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4變故,冰河下蟄伏的怪物
“冰麵很滑,大家拿布將鞋子裹住。”
書語探了探路,隨後飛身回到了岸邊,對眾人如是說道。
他這樣的高手方才在冰麵上都險些打滑了,大家不疑有他,都蹲下來,扯了自己的衣裳一節,來包住鞋子。
族長這邊的高手一個個都很沉默,動作利落地將本就不厚的袖子給割了一節下來,分別包住兩隻腳。
“阿蘿,我來。”
玄右見阿蘿要將外麵的鬥篷給割一節,立即上前。
“不用,這鬥篷這麽長也沒用,你和爹還是別弄了,我分給你們。”
對著親人和愛人,阿蘿少有的露出幾分溫情麵孔來。
將鬥篷下擺,割了一大片下來,然後分給了玄右以及族長。
眾人將鞋子裹好後,便一個個上了冰麵。
“大家不要並排走,一個個上去,免得冰麵承受不住大家的重量,發生意外。”
走在最前的是玄右,他一上去便對後麵的人提醒了一句。
書語在中間,他對身後的弟兄們低聲道,“都當心些。”
“是。”
沈寄年因為不會武功,是這行人的重要保護對象,直接在最中間,前後分別是族長和書語,兩個武功最高強的人保護同行。
書語之後是一名暗衛,隨後便是殷家幾兄弟,斷後的還是暗衛。
淮娘和殷老五衝在前頭,主要是前者非要跟在玄族人後頭,殷老五不放心,又怕她和阿蘿起衝突,便緊緊地跟在她身後,便於保護。
“這老五也真是鐵樹開花,叫人大開眼界了。”殷老二的傷還沒好全,殷老三和殷老四分別站在他前後,聞言,兩人反應比較平常。
甚至,殷老三還補了一刀,“你是二嫂沒跟來,要不然,也一樣。”
殷老二:“……嘿,小三子,你現在越來越不將哥哥放在眼裏了,什麽話都敢和哥哥嗆。”
殷老三嘴角扯了扯,專心看路。
“不過也能理解,現在老五都有媳婦了,大哥去年就成親了,就剩下你和小四子形單影隻的,哥哥理解,理解,啊喲——”
說著,腳下一個打滑,險些劈了個叉下去。
要不是顧念他身上還帶著傷,就衝他剛剛口無遮攔的話,殷老四就不打算扶這一把。
是了,殷老四一把將殷老二扶穩了,這才避免他摔個仰八叉。
“都小心些!”
聽到後麵的動靜,族長不禁回頭,忙道。
“二哥,當心些,要是將冰麵砸碎了,咱們哥幾個今天都得交代在這了。”
殷老四將手撒開,不禁無奈地提醒著。
訕笑了聲,殷老二接下來都安分不少了。
但變故也驟生。
“唔——”
身後傳來一道悶哼聲,殷老四忙回頭,卻不見了那兩名暗衛的身影。
頓時衝前麵喊了一聲,“停下,大家小心!”
說著,他自己往後退了幾步,殷老二聞言立即反應過來,跟著一塊查看。
但見身後堅實的冰麵碎了一道半人寬的口子,而那兩名暗衛,其中一名已經墜入河底,隻剩下衣裳泡在水麵。
“快,拉著我的手,上來!”
不由分說的,殷老四就趴在冰麵,盡量將重量分布均勻了,伸手去拉剩下這個即將也墜落的暗衛。
這名暗衛臉色慘白一片,倒也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半個身子都在冰冷刺骨的河水裏,且,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弟兄掉了下去。
現在,旁邊詭異的隻剩下一堆衣裳,以及,一灘紅色的血暈染了水麵。
殷老四和殷老二顯然也看見了這一幕,登時心裏突突地跳著。
他們敏銳地察覺,水裏,有什麽東西在蟄伏著,而他們,是它的獵物。
“啊啊啊——”
這名暗衛剛抓住殷老四的手,便開始慘叫,他麵上的神色看起來痛苦極了,然後,骨頭被啃食的聲音,還有血的味道,無不挑戰著殷老四和殷老二的心理防線。
“快,快走——”
暗衛用最後的理智,鬆開了手。
“不——”
書語跑了過來,險些就滑了過去,被族長一把拉住了。
“別過去,冰麵會塌的!”
“太危險了,大家,快,快往前,別跑,盡量用輕功,快啊!”
淮娘直接趴下,貼著冰麵,聽聲音,她聽見什麽東西在遊動,且朝著他們而來,登時當機立斷地對所有人喊道。
“聽她的,快,大家往前,都用輕功,盡量不要貼近冰麵!”
玄右盯著腳下的冰麵,忽然眼珠子一瞪,一旁的阿蘿也看見了,不由得下意識吸了口涼氣。
隻見冰麵下有隻像魚又不像魚,睜開眼睛似乎在看他們,又咧著滿是尖利獠牙的嘴,衝他們無聲的,像是在獰笑的怪物。
她從未見過這種東西,隻覺得毛骨悚然。
“快,快走……”
求生的本能,叫她抓著玄右的手,打算往前跑。
玄右卻冷靜地道,“不能跑,這怪物好像是靠聽聲音行動的……”
說著,果然,他一開口,怪物就動了動,他立即抓著阿蘿,兩人一沉默,那怪物就跟著靜止了。
於是,他忙對後麵的人說明此事。
眾人不禁沉默。
書語心情沉重地望著自家兄弟就這樣被什麽東西拖了下去,隻剩下衣裳浮動起來的河麵。
手死死地握著手中的劍,眼底都是恨意。
殷老四和殷老二受到的衝擊也不小,畢竟是一起上路的,還一起說過話喝過酒,這些暗衛雖寡言少語的,但個個都是鐵血硬漢,就好像方才,如果他不鬆手,殷老四和殷老二不知道會不會掉下去,但他鬆手了,他們的確是安全了。
“走吧,書語兄弟,等我們上岸了,再,再回來報仇也不遲。”
殷老二拍了拍書語的肩膀,見他渾身緊繃,微微發顫,似乎在克製著殺意,不禁歎了口氣。
冰麵上和這怪物交手,根本贏不了,萬一冰麵繼續碎下去,他們很可能都要葬身這魚怪的口腹之中。
“走!”
書語閉了閉眼,望著河麵染血的衣裳,咬著牙,最後低聲地應了一聲。
再睜開眼,皆是冷靜自持。
隨後,他走到沈寄年身側,提著他的肩,“沈大夫,得罪了。”
使著輕功,一躍便像是一道影子似的,飛快往前射去。
其餘人見狀,也皆是如此。
隻是中間累了才勉力在河麵輕輕落腳一點,但每當他們落下時,冰麵就會裂開。
是魚怪,聽到了動靜,用結實的魚鰭鑿出來的裂縫。
冰河太長了,他們就算是習武的高手,也還是有竭力的時候。
眼見對岸快到了,但所有人都開始精疲力盡。
“阿蘿,阿蘿別停下來,快抓著我——”
阿蘿輕功不行,很快便落於隊伍之後,玄右緊緊地跟在她左右,見她頹力落下去,忙跟著落在冰麵上,朝她伸手。
阿蘿剛要伸手,卻驟然眸子一睜,玄右不解,但很快便懂了,因為,她眼裏有一條一躍而起的魚怪的身影。
正張開血盆大口朝他撲來。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