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8內傷,玄青與蘭兒的過往
“淮娘是吧,你隨我來。你們先在此等候。”
族長打發走了阿蘿後,便命族人給楚漓等人倒茶,而他則是喚了淮娘,單獨出去談話。
楚漓和衾嫆靜觀其變地坐下來,也沒有立即用茶。
反倒是沈寄年,不知是真的渴了還是怎麽,端起茶碗,置於鼻下,嗅了嗅,隨後微微一聳眉梢,放下了。
“你以為我們在水裏下毒麽?”
給他們倒茶的人見狀,不禁惡聲惡氣地說了句。
沈寄年沒有理會,隻是手指曲起,輕輕敲打了桌麵。
殷老五傷口正不舒服呢,一聽玄族人大呼小叫的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可是神醫,你們還想不想治病了?想就閉嘴!吵什麽吵吵的……”
他說著,吸口氣,齜牙咧嘴,“沈大夫,快給我瞅瞅,這後背也太疼了。”
他的抱怨叫沈寄年嗤之以鼻,“你這傷剛上的藥,喊什麽疼,忍著吧,還有的受。”
而那玄族男人,見沈寄年一文弱書生模樣,比自己還年輕,卻是這群人口中的神醫,頓時神色複雜,但到底沒有再吵鬧什麽了。
“殷五兄弟,你還好麽?”楚漓瞧了眼靠著木柱子閉著眼,臉色泛白的殷老五,他倒是比殷老二能忍,之前才解了毒,後又被內力所傷,竟還能一聲不吭地忍著痛。
不過楚漓瞧見了他難看的臉色,便關懷地問了一聲。
他這一提醒,眾人才看向殷老五,果然見其白著臉,一聲不吭地忍痛。
“沈大夫,勞煩你替我五弟看看。”
殷老三忙請沈寄年幫忙。
沈寄年走過去,摸了下脈象。
“你內傷這麽重,為何要強撐?”摸完,他便擰著眉,不悅地開口斥責殷老五。
聞言,眾人皆是有些憂心。
“五弟他,內傷很重嗎?”殷老四都攏了過來,麵上帶著關切。
殷老五咳了聲,聲音都不太穩地說著,“不礙事……咳……”
卻嘴角溢出血來。
“這還不嚴重?你閉嘴吧!”殷老二都顧不得自己的傷了,氣不打一處來地道,“你這傻小子,不就是擔心淮娘嗎!那你也不能把你自個兒給搭進去了……”
殷老五按著胸口,臉色雪白,聞言,不禁急切地反駁了一句,“沒有,二哥你別亂說!”
“行了,找間屋子,讓他躺下休息會,一會請你們族長為他療傷。”
沈寄年直接拿出藥瓶子,給他倒了一粒藥,遞過去,讓殷老五服下,同時對玄族男人如是說道。
“憑什麽我們族長來療傷?”那男人對著沈寄年還是客氣了些,但話依舊說得不好聽。
殷老三冷笑,“你們族長打傷的我兄弟,不是他療傷誰來?”
他說著,亮了下鐵扇,微微眯著眼角,“還是你們不想我們留下來的話也可以,我們立馬走。不過,也別想沈大夫替你們看病了。”
“你!”玄族男人說不過這麽多張嘴,又有軟肋被眾人捏在手裏,隻能隱下這口氣,瞪了眼殷老三後便憤憤道,“跟我來!”
殷老三和殷老四立即扶著殷老五跟上去。
與此同時,淮娘也聽完了族長說的關於她生父玄青的故事。
十七年前,玄青學了一身武藝和本事,覺著玄族太小,不夠伸展拳腳,便向擔任玄族組長的大哥討了外出采購物資的差事。
年輕氣盛的玄青,在集市上遇到了被惡霸調戲的淮娘的生母蘭兒,他出手相助,卻不料,中了蘭兒的圈套。
原來,蘭兒就靠坑蒙拐騙捉弄江湖人士,她本想著拿走玄青的錢財便走,但見玄青生得高大好看,一見鍾情。
便將他帶回了家,玄青醒來後,很是憤怒,要離開。
蘭兒卻拿著他的銀哨子威脅他留下,玄青不敢將哨子弄丟,便委曲求全地答應了留下替蘭兒辦兩件事。
第一件事,蘭兒便是要他去殺一個人。
那人是糾纏蘭兒的南疆高人,玄青為了早日拿回哨子,沒多想便去了。
這一去,便險些回不來,他雖然成功殺了南疆高人,卻也差點死在對方手裏,蘭兒及時出現,將他救走,悉心照顧他養傷。
因著他殺了一直以來困擾她的惡人,蘭兒更是傾心於他,舍不得放他走。
而玄青從未和女子這般相處,蘭兒美貌狡猾,總是惹他生氣,卻又叫他無法對她出手,就這樣,時日一長,待他傷好時,竟已過了半月有餘。
一次醉酒,兩人意亂情迷之下便有了夫妻之實。
玄青卻開始迷茫和害怕,他將自己的身世告訴了蘭兒,告訴她,自己從小就被定了未婚妻,雖未謀麵,可等他要守護的聖女年滿十六,便要成婚的。
如今他卻破了戒犯了族規,與外族女子有了肌膚之親,他自有婚事開始,體內便有白族下的毒,他如果背叛了聖女,便會中毒身亡。
蘭兒聞言,很是傷心和他大吵一架,說是自己已經是他的人了,難道他不能背叛聖女,就可以背叛她了嗎。
玄青認清了自己的心意,他舍不得放不下蘭兒,而此時他大哥發現他還未歸期,便催他。
玄青撒謊了,謊稱自己腿斷了,在一戶農家處養傷,等他傷好便回族裏。
他第一次對兄長撒謊,族長沒有多想便相信了,甚至還替他拖延時間。
卻不料,蘭兒有孕,這叫玄青更不想回去了。
他決心留下來,但蘭兒卻勸他先將解藥拿回來,她會在他們的家中等他回來。
玄青不忍她獨自生產,硬是等到蘭兒生下了淮娘,他將自己最重要的信物交付於她和孩子,才依依不舍地和她們母女倆分離。
從此,卻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些,是淮娘從她母親那聽到過的,但族長卻告訴她,玄青沒有回來的原因不是背叛拋棄了她們母女,而是因為他身中蠱毒,死了。
“可是我娘收到了他的來信,他叫我娘不要再等他了,他說他要娶百裏錦瑟!”
淮娘聽了後,卻還是不相信地搖頭,她望著族長,“到底是怎麽回事!”
“孩子,你別急,聽我慢慢跟你說……”族長望著她和胞弟如此相似的眉眼,登時有些感傷,他眼眶微紅,“你爹是給你娘寫了信……可卻不是真的,他隻是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不想拖累你娘,才狠心寫了這般訣別的書信,希望你娘忘了他,另擇良人。”
卻不料,蘭兒因愛生恨,就這麽愛了恨了也等了十幾年。
或者,這就是有緣無分,如果早知道,族長想,他寧可背負罵名,也不將弟弟召回。
可這一切都太晚了。
“我爹,到底怎麽死的?不是說,隻要他回來……就可以解毒嗎?你是族長,為什麽他還能死?”
淮娘忽然激動地抓著族長的袖子,她好像猜到了什麽,如果當真是她爹為了讓娘忘了他才這般狠心寫信告知,那麽……
她爹一定是被害死的!
是白族!
一定是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