的殊死搏殺中，付出了慘重代價後將它們斬殺，原先他以為自己已經得窺這個境界的一些奧秘，想要突破必然不難，但沒想到事到如今卻是變成了這樣。
武者這一道有著盡頭，他也曾想過修士那邊會不會不一樣，但事實證明，天地的局限並不是針對某一體係——胤幾乎在跟他差不多的時間到達了渡劫巔峰。
甚至來說，比他的經曆還要倒黴一些，因為渡劫是實打實的渡劫，最後一次雷劫也度過了，按說是應該承接玄靈氣洗滌自身，將凡身褪去，往仙身轉化，但是胤卻是沒有承接到絲毫的玄靈氣，他的確是成功度過了最後一次天劫，但本身的境界卻是卡在了渡劫期與大乘期之間，不上不下！
後續王凡、姽嫿、鉛閔等人的經曆也是同樣，在相繼到度過了天劫之後，他們與胤一樣，都停步不前，沒有按照功法記載中，進入修士的最後一個階段！
“天地的確有著界限，這一點我們在過去的數萬年中已經見過無數次，那時候見過那麽多強大的異族因為天地而無法晉升，我們不過是更加幸運，一直以來沒有遇到這種狀況而已。”胤的聲音中無悲無喜，如果這就是自己修行的結局，那麽也不是什麽無法接受的事情。
修士對於心境的修煉非常重視，胤又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現在他已經能夠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哪怕是自己的前路已斷，他心中依舊沒有出現太多的焦急。
匡垣這邊自然不行，武者講究的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如果是天地在針對自己，那就以這副身軀打破這天地，所以他現在想的就是用何種方法能夠越過如今的局麵。
他正準備反駁，但意識中卻出現了一道無盡高原的身影，他稍稍一愣後，執後輩禮恭敬道：“見過先祖。”
“胤見過先祖。”
“不必多禮。”
許晟含笑看著自己的這兩位子民.……或者用孩子來形容更好。
如果天地有缺，那麽最容易聯想到的肯定是問題是出現在他身上，但是到目前為止，胤和匡垣都沒有任何往這方麵想的意思，當然這也與他們不知道小世界跟他的聯係有關，但是他相信，哪怕是他將真相說出去了，他們也依舊不會埋怨。
低級修士和低級武者還會自然生出的一些情緒在他們這樣的境界早已經不會出現，不論如何，都是有著許晟才能有他們的現在，如果就因為暫時的無法突破而怪罪，這樣也不過隻是養了幾隻白眼狼一樣。
當然，那些走聖性道路的半聖，在這個階段是及其容易出現這種事的，他們的子民幾乎在這個境界都會將矛頭對準他們這些先祖。
所以有時候半聖會任憑自己的子民自生自滅也是一種無奈，畢竟子民也不信任自己，哪怕是強行將他們封印住，也得不到太多的感激。
也正因為如此，在半聖階段，算是用小世界最少的階段了，等到了準聖後，因為上限再次提高，大乘修士和武帝的壽命也提升到了百萬載的緣故，感情的培養總是容易的。
人性道路也是在準聖這個階段，才真正迎來厚積薄發的時候，因為在半聖階段積攢的大量高層次子民，現在能夠迅速轉化為力量，小世界強者變多自然會反饋到本身上來，會迅速領先聖性道路.……嚴格來說從半聖開始已經算是逐漸進行趕超了。
胤、匡垣、姽嫿、鉛閔、軒逸、宣爭、王凡、荒、蘇融。
九個重點關注的子民，四位修士五位武者，此時都已經走到了境界的盡頭，隻等他成為準聖，他們就能夠晉升到更高的天地。
九人在渡劫和武玄這個階段的突破，其實遠比他想象的順利，以往那些境界突破時，他每每都會注意，以免在突破的關鍵時候出現問題，但是在渡劫和武玄這個境界的突破，他們卻根本不用他操心。
許晟後麵也承認是自己小看了他們，曾經那些需要自己細心嗬護的孩子，現在都已經獨當一麵，哪怕是沒有他在旁邊的協助，他們依舊能夠不斷攀登高峰。
