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傳呼機

  當左巍拎著下酒菜和兩瓶啤酒回去的時候，大柱和二柱的出租前也圍了不少人，左巍摸著後腦勺，這都是咋了，這些人都發達了？

  左巍湊到人群裏，正看到大柱在出租屋裏悶聲不吭，身邊還站著人在安慰：“那個二柱也太不懂事了，咋能這麽跟自己哥說話呢，大柱你別生氣了，你是當哥的，心放寬點，可別真氣的好歹的，二柱不懂事，你不能真不管他了，親兄弟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


  大柱長長歎了口氣：“唉，二柱這倔驢脾氣，由著自己性子來，讓各位為了我們倆耽誤自己的事了，你們都去忙你們吧，二柱是我弟弟，怎麽著我也不能管他。”


  左巍疑惑的問著身邊的人：“這哥倆咋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我也是聽見二柱在這邊嚷嚷，我來的時候二柱已經走了，這哥倆應該吵了一架，不過二柱可真不懂事，那大嗓門對著大柱就是一頓說教，大柱就是性子好，不跟二柱計較，二柱有這麽個當哥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二柱上哪去了？”


  “不知道，跑沒影了。”


  這哥倆的事左巍不想跟著摻和，畢竟人家是親兄弟，左巍不會把自己搞的裏外不是人，提著東西回富強出租屋了。


  富強坐在出租屋門口曬太陽，看到左巍剛回來問道：“你買點飯沒把自己走丟了？”邊說邊進屋支開桌子。


  “門口那家關門了，其他家不好吃，走的遠點了。富強，前頭有熱鬧，你怎麽沒去看看？”左巍放下菜。


  富強湊鼻子聞了聞：“你可真是頓頓離不開肉，前頭那兄弟倆的熱鬧看夠了，從年前到現在，都是這哥倆的熱鬧，我都聽累了。”


  “我看你是這幾天忙的太累了，我天天回來也見不著你人，好不容易逮著你了，還是你準備休息的時候，別這麽拚，錢要一點一點掙，把自己累出病了還得自己受著。”


  富強起開啤酒瓶：“哪敢閑，我哥都三十多了還沒娶媳婦，好不容易相上個姑娘，人家姑娘要三間大瓦房，彩禮要六百六十六，這幾天可愁死我了，不說了喝酒。”


  “先把彩禮給了或者先把房子蓋了，凡是都有個先來後到，誰能一下整這麽齊。”左巍說道。


  “沒辦法，人家姑娘家有個弟弟，姑娘的弟弟也要結婚了，弟媳婦要六百六十六的彩禮，姑娘家拿不出來。”富強抹抹自個的臉，歎氣：“糟心呐，要是我寧可一輩子不取我也不願意把自己的錢給人家當彩禮，要是丈母娘老丈人我心裏還舒坦點，給弟媳婦算咋回事，這還沒結婚呢，往後結婚了還不知道會有點啥幺蛾子呢。我們家在哪姑娘家打聽了，人家弟媳婦上過初中，還有可能成老師，那姑娘就上到小學一年級。”


  左巍夾起一口菜：“要我說把弟媳婦娶了得了。”


  富強被左巍逗笑了：“你跟我在這逗悶子呢，要是我就好說了，我哥都三十多了，再過幾年成老光棍了，村上同齡人都有的抱孫子了。”


  “你們那邊結婚還挺早的。”


  “我們那不比城裏，十一二的小孩都有定親的，不說這糟心事了，喝酒吧。”


  “唉，富強你給我打聽打聽，這片有沒有房子要出租的，我也準備租一間。”左巍說。


  “這一片房子本地人看不上，條件好的看不上，就是咱們這些窮打工擺攤的租，大柱二柱他們往前再走個十來米有一間幹淨房子，往前是個賣衣服的妹子租的，女的愛幹淨收拾的利利索索的，怕把衣服弄髒了，牆上都貼著舊報紙呢，地上掃的一點塵土都沒有，正好讓你趕上了。”


  “那妹子回家不幹了？”


  “遇上個有錢的，給人家當二奶去了，女的就是好，命不好找個有錢的男人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我們男人啊隻能辛辛苦苦的賺點血汗錢，娶個媳婦把家底都掏空了還要拉饑荒。”


  左巍笑笑，富強這是明顯的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左巍也不接這話茬：“那有空帶我找房東問問價。”


  “那還不好說，晚上，老板下班就去，我看你這意思是打算在華茂市不走了，不走了好啊，咱哥倆沒事還能嘮點閑篇，回家幹啥去啊，指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過活，看老天爺的臉色吃飯。”


  富強今天的話有點多，應該是心情不好的原因，正對應了那句話，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


  左巍燜下最後一口酒：“我說你就一直指望這點小貨掙錢了？”


  “我就這店本事，我沒有富強會忽悠的嘴，我也沒你有這掙錢的本事。”


  “我給你支一招啊？”左巍說道。


  “啥招？”


  “你呢，進點電子表鋼筆胸針一類學生喜歡的東西，你再批發點好看的小禮盒，把電子表鋼筆往裏一裝，轉手翻了幾番，對了，我還真有單子賺錢的活計，本來是給大柱二柱的，不過看他倆的狀態，大柱二柱要跟著富強賺大錢去了，你買兩三台二手收音機去華茂大學門口出租，一天五毛錢，三台一個月下來就四十五，本也差不多撈回來了，往後你不就坐等著收錢了嘛？”


  “坐等著收錢是好，萬一有人不還怎麽辦？”富強問道。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那都是一群大學生，要臉麵的，畢了業公司搶著要的人，你嚇唬兩句，誰想自己在校期間還有個黑點子，小偷小摸占為己有那都是人生汙點，你以為跟社會小混子一個德行呢。反正你愛幹就幹，不幹拉倒，免得你賠錢了還賴我身上。”左巍不耐煩說。


  富強看左巍不耐煩，趕緊笑說：“我是想著進點電子表呢，這玩意最近銷路老好了，錄音機怎麽著也是我一個多月的辛苦錢呢，我沒說不幹，那不得掂量著來嘛。”


  “你小子打什麽算盤我還不知道嗎，你小子現在心裏肯定在想一個學校放兩台錄音機，華茂市那麽多學校呢。”


  富強嘿嘿笑著，心裏還真是這麽想的，自己認識左巍這麽久，也算撈到點油水了。


  左巍見富強心情好點了，扯開賺錢的話題：“那哥倆因為啥打架你不知道？”


  富強不好意思的笑笑：“知道一點，好像因為一個小黑匣子，會滴滴響的，國華買了一個，後來不知道怎麽扯的扯上你了，倆人一個說你好，一個說國華好，就這麽著吵開了。”


  “小黑匣子什麽玩意？”


  “能啥玩意，傳呼機，bb機，小黑匣子，國華也不知道從哪整了一個，那麽不大一丁點的東西，市麵上最新款的一個得一巴掌數呢，最次的二手的也得千幾，要那玩意有啥用，根本用不上，要我說就是浪費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