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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9女紅,拿孩兒的爹練練手

  楚漓的眼睛,在持續施針、覆藥、喝藥三重治療齊下之下,終於,第六日,眼睛開始感知到了一絲微弱的亮光。


  他溫潤平靜的麵上,不禁露出一個驚喜的笑來。


  伸手在自己的眼前搖晃了幾下。


  “姣姣,姣姣,我好像,好像能看見一點了!”


  第一時間,便是喚了衾嫆,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彼時,沈寄年還沒過來給他進行今天的治療,衾嫆起來在妝奩台前梳妝。


  聞言,急急起身,險些左腳絆倒了右腳,還是阿羽動作迅敏,一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夫人當心些!”


  一向冷麵的女暗衛,目光灼灼很是緊張地望著衾嫆的肚子。


  衾嫆暗自捏了把汗,不禁心下心虛地想著,自己一時高興太過激動,險些忘了現在肚子裏還有一個呢。


  “怎麽了?是不是磕著碰著了?”


  聽著這動靜,楚漓蹙眉,不用看也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沒有,絆腳了,還好阿羽扶住我了。”


  行至楚漓身邊,衾嫆腳下可不敢冒冒失失了,坐在床邊,伸手在他眼前揮了幾下。


  “嗯,有影子,我能看見,能看見一些了。”楚漓感覺得到眼前有黑影來回搖擺,猜到是衾嫆在揮手,不禁握住了她的手,嘴角微微上揚,喜上眉梢。


  被他的喜悅感染,衾嫆也嘴角不住翹起。


  “太好了,說明,說明你的眼睛快好了,相公。”


  “嗯……”


  “高興什麽,不還沒好麽?”沈寄年提著藥箱如約而至,聽見兩人傻樂的對話,不禁潑冷水,“又不是能完全視物了,開心個什麽。”


  楚漓:“……”


  衾嫆:“……”


  這人嘴裏就說不出什麽好話來!


  她不禁回頭略帶警告地瞪了眼專門潑冷水的沈寄年,後者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


  “身為大夫,隻是實話實說。”


  他坦然地應對衾嫆帶著警告和威脅的眼神。


  “你差不多得了,別總說風涼話。”


  衾嫆不禁無語望天,道。


  沈寄年張了張嘴,沒有說什麽。


  倒是楚漓出聲打圓場,“好了,姣姣,讓沈大夫替我醫治吧。”


  怕這兩人一會能打起來,他忙輕輕捏了捏衾嫆的手心。


  打是不會的,但衾嫆起身,越過沈寄年時,還是沒忍住,“哼”了一聲。


  沈寄年:“……”罷了,曾幾何時聽誰說過,孕婦是不講道理的。


  他是大夫,他要講道理的。


  一個時辰過去後。


  “恢複得不錯,繼續保持,離徹底重見光明不遠了。”


  將銀針收了後,再次把脈,沈寄年淡淡頷首,麵上劃過一絲滿意。


  叮囑了後,就又收拾著自己的藥箱,出去了。


  臨走前,看了眼欲言又止的衾嫆,聳聳肩,“你們背著我,繼續高興,繼續。”


  衾嫆:“……”沈寄年這人是不是在深山老林憋瘋了?

  怎麽越來越毒舌了?


  說話不中聽極了。


  聽見她咬牙切齒的聲音,楚漓明明頭和眼睛還難受著,不知道為何,光是想象兩人這劍拔弩張的情形,他就不禁笑了。


  姣姣還真是,和小時候那般。


  隻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她和沈大夫總是能嗆聲起來。


  倒是他,和沈大夫相處得很是融洽。


  “相公,你困不困?”衾嫆氣消得快,原本也沒往心裏去,她懶洋洋地走到床邊,踢了鞋子,脫了外衣,便鑽進了被窩中。


  抱住了他的腰,撒嬌似的問了一句。


  阿羽和木槿立即退出去。


  後者不禁同情地看了眼還得候著的小桃——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夫人這可真是,不得體不得體啊。


  “嗯,一起睡會?”


  大手撫摸著衾嫆的長發,楚漓唇貼著她的額頭,溫聲細語。


  衾嫆犯懶,這會兒也有些困了,便抱著他的腰,臉蹭了蹭他的胸口,打著嗬欠,閉上眼,不多時就睡著了。


  楚漓聽見她勻稱的呼吸聲,微微莞爾,恰好藥性發作,也跟著進入了夢鄉。


  再度醒來,一道用過午膳後,衾嫆便在屋內和小桃一道做針線活。


  說是一道,實際上楚漓根本不肯她碰,隻是她看著小桃做罷了。


  “呀,這虎頭鞋好可愛!”衾嫆拿起籃子裏,小桃從外頭買回來的一雙紅色的虎頭鞋,不禁拿起來,捧在手心中,小小的一隻,她無法想象等孩子出生後,親自給他/她穿上會是怎樣的情形。


  頓時眉眼都跟著柔和下來。


  眼中都是喜愛之色。


  小桃見她這麽感興趣,便拿出紅色的布匹,“這是奴婢買的樣子,夫人喜歡,奴婢先給夫人做一對?”


  衾嫆捧著虎頭鞋愛不釋手的,想著這鞋子,小孩子都可以穿,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便點頭。


  “你教我吧,做兩雙。”


  楚漓聞言,忙咳了聲,剛要開口製止。


  卻聽她搶白撒嬌道,“相公,就讓我給孩子做一雙虎頭鞋吧,太可愛了這鞋子……”


  聽著她這宛如孩童索要糖一樣的聲調,楚漓說不出反對的話來,很是無奈地搖搖頭。


  “當心眼睛,別做太久,反正離孩子出生還有好多個月,不急於一時。”


  這個道理衾嫆自然是懂得的,她也就是一時興起,加上好不容易懷了身孕,一開始,多少會格外熱乎些。


  不過倒也不是說以後就對孩子的在意變少,她隻是,這會兒格外地想要為還沒出生的孩子做點什麽。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很是安靜,間或有衾嫆詢問小桃針腳怎麽藏,會不會傷著小孩子的稚嫩的皮膚,花樣該怎麽繡才栩栩如生的低聲,以及小桃耐心又細致的講解。


  楚漓不禁好笑,這還真是,有了孩子,就將他冷落了些——


  隻是打趣地這麽想了下。


  他也希望她不用因為他的眼睛就總是圍著他轉,勞心勞力的。


  “哎,我的女紅果然還是不行。”衾嫆繡了兩個多時辰,對著窗戶外的光,看著自己這紅布上有些一言難盡的小老虎,頓時嘴角抽了抽,臉都尷尬地紅了紅。


  尤其是再看小桃繡的,她不禁眉頭打結。


  “小桃你這一對比……我都怕到時候孩子嫌棄了。”她說著,自己都笑了。


  小桃憋著笑,看了眼她勉強繡出來的花樣,還是違心地說了一句,“已經很好了。”對於夫人來說,拿針比拿劍難多了,這樣已經夠不錯了。


  聽見這番談話,卻不能目睹她繡的花樣是什麽模樣的楚漓,忽然幽幽地歎了一聲,“比起給孩兒他爹繡的荷包香囊,想來,這虎頭鞋肯定精進不少。”


  一句話,略酸溜溜的,倒是提醒了衾嫆,婚後,她都忘了給他繡香囊和荷包了,先前還送過他,一開始也有,就是後麵給忘了。


  她不禁“撲哧”一聲,眼兒彎彎地回了聲,“行,還是先給孩兒的爹繡香囊荷包練練手,等女紅進步了,再來做小肚兜和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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