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容玉,奇葩夫家二三事
“喂,你是衾嫆?佛祖啊——你怎麽變這麽好看了?”
戚繼北像是見鬼一樣地瞪著眼,盯著衾嫆純驚訝好奇地直勾勾看著,然後,從馬上躍下,走到衾嫆和容央麵前。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沒了少時的清亮,但多了幾分成熟男兒的低沉磁性。
不過眼睛瞪起來時,有些傻。
衾嫆嘴角抽了抽,還有那麽多人看著呢,她忍著給這家夥一拳的衝動,露出一個端莊優雅的淺笑。
“戚……小將軍,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差點就直呼名字了。
戚繼北卻像是被嚇到了似的,直接走到容央一側,一點扭捏感都沒的,像是從前那般,拉了下容央的袖子,“你表妹是不是腦袋磕壞了?”
想起之前衾嫆的確是磕著腦袋後醒來就轉變不少的容央:“……”他這是什麽慧眼如炬?
不過因為戚繼北這自來熟的動作,容央心裏的害羞緊張全給跑沒了。
嗯,還是這個熟悉的欠揍嘴臉。
“女大十八變你不懂啊?”
但到底外麵人多,她還沒嫁過去呢,容央瞪了眼戚繼北,將袖子從他手裏拽出來,。
戚繼北摸了摸鼻子,低聲嘟囔了句,“這麽久沒見了,怎麽還是這麽母老虎……”
“你說什麽?”
容央笑容“燦爛”了幾分,漂亮的眸子看著戚繼北,一眨不眨。
無形的威壓最為致命。
戚繼北立馬笑嘻嘻地搖頭,“沒什麽沒什麽——我誇你好看!”
他一笑,露出的一口大白牙,顯得皮膚更黑了,容央嫌棄地瞪了眼,心裏卻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衾嫆站在一旁,覺得自己好多餘。
“臭小子,別讓皇上等,趕緊進宮麵聖!”
戚大將軍看了眼自己一側的惠王,後者被他健碩的身形擋住了,又不開口,所以衾嫆一開始都沒發現。
等戚大將軍的馬微微動了動,她才看到安靜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盯著她的楚唯也在。
笑容一瞬斂去不少。
原來皇上安排了楚唯去城門前親自迎接戚大將軍父子倆進宮。
容央忙推了把戚繼北,小聲道,“聽到沒,快去,回頭再說。”
戚繼北戀戀不舍地一步三回頭,最後上了馬,等隊伍又開始前行,他忽然衝容央激動地揮手。
“容央,我明天去國公府看你,我給你帶了可多玩意兒了!”
他這一嗓子,很好,滿上京的百姓都知道戚小將軍有多寶貝未婚妻了。
不少見著他芳心暗許的上京少女們,紛紛咬碎了帕子。
怎麽就忘了,小將軍他有個定下娃娃親的未婚妻了。
容央鬧了個大紅臉,忙背過身去,跺跺腳,拽著衾嫆的手臂,低聲罵了戚繼北一句,“他……他煩死了!”
你嘴上說著他煩,可臉紅得……
衾嫆嘴角抽了抽,不由得好笑地搖搖頭。
見她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留給自己,楚唯微不可聞地眯著眼角,沉默地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人群散去,衾嫆才陪著容央打道回府。
“對了,容玉表姐孩子滿月禮你選好了麽?”
衾嫆忽然挑起話頭,叫容玉少女懷春的模樣沒一會恢複原狀,正經地搖頭。
“我和堂姐也不親,不過聽說她夫家對她不好……所以我想著,這禮還不能送輕了,要不然,她夫家要覺得她沒有娘家人撐腰了。”
嘴上說著不親,但真遇到事了,容央還是刀子嘴豆腐心忍不住想替這個木訥文靜的堂姐出氣。
衾嫆聽她這麽說,不禁詫異,“可她夫家也不是多顯赫的人家,玉表姐好歹是鎮國公府嫁出去的正經小姐……沒道理會輕賤她才是。”
容央搖頭,歎氣,“你啊,是真不知道這成親後的日子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堂姐那夫家祖上也不是什麽名門貴族,隻不過是堂姐夫爭口氣才得了個功名,我爹念在手足情,幫忙提拔了下,才在禮部站穩腳跟。
可你是不知道,堂姐夫那家子人,實在是粗鄙又惹人嫌。她那個婆婆,起初將堂姐當作寶一樣供著,可時日一長,先是圖堂姐性子軟好欺負,將堂姐的嫁妝拿去貼補她那群窮親戚……
等堂姐嫁妝快沒了,她又開始念叨堂姐木訥不給堂姐夫掙臉麵多走動還遲遲不懷孩子——我那個二叔二嬸又死要麵子,堂姐不敢和娘家訴苦,就這麽忍著,好不容易懷上孩子了,哎,結果是個女兒,她婆婆這就有意見了,非說要給堂姐夫抬幾個姨娘……”
容央說著有些口渴,而衾嫆適時地遞給她一盞茶,麵色複雜唏噓。
“哎,你說說,二叔雖然不是祖母親生的,可好歹是爹的兄弟,祖母也一視同仁,對堂姐也算疼愛。這堂姐夫一家子怎麽敢這麽糟踐堂姐呢?”
“表姐夫就沒護著玉表姐?”
衾嫆心裏有些感觸,對容玉的遭遇不是不同情的。
當初容二夫人眼高於頂想要給女兒找個好人家,可容二爺看中了仕途光明家裏清貧的榜眼,如今的禮部從侍郎。
哪裏曉得,玉表姐最後落得這麽個遭遇。
容央將茶杯重重一擱,“你別提那個懦夫!我上月去探望剛生產的玉表姐,恰好碰見她那婆母,陰陽怪氣地說堂姐不肯給堂姐夫納妾一事,我忍不住,頂撞了幾句……
呸,我叫人將堂姐夫叫過來,數落他不疼愛堂姐,輕賤了我們容家人,你猜他怎麽著?他說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該知書達理,不應和市井潑婦般指摘別人家事……頂撞長輩。
他腦子就是被驢給踢了!他母親說什麽是什麽,愚孝得很,一句都不敢反駁。堂姐呢,性子軟,躺在床上一言不發,我走之前,看她抱著孩子那寡言鬱鬱的樣子,心裏就堵得慌!”
衾嫆忽然一拍桌子,銀牙一咬,“豈有此理!國公府的人,她們也敢輕賤!真當咱們沒人替玉表姐撐腰了!”
她起初神情淡淡的,容央還以為她就是聽聽這些家長裏短沒多少反應,哪知道,這妮子忽然發作。
這樣子……
容央沉默了。
難怪婢女說她衝動護短。
看衾嫆這樣子可不就是先前的她麽?
“容央,過兩日,咱們上門看看玉表姐吧!”
“你這是……有什麽好主意了?”容央眯著眼,古怪地覷著咬著牙手指敲著膝蓋的衾嫆。
每當表妹這樣,就是鬼主意上心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