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戰後
在安排好了妹妹的住處之後，路凱也吩咐安漓暫時陪著路璿。
看著妹妹熟睡之後，路凱準備前往書房處理一些事務，卻是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啊啦，王，你在這裏啊，這孩子是……”
尤娜的聲音被路凱的一道手勢壓的特別低，路凱輕輕搖了搖頭，兩人一起出了房間。
法塔外的綠地上，路凱愜意的躺在尤娜修長的雙腿上，抬頭看著漫繁星。
“這星空，比從前少了不少啊。”
對於尤娜這樣的感歎，路凱也是多少有些感到惋惜，太多的獄神族死在了當初的那場大戰之中，其中也包括了世界樹一族。
“能跟我，花神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為何王會問到弗蘿婭大人呢？”
“裁決之神刺死聖子，夜之女神魅惑眾生，生命女神賦予萬物靈識，這些即使是沒有任何信仰的孩都耳熟能詳的神話傳，但是現有的典籍中對於花神的記載卻是太少了，或者世界樹一族就如同現在的菲恩特一樣仿佛潛伏在了神話長河之中一般。”
尤娜歎了口氣，溫柔如湖水一般的綠色眸子凝視著路凱。
世界樹一族，並非是北歐神係原生的神族，而是世界之樹這一概念被人類知曉之後從信陽誕生出來的後神族，雖然管理著代表了北歐神話命脈的世界之樹，但在整個北歐神係中卻是屬於最下層的存在。
後來，一族的族長——同時也是花神的兄長，為了提升自己族群的話語權，將自己的妹妹許配給了當時風頭一時無兩的魔君。
當時的菲恩特，甫協助創世神一同創世，又擊敗了地獄的反叛者，被創世神賜予地獄作為領地，作為創世神一部分靈格分身的菲恩特在獄之中有著極大的話語權和決定權，其實力更是放眼所有神話體係都是出類拔萃。
“弗蘿婭大人與菲恩特大人，是作為政治聯姻而結合的，當時創世神也通過了這種手段將部下安插到了北歐神係的內部。後來，在公眾的場合，我們一族的地位雖然提升了，但在私下裏，他們都父親是叛徒，為了地位而不惜勾結外人，更是將純潔的世界樹染上了魔神族的汙穢。”
路凱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尤娜的臉頰。
“弗蘿婭大人，是個無論對誰都十分溫柔的人，在我的印象中沒有見過她發怒的樣子，她與菲恩特大人雖然是利益交換的聯姻，但卻是十分的恩愛，他們有一個孩子，也在那場大戰之中死去了。”
“父母妻兒都失去了，菲恩特剩下的隻有我們了啊……”
“實際上，菲恩特大人還有一個妹妹。”
“妹妹？可是我從來沒在神話典籍上讀到過類似的身影啊？”
尤娜皺眉：“雖然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但菲婭娜大人應該是屬於那種隱藏了真身的神，她與菲恩特大人從身為人類的時候就是兄妹，但是與身為創世神之翼的菲恩特大人不同，菲婭娜大人是徹徹底底的人類，後來因為某種機緣成為了神族，是裁決之神的弟子，地獄第八層的統治者，在整個獄的地位僅次於十二祖神。”
“等等，地獄第八層，我記得那不是黑龍族的領地嗎？”
“正是，前七層地獄由以拉哈伯為首的地獄七君統治，而第八層並不是由個人掌管，而是分為黑龍域，封印之地和魔王領，其中封印之地由菲恩特大人直接管轄，而魔王領便是菲婭娜大人的領地，每一位被地獄冊封為魔王級的魔族都是可以從其中得到一片領地修建宅邸，而平日裏統轄這些魔王的，便是菲婭娜大人。”
前所未聞的神話，隱藏在典籍角落之中的高位者，路凱沉思間，忽然感到身邊有空間波動傳來，兩人望去竟是言明返回路城閉關的貝蘭。
“貝蘭，你有什麽事嗎？”
“尤娜你退開，我要跟王單獨談話。”
在路凱的示意下，尤娜點了點頭回到了法塔內。
廣闊的草原上，隻有君臣二人默默相對，良久，貝蘭淡漠的眸子中浮現出了一絲動搖。
“王，你拿走了蘿拉的貞潔嗎？”
路凱一愣，沒想到貝蘭要討論的居然是這件事，但貝蘭的態度明顯不是憤怒或者要問罪，路凱無法轉移話題，隻有點頭承認。
“人類表達愛欲和繁衍後代的行為，嗎……王，我問你，如果無法產生後代，那麽兩者之間的交合是否毫無意義？”
毫無來由的提問，路凱的大腦極速運轉，盡力的尋找解答的詞匯。
“原本，這是類似於生物本能一般的行為，為的是留下後代保存血脈，若兩者無法產生後代而交合，雖不能是失去了意義，但也可以是違背了初衷。”
“我此次閉關，必將正式晉階神級，完全掌握神之領域和神之形態。”
“嗯，這樣的話，我方的戰力又可以提升了。”
“那王可知道，一旦晉階神級，便是再也無法與非神級的異性產生後代？”
驚人的一語從貝蘭的口中道出，路凱全身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貝蘭。
