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祭拜,想快點娶到你
很簡單的一間密室,就放著一個靈位,上麵隻寫了“先母之靈位”,連個名字都沒有。
衾嫆看著這“簡陋”的靈位不禁心酸。
他何嚐不想為生母風光大葬,可皇上不喜,他若是這麽做了,便會引來禍端。
而人死不能複生,再好的供奉,死了的人都不會再活過來了。
靈位下是長燭和供品,香火長鳴,是一個做兒子的孝心所在。
衾嫆將籃子上的白布取下,裏麵是一些燒雞、水果還有一些紙錢和蠟燭香火。
很齊全,想得也周到。
衾嫆將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楚漓替她將香點上,她起身接過,然後對著靈位虔誠地拜了拜,隨後將香插進爐子裏。
“母妃,這便是你兒媳,兩世都是。”
衾嫆聞言,不禁麵上熱了熱,有些赧然。
卻沒有搭話,因為她知道楚漓還沒說完。
楚漓目光看著靈位,神情恍惚了下,繼續開口——
“母妃我現在過得很好。你就不用擔心我了。害你的人也得到了報應——當然,我知道,還不夠。”
他溫潤的麵容有那麽一瞬變得陰沉下來。
眉眼間的冷冽是衾嫆極少見到過的。
她想,柔妃的死,或許是楚漓過不去的一道心結。
就好像,重生回來的她一樣,一開始滿心的仇恨,可不一樣的是,她回到了一切還可以挽回的時候。
而楚漓,卻無法挽回柔妃的死。
隻能再經曆一次喪母之痛。
不知道該說什麽,她伸手,握住沈楚漓的手指,觸感有些涼。
“母妃……”她咬了咬唇,忍著羞澀,對著靈位誠摯地開口,“對不起,上一世兒媳沒能好好孝敬祭拜您,但您放心,這一生,我都會好好對楚漓,替您照顧好他,不叫他受一絲半點的傷害和委屈……”
不知為何,原本很低落哀傷的氛圍,因為衾嫆這過分認真但聽起來有些古怪的話,楚漓輕輕無奈笑了聲。
看著她道,“傻姑娘,這種話該是由我來說,由我向你的父母如此保證才對。”
她一個姑娘家,說不會叫他受一絲半點的傷害和委屈,聽起來,哪裏不對?
不過,小姑娘自打重生後,一直以來便是這麽做的。
楚漓想著,心中一片熨帖,他看著靈位,心裏輕輕說道:母妃,這就是兒子認定的人,兩輩子,下輩子都是她,不改了。你也很喜歡她的,對吧?
對不起母妃,兒子如今能夠重活一次,沒有急著給你報仇。其實,比起報仇,兒子更想好好珍惜來之不易的幸福,但我知道,你不會怪我。
母妃,你看著,我不會放過李貴妃母子的。
不管是為你,為我自己,還是——為了心愛的女人。
李貴妃母子欠的豈止是一條性命?
“母妃,我們先走了,總有一日,我們會光明正大的祭拜你。”
楚漓牽起衾嫆的手,拉著她向柔妃的靈位鞠躬拜了拜。
然後帶著她出了密室。
兩人出來時心情不說多沉重,但也不輕鬆是真的。
似是察覺到衾嫆的低落,楚漓勾了勾她的手指,忽而開口道,“想不想看我建好的暖房?”
因為之前衾瀟為衾嫆建了個暖閣,對此,楚漓有些耿耿於懷,擔心自己不能給她最好的,便動工將先前寢室邊的房間改造成了暖房。
這樣以後冬日可以就在隔壁的暖房穿著輕便的春夏裝束,兩人一道看書、下棋、喝茶。
她若是不想下棋,他也能給她作畫。
不需要她做什麽,就坐在那,他看著她,也能偷得浮生閑。
衾嫆一聽,暖房?
不禁眼睛一亮。
她倒是不怕冷的,隻是因為楚漓身子不好,所以下意識的覺得,應該弄一個暖閣暖房的,這樣就算是嚴寒的冬日,他也不必穿著厚厚的冬衣來保暖了。
“好呀,在哪,帶我去看看!”
知道他是不希望自己跟著難過,明白他的苦心,衾嫆便配合地說著,當然,也的確是有些好奇的。
楚漓見她很感興趣,麵容也不禁緩和了不少,帶了淡淡的笑意。
“去看了就知道了。”
於是,他牽著她,兩人都不讓人跟著,就這麽慢吞吞地走到了他的院子。
衾嫆一愣。
“建在你住的院子?”
楚漓無聲點頭,然後拉著她,走進院子裏,直接來到他住的屋子旁邊,推開門,撲麵而來的便是暖烘烘的氣息。
屋內因為是新建造的,所有陳設都很新,楚漓還命人將新鮮的梅花擺在裏頭,香氣怡人。
但這還不是叫衾嫆激動的。
她激動的是,楚漓放了一盆墨菊在暖房中,這盆墨菊居然開得十分明媚。
她不禁瞪大眼,疑惑驚奇地看著他。
能在冬日將這麽名貴難養的墨菊培養得這麽鮮活,也太厲害了。
“先前你不是一直因為沒能送我一盆自己栽培的墨菊而遺憾麽?”楚漓唇翹起一個微微愉悅的弧度,帶著衾嫆進了暖房內,來到墨菊前,對她道,“我想也不必麻煩了,你若是喜歡墨菊,我便替你養,我請教過厲害的花匠,學了不少養花的技巧。”
衾嫆聞言,不禁嘴角抽了抽,不禁聳了聳鼻子,“你學這個做什麽啊?”
“不想你將精力分給了這些花花草草,太耗心神了。”
楚漓認真而溫和地回答道。
衾嫆:“你怎麽……”怎麽這麽會說話!
她抿了抿紅唇,眼神閃爍,帶著幾分嬌羞。
忙鬆開他的手,假裝看暖房內其他的陳設,楚漓便安靜地跟在後頭,她若是停留在一個物件前,他便默契地解說這是什麽,用途是什麽。
兩人看起來十分默契溫馨。
末了,她扭頭看向他,“那這離我從前住的院子也太遠了……”
她前世為了躲避楚漓,自然是住得離他遠遠的,可如今……
但好歹還沒嫁過來,衾嫆又不好不顧羞恥心地說出來。
楚漓卻是眉心一擰,上前輕輕地從後麵擁著她,將下巴枕在她肩上。
“你不應該和我住一個屋麽?”
他一向溫煦謙和,進退有度,鮮少有這種時候。
衾嫆麵上一紅,咳了聲,剛要開口,就聽他帶著輕微耍賴霸道的口吻說了句——
“婚後,你就和我同吃同住,不要別的院子臥房了。”
衾嫆:“……婚期還沒到呢!”這個時候就說這個,是不是太羞人了點!
她被今夜直白又霸道的楚漓弄得鬧了個大紅臉。
楚漓卻圈住她,低低笑了一聲,溫熱的氣息打在她脖子上,有些癢,衾嫆顫了顫。
卻又聽他說道——
“想快點娶到你,一刻都等不及,姣姣,你讓我等得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