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7功利,徐大人的野心
線索是沒有了。
那幾名土匪雖說是亡命之徒,但楚漓的暗衛對審訊還是有一套的,他命書語和知府的人去了一趟牢房,就將那幾個硬骨頭給問出來了。
看著畫押的供詞,知府的眉心打了個結,可以夾死蒼蠅的那種。
這夥人果然是窮凶極惡幹了不少傷天害理,殺人越貨事的大惡人,且還是從其他地方被通緝,一路跑過來的。
住在城外的破廟裏,好生安分了幾日,待風頭過去了,因為進城內買東西時見到了楚漓和衾嫆一家,盯上了他們的財力和相貌,便打算冒險幹這一票,搶了錢,將男人殺了,留下女人孩子帶走賣掉。
可謂是用心險惡,隻是沒想到,看著斯文秀氣的一群人,卻是真的有本事,被反殺了不說,還除了張老大——土匪頭頭之外被一網打盡,扭送官府大佬看押。
隻是在楚漓的幫助下,用他描的畫像,全城通緝張老大這樣的舉動之下,還是沒能抓到張老大。
這叫徐大人也憂啊,這麽一個窮凶惡極的大惡人,叫他給跑了,這以後不說旁的,就是城內百姓都別想有安生日子過了。
且他和匪徒打過交道的,這張老大一看就是個記仇又狹隘的,他能將自己弟兄給推出去擋刀子,如今有高手幫忙,那說不好這一放虎歸山,就後患無窮了。
更何況,徐大人想著建功立業將自己的官位往上升一升,他是個好官,但也是個想往上爬的正常官員,如果能將這個旁的官府地界管轄下逃竄的罪犯給抓獲,那就是一件大功。
到時候上奏,今年應該可以升官了。
所以他在這件事上格外用功,每天大清早去衙門,夜深了才回。
徐夫人見他這麽拚命,不禁一邊心疼地給他捏著肩,一邊道,“老爺,咱們如今的日子也不錯了,用不著這麽拚……這匪徒如此凶殘,你要多加小心才是。我和小吉不求你多大富大貴,但求你平平安安的。”
夫妻倆也算是伉儷情深。
徐大人聞言,很是感動,但還是堅持道,“你別操心這些了,這位秦公子和秦夫人我瞧著來曆不凡,你別慢待了貴客,替我好好看著這個家就行。還有,小吉那孩子這麽大了也不懂事,你別太慣著了,就算是我們的獨子,也不能縱容寵溺過了,這會害了孩子。”
徐大人少時家中貧困潦倒,發憤圖強地靠著考取功名,兢兢業業才走到了今天,所以他對孩子的問題總是不會心軟的,畢竟他小時候是吃過苦頭的。
但徐夫人卻是城內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嫁給他後,沒怎麽吃苦,嫁他之前更是沒有吃過苦,賢惠識禮,是個賢內助。唯獨……對唯一的兒子有些過於寵愛了,他又忙,沒有精力去管孩子的事,一晃眼孩子八歲了,卻還不如三歲小孩懂規矩有禮貌。
聞言,徐夫人微微委屈地道,“不是我縱著他,而是這孩子越大越不好管,我懷他時險些難產一屍兩命,要我對他苛刻嚴厲,我實在是做不到……”
“你看看你,一提小吉的問題,你就犯糊塗,先前他欺負筠兒時,你就是護著他,以至於筠兒犯病……”
徐夫人忙打斷他,麵色微微一哂,“好了,怎麽又提這事,你不是答應過不再提那孩子的事麽?時候不早了,睡吧。”
說著,她率先躺下,背朝著徐大人。
徐大人看了眼妻子的背影,微微歎氣,眼裏劃過一絲無奈。
一個人靜坐了一會,才緩緩掀開被子躺下。
熄燈後,徐夫人睜開眼,溫柔的眼裏滿是心事。
楚漓回屋後,喝了口水,簡單地將從徐大人那了解到的供詞,以及書語匯報的消息告訴給衾嫆。
“要不還是讓暗衛暗中查查吧。一想到那人的凶殘的眼神,我這心裏就不得勁,不看著那張老大被抓住,我沒法安心。”
“嗯,你放心,我已經命暗衛去查了,最遲,明日傍晚應該會有結果。”
得了他這話,衾嫆才躺下來,攏了下鬆散的頭發在一側的胸前,她看著熟睡的秋秋,給她掖了掖薄被。
“那便好。”說著,她又問,“徐大人沒有發現咱們的身份吧?”
說來也是他們自個兒太招搖了……但是就算穿戴上肯將就些,這樣貌怎麽改?
他們大人倒是可以喬裝,孩子們不可以啊。
也沒必要。
賊人要是想惦記,那不需要你隱藏什麽,盯上了就還是會動手的。
他們倒是不怕這些賊人賊心不死,說實話,一路走來,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區區匪徒她殺過的也不少。
就是孩子太小,不能讓他們總跟著血雨腥風地過吧?
“沒有,不過他是個聰明人,大致猜到我們是京城高官或是大家族出來的,卻不會猜到我們的真實身份。我們出門在外都用的‘秦’這個姓氏,他就算猜,也猜不出來我們和皇室和衾家有關。”
這個徐大人雖然是個好官,卻功利心野心不小,如果被他知曉了他們的身份,楚漓想,還真不是好事。
不如現在這般,任其猜去,對他們客氣他們便也客氣地回應著,倒是方便些。
“那便好,我瞧著徐夫人是個好的,就是太寵孩子了。”衾嫆想到徐吉那樣子,便皺了皺鼻子,不大喜歡。
白日裏,徐吉帶著葡萄過來,說是給秋秋吃的,但從頭到尾都不和安哥兒說話,好生沒禮貌。
好在,安哥兒也不是個敏感脆弱的孩子,根本不在意這些。
而秋秋……
想到女兒脆生生的那句“我不愛吃葡萄,謝謝徐家哥哥了”,差點將徐吉鼻子都氣歪了。
衾嫆就有些無奈,兒子女兒都是聰明伶俐的孩子,倒是沒見在同齡孩子中吃過虧。
而且兄妹感情好,誰都離間不了,這是衾嫆最感到欣慰和滿意的地方。
手足至親便是要這般,互相幫襯互相鼓勵成長。
“徐氏我不了解,不過聽徐大人說,徐吉是他們唯一的兒子,且是他三十好幾才得的獨子,所以才會嬌慣些吧。怎麽了?是不是那孩子給你和孩子們難堪了?”
楚漓忽然抬頭,望著衾嫆,正色地問道。
知曉他的脾氣,是半點委屈都不舍得她和孩子受的,衾嫆便不提這些小事,隻笑著搖頭。
“不說你自己那兩個孩子多鬼機靈了,你瞧著我像是會被八歲孩子氣著的人麽?”
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子罷了,無禮便無禮了些吧,反正她根本也不放在心上的。
聞言,楚漓才麵色稍霽,擁著妻子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