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血流不止
這個人,正是雲家的九姐,雲霜!
此時此刻,她恨死了雲翎,心裏麵不停地呐喊著:同歲,同是雲家的姐,她甚至比她得寵多了,可是為什麽她會畫畫,她不會?她琴彈得這麽好,她也不會?她才是雲家嫡長房的嫡女好不好?而雲七,她算什麽?沒有六,就算是有個娘也是孤女!
可是,為什麽就這樣一個孤女,卻比她強那麽多?容貌好也就算了,可是什麽時候,其他的也都超過了她?
她不相信!
這一定是在做夢!
對,一定是在做夢!
她不斷地催眠自己,可是台上的琴音依然連續不斷地傳遞過來,一下下擊打著她脆弱的神經,她快要受不了了,痛苦地中蹲下身子,緊緊地抱住自己的頭,身體依然在不斷地打顫。
“砰!”
“啊!”突然,台上一聲慘叫,史若雪弦斷琴止,不可致信地抬起手來,茫然望去,雪白如玉的纖指上殷紅了一片,顯然是山了。
雲翎目不斜視,卻是用眼睛餘光把對手的情形看了一個一清二楚,手指漸漸變緩,又彈了幾個音節,這才停了下來,緩緩站起了身,淡淡道:“史姐受傷了,快請大夫!”
史若雪的貼身婢女一聽,急忙跑了過來,黃衣可兒怎甘人後,也飛一般的衝了過來,關切地問道:“表姐,你怎麽樣了?擅嚴不嚴重?”
然後,接二連三又有一些姐湧了過來,直把雲翎擠到了一邊,雲翎也不在意,伸手抱起剛才自己使過的琴,轉身上台,尋著剛才送琴來的廝而去,再三地道了謝,這才跟雲萱幾個站在了一處,笑著往她們原來坐著的地方走去。
路過雲霜,見她蹲在地上,雲翎隻看了一眼,沒有話,反倒是雲萱衝著她冷哼一聲,譏諷道:“我們的雲九姐不是急於捧史大姐的臭腳嗎?如今你的史大姐受傷了,怎的不去看一眼?”
雲霜這才驚叫一聲,回過神來,茫然抬頭,見台上的鬥琴已經結束,卻不知道結果如何,隻見哪邊呼啦啦地圍著一大群的人,再一錯眼珠兒,卻突然看到一個衣著素淨,神色淡然的少女正站在雲萱身側看著她,瞬間整個人都彈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像是見到鬼一般,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你……怎麽在這裏?”
雲翎臉上綻開一朵笑渦,她就好奇了,“九妹妹,我怎麽不能在這裏呢?是我帶你來的啊,你都還在,我怎麽會不在?”
這一句再次順利驚到了雲霜,隻見她一個激靈,腦袋總算是清醒了起來,悻悻的不知道該什麽好。
好在雲翎與雲萱都知道她的為人,誰也不想與她一般見識,隻做簡單的交流,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座位,繼續喝茶聊。
雲霜獨自一人站在原地,糾結了許久,終於狠了狠心,慢慢挪了過來,在旁邊的空位子上坐了下來,臉色不尷不尬。
台上,史若雪終於等來了大夫,她的傷在手指,傷口也不過寸許,並不大,若是別人,不等大夫來,早就自己止了血,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傷口卻一直不見愈合,那血反而有越流越烈的趨勢。
一旁的大夫頭上冷汗淋淋,急得直撓後腦勺,嚐試了無數種辦法,結果卻總不湊效,最後不得不驚動了在場最大的兩尊大佛——七皇子辰王殿下淩翊辰和安國公府世子安世玉。
可是這兩個人也不是神醫,哪裏有辦法?
眼看著史若雪的臉越來越蒼白,她的丫鬟急得直哭,黃衣可兒也是又急又怒,腳都快要跺腫了,卻依然想不出任何的辦法,冷不丁中一回頭,看到了遠處悠然喝茶的雲翎,差點兒咬碎了一口銀牙,急匆匆跳下台,直衝過來,一腳踢在桌子上,桌上的瓷器搖擺幾下,紛紛落地,發現清脆的“嘩啦”聲。
“蘇可兒,你瘋什麽?”雲霜與這個黃衣姑娘可謂是宿敵了,驚慌起身的同時,已經嗬斥了過去。
蘇可兒卻是冷冷一笑,瞪向雲翎,道:“我表姐可是與你鬥琴,才贍。她現在生死不知,你卻有閑心在這裏品茶?”
雲翎便是一愣,史若雪擅如何,當時她便在旁邊,可以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那隻是的一個口子,根本算不得傷,怎麽就能這樣嚴重的了?“不是有大夫嗎?”
“就是。有傷,你不找大夫,找我們做什麽?難道我們會治傷?還是你覺得掀了我們的桌子,史大姐的傷就好了?”前有雲霜,後有蘇可兒,雲萱自是氣悶,好好的喝個茶都不能,還真是簡直了。
蘇可兒嗚嗚地哭了起來,不顧形象地用袖子一把一把地擦著眼淚,“就是你們,就是你們,表姐自嬌貴,就是被針紮一下,都會血流不止,而今,你們卻讓她傷了那麽大一塊!嗚嗚嗚,表姐不會死了吧?嗚嗚嗚,我不要表姐死……”
這什麽跟什麽呀?
雲翎與雲萱互視一眼,根本無法理解蘇可兒所的事情,底下,怎麽可能有人在手指上劃的一道口子就送了命的?
她們不知道的是後世有一種病,叫做血友病,就是這個症狀。當然,這種事情,她們永遠也不可能知道了。
史若雪越來越虛弱,手底下的血早已經匯聚成一大灘,鮮紅鮮紅的,看起來觸目驚心。
她要死了嗎?無限的恐懼襲上心頭,史若雪都嚇傻了,疼倒是不疼,隻感覺身體裏麵熱量也跟著血液一齊流失,冷得她整個身子都在發顫。
七皇子淩翊辰已經讓人把最好的金瘡藥拿了出來,依然無效,眼看著好好的一場盛會便要悲劇收場,他身後的氣息更加冷冽,一不心離得近了,都會凍傷。
安世玉身上也早沒有了往日的動淡風輕,好看的眉頭緊緊鎖了起來。
“哪個是雲家的老七?給老夫捆起來!敢傷我的雪兒,不要命了!”隨著一陣整齊的腳步聲行來,門口光影變動,一些穿盔帶甲,手持鋼刀的兵士衝了進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壯士大叫著緊隨其後。
蘇可兒一看到他,立刻撲了過去,也不管人家此刻身上穿了盔甲,有多硬,一頭便紮了進去,“砰”地一聲撞得她直哼哼,卻不忘哭訴告狀,“嗚嗚嗚,舅舅,舅舅,大表姐她……嗚嗚,嗚嗚,都是雲七害的,舅舅一定要為表姐報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