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麻球
因為左巍給的房錢對農家戶來講足夠多的，早飯吃的玉米麵餑餑並未要錢，與農戶打聽種植大戶的老板，誰誰都知道附近有個靠種地發家致富的大老板。
三人租來一輛牛車，走了兩個多小時才道目的地。
此地地處平坦地帶，土地肥沃，才開春沒多久，地上的草都已經長了拇指高，其他地方大的草才剛剛冒牙。
地裏有不少人在翻地，可謂是熱鬧，但從他們不急不緩的動作來看，一看便知這一片地並不是自家的，打工的是不會那麽賣力的，這一片的地不分界限，一定是承包給的一個人。
左巍逮住從身邊走過的一個半大小夥子：“小老弟，麻煩我打聽一下，這一片都是誰家的？”
“李魁，李大富家的。”
“倆人？”
“一個人，李大富是他的外號，別說這片地，我們村的地都被他包了，還圍了幾座山，山上是果園。”那小孩說道。
“這麽多。”左巍驚歎，沒想到這個李大富還是個大戶，左巍原本就想著這個李大富撐死了有個幾十畝地，這胃口著實的不小，這年頭敢和老天爺賭的人還真不多，能贏的能吃一輩子。
“那是，你們是哪個村的，李大富今天不在家，上他閨女家去了，你們也是來找他買地的吧，我跟你說，這地不能買，隻能租，你們要是住的遠，他肯定不會買的。”這小孩巴拉巴拉說了一堆，好像自己是李大富一樣，說的很光榮。
“啊，對，那李大富不在家，就沒管事的了嘛？”
“他老子啊，他老子管不了收地的事，你們改天再來吧，我還得幹活去呢，先不聊了。”
那小孩也就十四五的樣子，肩頭上扛著一把鎬，鎬後頭掛著個框，走到地邊哪裏領裏聊了幾句，地邊上有個老頭和小孩拿著一個本子，小孩在本子上指指點點，老頭在本子上畫了個對勾，大概是記錄出工的本子。
麻球在旁邊小聲的說道：“左哥，你是不是想打聽他們家化肥從哪進的，多少錢？”
“廢話，知道還問。”
麻球癟癟嘴，他知道左巍不待見他，早晚會送他走，他可不能放任這根稻草越飄越遠，牢牢抓住才是王道。
“左哥，看我的。”
麻球說完，就朝記錄出工的老頭那裏走去，完全不給左巍反應的機會。
二柱站在一邊，雙手插兜：“這小子能行嗎，別再把事幹毀了。”
“你行你上啊。”左巍回答道。
“我可不行，我沒那腦子，讓我幹點活都比讓我打聽事強。”
“你就是進去幹活，也能打聽出來點事。”左巍說道，而後拍拍二柱的肩膀：“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
二柱委屈的不再說話。
視線轉移到麻球身上，麻球走向老頭。
“叔，跟您打聽個事唄。”麻球說道。
“啥事？”那老頭問。
“這有個叫李大富的人，你知道他家在哪嗎？”
那老頭一聽李大富三個字，眼神都精神了不少，看麻球的眼神也格外的親和：“你這個娃娃找李大富做什麽。”
“我聽說李大富是這一片最有錢的，這些翻地的人不都是給他幹的嘛，您不也是。”
那老頭樂了：“我是他老子，你這小娃娃說話還挺逗。”
“是李大富他爸啊，爺你可真年輕，看這歲數和我爸差不多大大。”
可不就是顯得年輕嘛，農村孩子十多歲就家人了，六十來歲就三世同堂了，就是四世同堂也不是不可能。
“哈挺會說話，你找我兒子幹啥？”
“我想找個差事，爺，你別看我小，我種地撒肥料樣樣都會，我還有力氣。”麻球說道。
那老爺子放眼望去，看到左巍和二柱。
麻球解釋道：“他倆是我朋友，也想來找個差事幹，家裏窮，掙點錢回去娶媳婦，三十了都沒娶上媳婦。”麻球小嘴巴拉巴拉的。
這老頭眯眼打量了一下遠處的倆人：“這倆小子還不如與你一個半大的娃娃敢說話，我瞅著那個黑點的有把子力氣，我看他不錯，那個白的，不中，中看不中用，身上沒點肌肉，一看就是不幹活的。”
“爺，你看我咋樣？”麻球問道。
那老頭從上到下打量了麻球一下：“你小子是沒少給家裏幹活，但你畢竟還小。”
“拿他不也還小？”麻球指著剛剛和左巍說話的那小孩。
“那是我們家裏人，別看人家小，幹活可麻利著呢。”
“爺，我幹活也麻利著呢，爺你看，我這肌肉。”麻球撩起袖子，展示出自己的肌肉。
“你家地裏的活計都幹完了？”老頭問。
“我家沒幾塊地，家裏人多，少我一個不顯得，我賺點錢拿回家，他們高興著呢，爺，你行行好，我肯定不比他們少幹， 你就給我這個機會吧。”
“你倒是個孝順孩子，招人的事我說了不算，等我兒子回來我跟他說說。”
“成，爺，你可得給我說說好話，我還想給家裏幾斤豬肉打打牙祭呢。”麻球說道。
“爺就盡量讓你吃上豬肉。”
或許是麻球會說話，再加上他那張老實巴交的小臉蛋，老爺子對這個孩子格外的喜歡，忍不住就多聊上幾句。
麻球是個有眼力見的，老爺子坐在椅子上休息，跟在身邊的小子更是閑散的不行，地裏的活計一點都不帶幫忙的，有時候幹活的要用拿點東西，還要老爺子去幫忙拿，所以老爺子在椅子上坐的也不安穩。
麻球見狀，看地裏的農戶需要啥，他看見了或者聽見了，麻溜的就拿著東西過去。
聊了一個小時，麻球坐在椅子旁邊的地上，老爺子要起身，麻球問：“爺，你幹啥去啊？”
“地裏活計幹的累人，我去打點水提過去。”
“爺你不用起來。”麻球看地上有一個水桶，裏麵的水不多了，起身提起來：“是這個桶吧，爺水井在哪？”
老頭看著麻球喜歡的不行，指指村口的方向：“村口有一個水井，打那打水，你別自己一個人去，讓你夥伴跟著去，這水沉著呢。”
“好嘞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