“神級之後，全身的血脈骨肉會被信仰之力重鑄，變成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概念上的存在個體，也正是因為這份質的變化，神與神之間生下的後代生就擁有強大的實力和卓越的賦潛力，而為了防止神族血脈的稀釋和淡化，神與非神之間便無法結合產下後代。”
路凱皺眉，陰沉的看著貝蘭：“而為了使用法典，我必須在那道門檻前止步，永遠以人類的身份活下去，否則一旦成為了神，我本身也會成為被法典所排斥的存在。”
“正是如此，我慎重思考，認為獄兩大神脈不該在我手上斷絕，在我成為神之後無法再為王生育，那時舒亞和莉莉絲的血脈便會絕跡。”
“而你也不會再愛上別的人了，嗎……”
“我不清楚心中的這份情感是否能夠被稱為愛，但我與蘿拉，瓦麗諾，尤娜一樣，希望待在王的身邊，希望為王效力，希望王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到那時，我們就可以永遠的在一起了，所以我單方麵的認定，我愛王，而後代便是愛的果實。”
路凱苦笑著，貝蘭是四位女神中感情觀念最為淡薄的一位，因為是兩道殘魂結合誕生而來，其存在是否能夠被稱為生物還有待商榷。
“這幅身體，是一個因病死亡的孩子的屍體，我誕生之後漫無目的的在各處遊蕩，終於是在一個黑夜即將破曉的時間點上找到了她，同樣的不甘死去，同樣的年幼，同樣的混沌，我覆蓋了她即將消散的靈魂，作為獄的延續而降臨。後來我想要尋找更加適合我的身體，但卻在旅途中被針對神族的販賣阻止抓住，再後來，已經融合了神心的這個身體無法再更換了，王會嫌棄這樣貧瘠的身體嗎？”
正如貝蘭所，她的身體是不足十歲的外貌，袖珍到甚至能夠在路凱的腿上盤坐，就如同一具陶瓷娃娃一般看上去精致易碎。
不管其中所承裝的靈魂是怎樣的，僅僅從外表看上去，占有這副身體的行為讓路凱感到負罪感十足。
但事到如今，已經由不得路凱再退縮，盡管看上去年幼，但在其中的，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神族的靈魂和人格。
“王粗暴一點也無妨，因為我很強。”
翌日，路凱醒來後，沒有發現貝蘭留下的任何信息，仿佛昨夜如同虛幻一般飄渺無跡可尋，但留在身體和記憶中的觸感卻是不會謊。
“我，真的有去愛別人的資格嗎……”
望著自己的掌心出神，路凱這般喃喃自語，但隨後他晃了晃腦袋，接下來還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才對。
——
與世隔絕的遙遠位麵之中，經過多年累月的經營，已經成為了主神族欣欣向榮的聖地，而以米迦勒為首的四大使，正是隱居在此，多年來為那個計劃籌劃著一切。
清聖祥和的神殿之上，四大使皆是單膝跪地俯首臣服，恭敬的麵對寶座上已經神化的聖女貞德。
“此次阻止魔君占領地球失敗，更是出現了意料之外的強敵，我方折損了大量的使部隊，再加上對方龍神覺醒，可謂是損失慘重。”
聽到米迦勒的陳述，貞德點了點頭，隨後，那已經失去了情感和波動的目光漠然的看向神殿之外，一步步緩緩走來的黑色身影。
來主神族的聖地，擁有這樣強烈的魔氣的存在本應是絕對禁止的，但那個人就這樣出現在了殿外，一身悍然黑色神力劃開了神殿四周濃鬱的光元素，一步步朝其中走來。
“我聽你們失敗了。”
“阿撒茲勒……”米迦勒看著走來的魔神，不禁皺起了眉。
“我早就告誡過你們，能夠與菲恩特那樣的魔神為伍的人類，絕對不是能夠憑借語言服的，加上其強悍的實力和凝聚力堅實的部下，若沒有我出手是絕對無法戰勝的。”
然而，就是這樣的忠告，卻是引來了某人的不滿。
加百列眉目緊皺，大聲曆喝道：“阿撒茲勒，你是來嘲笑我們的失敗的嗎？這聖地中心的神殿，不是你這種魔神可以隨意進出的！”
哢，仿佛空間鏡碎一般的聲音，那道黑色的身影帶起一連串殘影瞬間就來到了加百列身前，隨即銳利的手指伸出，緊緊的頂在了加百列白皙的脖頸上。
“我是站在同盟的立場上發言的，也請你認清自己的身份，我們有著菲恩特這一共同目標，但我也不是你們主神族的附庸，請你以後話客氣一點。”
劍拔弩張的氣氛驟然升起，貞德拍了拍手，阿撒茲勒才將抵住了加百列的手指拿開。
“還有你，你以為你的變異是出自於自身的毅力嗎？那隻不過是某人借用你的神話傳的功績，將你捏成了他所期望的人偶而已，在真正的神麵前，你隻不過是一個任人擺布的道具而已。”
“下一步，集結戰力，攻打地獄，要在地球尚未與地獄形成統一戰線之前，徹底擊潰獄複辟的最後希望，阿撒茲勒，你是否可以出戰？”。
貞德沒有感情的聲音回蕩在神殿之中，隨後，黑色的魔神停下了離開的腳步回頭看去，隱藏在頭盔之下蒼白而英俊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容。
“啊，你以為我是誰？我可是山羊之魔神，阿撒茲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