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8世安,回娘家途中被劫
時間過得飛快,衾嫆抱著已經長得白白嫩嫩的楚世安在床上玩耍,楚漓從外間進來,抱著早春開的第一捧海棠花進來。
便瞧見娘倆在床上滾作一團,衾嫆學著安哥兒的模樣在床上彈彈胳膊腿的,然後安哥兒“呀呀呀”地叫著,似乎是嫌棄娘親幼稚。
“姣姣,海棠花開了。”
他在王府中種了不少海棠樹,一片,就是為了早春時節,她可以去院子裏賞花。
他們的孩子叫楚世安,取的是“一世平安”的用意,小名就叫安哥兒。
是個可愛又安靜的男孩。
眉和臉型像楚漓,鼻子眼睛嘴巴卻像衾嫆,尤其是一雙眼睛,像極了衾嫆小時候,所以每次楚漓看到兒子軟萌黑亮的眼睛望著自己,就情不自禁心裏一片柔軟。
不過安哥兒的性子卻像極了楚漓,安安靜靜的,不鬧人。
誰抱都很乖,不哭不鬧的,容央為此羨慕了好久,說是不像她家那個,除了爹娘抱,誰抱都要嚎哭。
“哎,安哥兒也太安靜了,我都不好意思提娃娃親這事,我怕我家嫣兒欺負他……”
甚至是,容央見乖乖軟軟的雪團子安哥兒衝自己露出無牙的嘴無生笑了笑時,感慨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直讓衾嫆笑得直不起腰。
她倒是覺著,自家這個兒子,是個肚子裏有黑水的,別看他安安靜靜的,但他對著外人和自己人是兩種模樣。
對著爹娘親昵自然,到了別人懷裏也乖,但懶洋洋的不怎麽搭理。
夫妻倆都很愛這個孩子,除了是自己的骨肉之外,更多的便是,楚漓愛他像妻子小時候的模樣,而衾嫆疼愛兒子就像是想彌補幼時的楚漓一般竭盡所能。
就連容老夫人瞧了都不禁讚歎,這孩子啊,長得像娘,性子像爹,這能不招人疼麽?
宮中的少年皇帝更是,恨不得每日都往王府跑,抱一抱小侄子。
安哥兒除了爹娘,最喜歡的,便是皇帝叔叔和衾楓舅舅,這點,還是衾嫆發現的。
每次楚煜抱他,他就張嘴無聲笑,而衾楓來,他就抓衾楓的頭發和衣裳,咿咿呀呀的,像是和小舅舅說話似的,可愛極了。
“這才三月初就開了?”
衾嫆忙伸手,楚漓立即會意,將海棠花往她麵前遞了遞,她聞了聞花香,瞧見開得還不算全盛的海棠,不禁驚奇。
一般來說,海棠是三月底開的。
上京的三月,花兒開得不多,到了三月中下旬才是百花齊放。
“這是早海棠,專門為你種的。”
衾嫆聞言,便伸手,“相公,抱一下。”
嗓音嬌得不行。
她如今出了月子,身形卻還是如少女那般窈窕勻稱,沒有豐腴多少,隻除了胸前那兩處豐盈了些,腰依舊細,腿也沒粗,臉更是沒有變化。
若非說變化,那便是眉眼間多了幾分當了母親後的恬靜溫柔。
隻她在楚漓麵前,眼神依舊像當初那個十三歲的小姑娘,驕傲又嬌氣。
楚漓將海棠花放下,張開雙臂,抱住她。
她嗅到了他懷裏的海棠香氣,頓時眯著眼,像隻貓兒。
“好香啊……”
而旁邊的楚世安小家夥,一雙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爹娘,他剛睡醒,正精神呢,見爹娘抱在一塊,好似皺了皺小眉頭,然後嘴巴一扁。
小聲地哭了。
衾嫆:“……”
楚漓:“……”
對了,忘記說了,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似乎有些霸道,當他的麵,隻要楚漓抱啊親了衾嫆,他是一定要不高興的。
這不高興表現在兩點上:一是委委屈屈地哭;二就是不理親爹。
每次他這般,楚漓就要氣笑了,捏著他的小手手小腳腳,溫和的聲線說著嚴厲的威脅的話。
“小子,想要霸著你娘?”
他挑著眉,嘴角噙著笑,對兒子這個表現感到好笑——
之前他們說孩子像他的性子他還不信,畢竟他幼時其實還是有些頑皮的,隻是後來遭逢變故了才變了性子。
但骨子裏的霸道,卻叫兒子學了個精髓。
他也是,不喜歡任何人搶走他的姣姣。
現在好了,來了個和他搶奪妻子的臭小子,偏偏還不能打不能罵。
所以說,他還是喜歡女兒多一些。
此時,衾嫆已經身體本能地推開了楚漓,轉而去哄兒子了。
“喔喔喔,安哥兒不哭不哭,娘親在這呢,不哭啊。”
安哥兒伸出小手,勾了勾衾嫆的手指,然後攥住了娘親的手,不撒手了。
楚漓眯著眼,似乎能看到兒子衝自己挑釁地望了一眼。
不禁哼了聲。
這一聲,叫衾嫆又無奈地轉過頭朝他告饒。
“相公,你可不能同兒子計較吃味,他還小呢!”
得,楚漓心底泛著酸,但麵上不能表露,隻能僵硬地點點頭。
“嗯,不計較。”
無妨,孩子總有長大的一天。到那時,再收拾他也不遲。
次日,楚漓忽然被召進宮,楚煜似乎是急著召見,楚漓走的時候有些急。
而衾嫆抱著孩子打算回鎮國公府用午膳,出門時,不知為何,楚漓覺著眼皮子在跳,他看了眼母子倆,正要說什麽,那頭,大監急著催了一聲。
“去吧,皇上這麽急,應是要事,我們娘倆帶著護衛呢,無礙的。難不成還能在上京被劫?”
卻不料,一語成讖。
衾嫆再醒來時,發現在自己在一輛馬車上。
她猛地一下想要坐起來,卻忽然軟綿綿地落回了塌子上。
“醒了?別白費勁了,你中了我的軟筋散。”
一道不懷好意的女聲落下,衾嫆猛然看過去,卻是冷然吸了口氣。
“把孩子還給我!”
楚世安被女人抱在懷裏,眼睛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看起來可憐極了,一看就是哭過了。
衾嫆使不上力氣,隻能驚呼一聲,瞪著女人——
“等等,你是,你是鎮上遇到的那人!”
雖然時隔半年,但衾嫆還是記著這張臉,那個拿走了楚漓頭發的女人!
她隻依稀記著她帶著孩子回娘家,卻不料途中經過小路時,一陣迷煙撲鼻而來,阿羽忙掩住口鼻出去查探情況,卻被放倒,隨後她就抱著安哥兒昏了過去。
再醒來,便在這輛馬車裏。
“這孩子生得真是可愛,我都不忍心了。”
女人似乎並不掩飾她的身份,反正衾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誰,伸手掐了下安哥兒的臉頰,眼底劃過一絲暗芒,笑容詭譎地說了一句。
“放開他!你要什麽跟我說,別傷害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