他可以肯定，哪怕是將他們放到自己完全看不到、幫不了忙的地方，也一定能夠不斷提升下去.……過程中雖然可能會遇到無數次危險，但他們終究會化險為夷，達到能夠達到的終點。
光論子民培養上麵，毫無疑問他的培養是成功的。
雖然他一直都在背後給予幫助，但並不是說野生放養的就是最好的，在關鍵時候給予引導，絕對是起正麵效果的。
胤和匡垣此時心中多少有些疑問，因為先祖很久沒有如此出現在他們的麵前了，按照他們過往的經驗，一般先祖這樣出現時都是有什麽大事要說，但是最近這一段時間，他們覺得一切都很正常。
難道是.……
兩人心中都浮現了一種可能，不等他們多想，就聽到了先祖開口道。
“我知道你們困惑於這片天地的極限，嚐試過很多次也無法突破.……其實這都是因為我的原因，這片天地是由我開辟，上限跟我的境界有關。”
許晟沒有絲毫隱瞞，聖人自有聖人的氣度，哪怕隻是半聖，但多多少少也沾了一個聖。
他當然可以選擇隨便選擇一個理由糊弄過去，或者幹脆直接不提，相信胤和匡垣他們也不會有絲毫糾結的地方，但是沒有必要。
說出來就說出來罷，又有什麽關係呢？
匡垣感受自己的思維凝固住了，這片天地竟然是由先祖開辟？
過往的時間中，他們自然有過各種猜測，在想著先祖跟天地的關係，但是唯有這種可能沒有想過……因為開辟一處世界這樣的事情已經完全超越了他們的認知。
胤也是有些失神，如此龐大的一片世界，先祖現在究竟是處於什麽層次？哪怕是傳說中的仙境也遠遠不如啊！
其實兩人現在還有一點根本不知曉：人族所創造的這些世界跟那些普通的世界是有本質不同的！
因為一旦等人族進入了聖境後，小世界也會變成普通世界，到時候以這普通世界為藍本，會在一瞬間形成無數的附屬世界！
本源世界從聖人的角度來看，大小其實沒有太多的變化，但是從子民的角度來看，那卻是接近無限大！
無數的世界將如同微塵般附著在本源世界上！
這就跟世界海中的那些小千世界、中千世界、大千世界一樣！
世界海那樣的構造自然不是憑空產生的，而是由五位至聖根據自身本身世界而形成的！
甚至一直有說法流傳，世界海其實就是五位至聖的本源世界投影！
“先祖境界，當真讓弟子敬畏。”胤在感歎良久後，最終隻能如此說道。
胤眼中卻是隱隱有著躍躍欲試，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如先祖一般，創造一個世界？
當然兩人也有話沒有說出口，他們都非常清楚小世界這麽多年來的變化，一開始不過方圓幾十裏，以他們現在的眼光開看實在是小的可憐，但是現在，卻變成了如此龐大，自然而然，先祖的實力在過去的數萬年中有了極大的進步。
所以現在哪怕是先祖暫時困於當前境界，但是他們認為並不需要等待多久，先祖就能夠突破。
兩人的想法的確沒有任何問題，許晟的確不會在半聖這個境界停留多久，隻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彼此的時間流逝是完全不同的罷了。
同時先祖跟子民的聯係又豈是言語能夠說清楚的，那種血脈相連的關係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割去的。
“現在給你們的選擇有兩個，一是被我封入神源，等時間到了後我會將你們解封，一是去往其它世界。”
許晟依舊是尊重子民的選擇……雖然他能夠肯定兩人肯定會選擇後者。
“哈哈哈，我可不喜歡被封禁的感覺，我還是選擇去其它世界吧。”匡垣大笑。
“弟子亦是如此。”胤輕聲道。
“好，我將開辟世界通道，五年後，你們便出發。”
許晟微笑一句，隨後身影緩緩從他們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