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對立,他畢生渴求
楚漓救駕有功不說,還因禍得福,多年不能行的雙腿居然被高人斷定說能夠治好!
這消息不是秘密,已經在普陀寺內傳開了。
宮人們莫不是唏噓感慨,這端王怕是要開始走運了。
誰能想到,一直不被看好備受冷落的端王有朝一日居然能夠恢複正常人的雙腿?
這也就罷了,如果隻是雙腿痊愈,並不是多麽值得眾人驚訝感慨的,可巧就巧在,端王是在救駕後,九死一生得的轉機。
就連高僧都在疑心滿滿的皇帝麵前說了句,天意如此,端王是有福報之人。
老皇帝如今很信這些,又想著自己遇刺,卻是這個不受待見的五皇子舍身救他,而另外兩個受他寵愛的兒子?
當時一個沒看見,一個卻是躲在侍衛身後怕死。
這麽想著,老皇帝對楚漓多了幾分好感,再加上高僧的話,叫他深信不疑,覺得楚漓是有福報之人,那麽自己身為楚漓的父皇,跟著也會沾染不少福氣。
要不然那麽凶險的時分,他都能化險為夷,不都是楚漓的緣故麽?
一夕之間,皇帝對端王的態度那叫一個天翻地覆的轉變,當年那起子事,老皇帝事後也知道或許楚漓的母妃是無辜的,隻是說聖旨已下難以更改,他總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吧?
既然這個兒子無辜,又孝順,還謙遜,如今又救了自己一命,老皇帝思前想後的,反正所謂的寵愛還不是他口頭上的事?
就什麽補品啊賞賜啊都往楚漓的房間送,並且讓太醫配合那位遊曆的高人一道,全力治療楚漓的雙腿。
成王楚暘自然不會懷疑楚漓是不是安排設計的這一切,在他眼裏,楚漓都算不上自己的對手,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罷了。
隻是一聽說楚漓救駕有功被父皇和顏悅色對待就算了,怎麽那個廢物還能痊愈雙腿?
想到如花似玉的鎮國公之女,想到楚漓那懦弱的嘴臉,楚暘就心肝顫,覺得楚漓簡直就是踩了狗屎運了。
不過他沒心思管楚漓的事,他想的是,如果楚漓得了新寵,那麽楚唯一定是那個最不痛快的了,畢竟這麽多年來,楚暘都看在眼裏,楚唯對楚漓的排斥針對幾乎是可以達到明麵上來了。
這麽一想,楚暘又目光短淺地開心了,隻要能給楚唯添不痛快,那他就痛快。
看他還怎麽諂上,父皇遇刺時,雖然楚暘貪生怕死沒有想過救駕,但楚唯呢?偽君子,也好不到哪去!
沒看到事後惺惺作態後,父皇將調查刺客一事都交給了楚唯麽?
楚暘雖然不滿,但他也知道,父皇對楚唯多半是有些失望了。
失望才好!將楚唯弄下去,這整個皇室,還有誰能是他楚暘的對手?這麽一想,楚暘覺得或許可以利用下那個廢物五弟……
和楚暘這邊還以為楚漓溫潤無害的想法戛然不同,楚唯是深深感受到了危機了。
他就知道,不管楚漓怎麽偽裝怎麽落魄,楚唯都不會相信,一個從天堂墜落到地獄的人,會真的能和善不爭地過一輩子。
隻是沒想到楚漓的動作會這麽迅速,這麽讓他措手不及。
什麽毒鏢上的毒恰好以毒攻毒能治好他雙腿?楚唯最清楚內情不過,楚漓中的毒根本隻有那幾種奇藥才能解,早先神醫沈寄年的出現,還有衾嫆外出搞的小動作,楚唯這會是完全確定,楚漓的毒隻怕是早就清除了!
至於那雙腿估計也恢複了,隻是一直偽裝罷了!
更別說那麽湊巧,那位高人診斷說可以治愈了。楚唯咬著牙,隻怕那所謂的高人也是楚漓一開始就安插好了的內線。
好可怕的心思,好縝密的計劃!
一環扣一環,要麽不出招,一出招便是直接逆風翻盤!
“砰——”
楚唯一拳頭砸在楠木桌上,直接將桌子中間砸了一個洞來。
他冷眼看著自己指骨上的血,咬著後牙槽,清潤高雅的臉上滿是陰鷙。
不,他不能叫楚漓翻身,一旦楚漓翻身,楚唯比誰都清楚,最棘手的將是他自己。
皇位是他的,楚漓休想染指那個位置!
“來人,將那刺客活口帶到柴房,本王要親自審訊。”
楚漓能事先安插一名所謂的高人在普陀寺,那麽那麽趕巧就遇刺救駕?
還中的毒鏢……
楚唯眯起眼來,楚漓啊楚漓,別叫我抓住你的把柄,要不然,你這一下子將不是地獄,而是再也起不來。
掩去眼裏的陰冷,楚唯整理了下衣衫,簡單包紮過手上的傷口,便出去了。
再說楚漓這邊。
“你可想好了,如今你已經暴露在人前,楚唯那陰毒的小子必定不會放過你。”
男人喑啞的聲音響起,帶著冰涼涼的寒意。
臥床的楚漓,摩挲著手中的草蟋蟀,臉上一半露於月色中,一半掩於陰影間。
看不出情緒起伏。
他將草蟋蟀放進袖中,忽而輕輕哼笑了聲。
“正好,我也沒打算放過他。”
那就來吧,真刀真槍地來鬥一鬥。
“皇帝老兒那邊你也得小心,他雖然昏庸,卻多疑,遇刺一事雖然咱們沒沾手,可太巧合之下,就怕楚唯審訊做手腳。”
男人繼續深沉地說著。
楚漓搖頭,“從始至終就不是我的人出麵,楚唯以為他負責調查就可以禍水東引麽?不,他不敢,也不能。”
他斬釘截鐵的話,叫男人沉默了。
過了一會,男人又深沉地問了句,“你那未婚妻不是好糊弄的,你確定她不會拖你後腿?”
提起衾嫆,男人的聲音又多了一絲陰陽怪氣。
楚漓卻柔和了麵部線條,聲音也有了溫度。
“不,她不會。你也看到了,她有多擔心我,姣姣很好,你不要對她抱有偏見。”
男人暗自哼了哼,不過這回倒是沒有說什麽難聽的諷刺衾嫆的話來。
隻陰陽怪氣道,“壞是不壞,就是太招人了些,要是我,就拿來使美人計離間楚唯楚暘了,就你缺心眼非要護著……”
“師父!”楚漓忽然臉色沉了下來,他抿著唇,“姣姣是我未婚妻,我希望這樣的話你不要再提。成大事若一定要犧牲無辜女子,那我寧可不成。”
男人啞口無言,張了張嘴,最後隻是歎了一聲。
“罷了,是福是禍你自個兒掂量。”
怎麽會是禍?楚漓摸著袖子中那一隻草蟋蟀,麵容溫柔寵溺,能夠再看到她,還能娶她,這就是他畢生最大的渴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