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外男
見對方不語,雲翎幹脆也不問了,依著車壁輕輕的閉上了眼。
這一天下來,她感覺從來沒有過的累,這朝堂、家裏全都亂成一鍋粥了,她都能想到,她一進雲府的門兒,那些人能說些什麽。
“哎,你這是怎麽了?困了?”雲子浩不明所以,拿手在她眼前不停的晃。
雲翎也沒有睜眼,輕輕搖頭。
“那你閉著個眼睛幹嘛?天還沒有黑呢,不到睡覺的時候。”
“累……”
“你累個什麽勁兒?這一天,也沒有幹什麽呀?”看他,就一點兒都不覺得累,就算是再打兩套拳都沒事兒。
不料,雲翎指了指胸口的位置,道:“這裏累……”
雲子浩撓頭,這是個什麽意思啊?
武師傅教過,那個地方應該是人體當中最置命的地方……
七姐姐的那個地方是被人擊中了嗎?
這可就麻煩了!
要知道,這可是可以一擊斃命的地方啊!
雲翎睜開眼,便看到小家夥眨著一雙烏黑透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自己,不由無奈一歎,“你這是幹什麽?我沒事,隻不過隨便說著玩玩,你還當真了啊?”
說著,隨手挑開了身邊的窗簾,向街上看。
前世時,她活得渾渾噩噩,眼裏心裏隻有那麽一個渾蛋,最後不光自己落得了一個萬劫不複,更是連帶著把自己的親人推進了萬丈深淵……
這一世,她自重生歸來,便一直處心積慮的經營著一切,現在命運之輪總算是走上了另一條道路,她欣慰的同時,也滿是疲憊。
也許,等此間事了,她應該好好的歇上一歇!
馬車到達的時候,雲大老爺站在府門前,脖子伸得老大,不停的向外張望,旁邊有小廝端了茶討好,都被他不耐煩的一把打開。
看到掛著威陽侯府標誌的馬車過來,喜得小跑著迎了過來,腆著臉笑道:“哎呀,三弟,你可算是來了,母親病了,為兄還請不來太醫,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太醫是為皇家服務的,雲大老爺請不來,也是正常。”雲翎淡淡的說道,“晉都這麽大,還能缺了好大夫?”
青竹輕輕挑起車簾,先一步跳下了車,袁二已擺好了腳凳。
小家夥雲子浩根本不用這些,也跟著跳下了車,衝著雲大老爺嘻嘻笑,“大伯,七姐姐說的對,就算是沒有太醫,不是還有郎中大夫呢嗎?咱們在雲州的時候,不是也沒有用太醫的嗎?”
怎麽才進京都一年不到,嬌氣成這樣?
還非太醫不用了?
真當自己成了皇族貴胄了?
嬌氣什麽呀?
雲大老爺被問得老臉一紅,極不耐煩的衝他揮了揮手,“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
這時,雲翎也在青竹的攙扶下,慢慢的下了馬車。
雲大老爺看到她,便是一愣,伸長了脖子往車裏麵看,“怎麽就你一個丫頭片子來了?老三呢?”
“大伯,不光七姐姐回來了,還有我呢,還有我!”雲子浩不滿的大叫,“不要因為我個子小,就當做看不到我呀!”
雲翎淡淡的掃了雲大老爺一眼,抬腳往裏走,“馬車裏麵已經沒有人了,今天朝廷那麽多旨意下來,我爹爹正忙,所以我代爹爹過來看看,也是一樣的。”
雲大老爺急得跺腳,這怎麽可能一樣?
有些話,他做為長兄,跟下麵的兄弟說也就說了,跟個小丫頭說算個怎麽回事兒?而且,就算是他這張老臉不了了,直接說了,她也要能做得了主兒啊?
派一個這麽小的丫頭過來,還帶一個更小的毛頭,這不是攪和是什麽?
看向袁二身邊,派去請人的那個下人,不由得怒火中燒,“吃幹飯的,是不是?叫你去請個人,都不會?這、這、這……”請得是什麽呀?
那個人在威陽侯府吃了癟,現在又見雲大老爺這樣,嚇得是渾身瑟瑟發抖。
走出不遠的雲翎頭也不回,淡淡說道:“雲大老爺,您這又何必為難一個下人人,他能讓人把話兒傳進去,已經是十分的不簡單的了。更何況,還來了一個我?”
“袁二,也不用停車了,你這就去幫著到最近的醫館,請一個大夫來吧?”
袁二應下,趕著馬車走了。
雲子浩衝著雲大老爺做了一個鬼臉,越過雲翎,直接衝了進去,“祖母,聽大伯父說,您得了病,您是得了什麽病了呀?大伯父竟然連大夫都不給你請?”
雲大老爺一聽,眉毛都皺到了一起,這叫什麽話呀?
他什麽時候說過,不給自己的母親請大夫了?
之所以沒有請大夫,而是堅持請太醫,還不是想借此,把威陽侯府裏麵的那位,或者家裏麵剛出了三個半進士的人給請過來?
當著老夫人的麵兒,再好好的掰扯掰扯?
他的大女兒,雲嬪娘娘已經死了,不中用了,雲家如果不想沒落,就得依著二房和三房。
可是,之前,他們徹底把人得罪了個徹底。
妻子建議上門求和,可是他又拉不下這個臉,不得不出此下策。
可是,千等萬盼,萬沒有想到竟盼過來了這麽兩個,他的肝兒都要氣出來了!
“不是不請大夫,是等著爹爹地來,幫著請呢!”雲翎看著跑遠的小不點兒,揚聲喊道。
雲大老爺剛剛做好心理建設,才回過身來,猛的聽到這麽一句,差點兒沒有吐出血來!
說得好像他多小氣,連一點兒銀子都舍不得給老夫人花一樣。
小秦氏心急如焚的在二門等,遠遠的看到雲子浩從她麵前,飛馳而地,不由心頭一喜,然後便看到雲翎帶著青竹,施施然的走了進來。
後麵跟著垂頭喪氣,灰頭土臉的雲大老爺,趕忙上前兩步,攔住了人,“威陽侯府就派來這麽倆人?”
“雲大夫人,我是威陽侯府嫡女,來探望雲老夫人這個內宅婦人,再合適不過,不是嗎?”雲翎輕笑。
小秦氏便是一愣,便聽小丫頭接著說道:“看在兩家的血脈份兒上,父親讓我代他過來看看,如今兩家已分了宗,父親便是外男,實不再適合前來探望別人的內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