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4款待,宮宴上回應聯姻
宮中設宴款待使臣,楚樂瑤隨父母兄長一道進了宮。
出門時,衾嫆將楚樂瑤身上的披風理了理,又看了眼她的發髻,最後才領著她上了馬車。
“一會進宮,不管夜國使團說什麽,你都不要應,知道嗎?”
坐上車後,衾嫆握著楚樂瑤的手,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如是道。
楚樂瑤心下似是猜到什麽,但又抓不住,隻乖巧地點頭。
“女兒知道了。”
多半還是聯姻這事,看來夜國使團還不死心。
不過設宴事關重大,她隻是閨閣少女,有父母在,的確用不著她主動回應什麽。
乖巧坐著才是不給長輩們添亂的表現。
等入宮了,殿內坐滿了人,他們一家四口進來時,因著從父母到子女都俊過尋常太多的外貌,而毫不例外地又被眾人行了注視的禮。
夜國使團更是第一次見這一家子一起出現,不由得看花了眼。
要說論高低,竟是難以分出了。
雖說端親王夫婦年近四十,但二人這些年心平氣和的,日子過得怡然自得,保養得極好,歲月除了贈予他們平和溫柔之外,竟是不舍得在他們麵上留下殘忍的痕跡。
所以夫妻二人站在那,絲毫不會被一雙正處於最好年華的兒女的容貌給比下去,反倒是他們身上這份無與倫比的氣度,令人移不開眼。
楚世安若謫仙,一襲月白華服,對襟以金絲為紋,既淡雅卻又不失貴氣。
楚樂瑤輕靈秀美,這份獨特的靈動,讓她看起來像是誤入凡間的小仙女,不管做什麽,都不忍對她有所苛責。
等一家子落座了,那邊,烏蘇和南牧等夜國使臣,都沒能收回視線。
說真的,如果衾嫆不是端親王妃,就算比他長個七八歲,這般風韻猶盛的大美人,他是一定會忍不住追逐的。
戚繼北的女兒,那位戚小姐也是這般冷豔的美人,卻少了些沉穩和慧黠。
真不愧為當初名動一時的北國第一美人,這麽久過去,都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卻仍舊保持著這樣的美貌。
恃美行凶,她打了南牧一頓,讓他吃了個啞巴虧這事,烏蘇忽然覺得,這一點都不奇怪,甚至覺著,一定是南牧自己作孽活該的。
再看小郡主,他想到沉溺美色,殘暴不仁的大王子,頓時覺得有些可惜。
這樣不諳世事被保護得極好的小仙女,合該配個憐香惜玉的惜花人才對。
不過依著她這尊貴的身份,加上這無雙的美貌,大王子或許也會為博美人一笑,而收斂些?
誰不願意寵著這樣的小姑娘呢?
對於對麵明晃晃的眼神注視,衾嫆氣定神閑地同旁邊的容央話聊。
楚樂瑤則是被戚嫣微微擋了下,戚嫣難得著盛裝,看起來美豔動人,快二十年華的戚大小姐,往那一坐,滿室除了她的姨母與表妹,都被比了下去。
她警告地看了眼對麵打量的目光,美目一凜,便自帶氣勢,南牧現在最怕這種冷豔極具攻擊性的美人了,想起來就身上隱隱作痛,見狀,立即別過了視線,低頭喝酒。
不再看對麵的美人了。
至於烏蘇,饒有興趣地看著戚嫣,甚至還舉杯朝她致意。
說真的,他雖也會被小郡主的秀美靈動驚豔吸引,但他更喜歡這種帶刺的花,太有挑戰性了。
隻是……
戚繼北忽然走到烏蘇麵前,“眼睛看哪呢?”
他長得俊美,但這些年的沉澱,加上有意曬黑養得粗糙的緣故,如今的戚繼北,就是濃濃的野性美。
刻意蓄起的胡子,讓他瞧著更是不羈難馴。
這是宮宴,可是他腰間卻能佩劍,北國武將中,也隻有他一人有這樣的殊榮。
烏蘇見過不少莽漢梟雄,卻還是被戚繼北這璀亮帶威脅的眼神震懾到。
微微收回手,下意識笑起來。
“戚大將軍,久仰大名。”
這些天,有意打聽和接近過,但都失敗了。
端親王府的楚世子帶著他東逛西逛,吃吃喝喝領略了北國京中的風土人情,卻唯獨那嘴嚴實,一句城防營和京中守備相關的這些消息都沒透露出來。
這叫烏蘇很是懊惱。
如今在宮宴上見到了戚繼北本人,他先是驚訝,這大將軍竟長得如此俊美,但誰都不敢輕視他外表,他眉宇桀驁不馴,眼神淩厲,一看便是久經沙場之人。
身上鐵血氣性,令人不敢直視。
算了吧,有這樣一個爹,烏蘇就算再喜歡戚嫣的美貌,也不敢節外生枝,得罪這種護犢子的梟雄。
“有機會切磋下。”
戚繼北不領情,隻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烏蘇,將他的主動示好落在眼裏,警告完便回了他的坐席上去。
“戚大將軍護女成性,夜國使臣敢直視他女兒,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活膩了。”
“可不是,要不然戚大小姐這樣的美貌,怎麽會這個年紀了還待字閨中?還不是戚大將軍不舍得嫁女,行事又太彪悍,大家都怵得慌?”
“再美也要有命享啊,誰敢惹活閻王。”
“就是就是。”
戚繼北落座後,不遠處幾個大人便開始交頭接耳。
“隻是這次夜國使團,據說是要替他們的大王子求娶咱們的長樂郡主咧!”
“什麽?長樂郡主?”聞言,一人立即湊近了,“這事你聽誰說的?”
“還需要聽說嗎?你隨便抓一個夜國使臣問就知道了,他們逢人便告知,是來替大王子求娶咱們皇室之女,但長安公主年少,長樂郡主雖是親王之女,地位卻絲毫不比公主低微,他們打的好算盤啊,想求娶咱們北國尊貴的郡主回去,以達成合盟之效。”
“呸,就他們那彈丸之地,還想求咱們的郡主嫁過去?不說端親王一家會不會答應,皇上會不會答應,就是咱們,也不樂意啊!”
“那難說,我聽聞啊……海域邊界出事了,皇上這幾日召見了不少武將,不知道是不是要打仗了……如果邊界出事,為了和寧,不好說會不會送一個郡主出去,換兩國和平。”
“呸,你當皇上是什麽人?他自小宮外長大,年少被端親王接回宮,輔佐上位,從出生到登基,坐穩江山,哪一樣離得開端親王一家和昔日兩國公府、大將軍府的扶持?”一名言官卻是憤慨地壓著聲音道,“皇上將端親王視作父兄一般的存在,怎會將親侄女送去和親?以皇上的仁德之心與果決手段,要麽戰,要麽也是拿自己的女兒去聯姻,絕不會為了避禍就送長樂郡主過去。”
“朱大人說得對啊,皇上疼郡主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他們一家低調不貪戀權勢,皇上豈會寒忠臣之心?再說了,你是入仕晚不曉得吧,雖人人稱讚端親王夫婦親和大度,品性高潔,但是,早些年,這對夫妻也是出了名的——護短。
不說端親王多愛女如命了,早些年王妃的事跡怕是這些年太平了,大家都沒怎麽聽說了。早些年,王妃十幾歲便敢力扛強權,與當年的惠……咳,先罪惠王為敵,一舉扳倒險些能即位的先惠王。她嫉惡如仇,又平素很能體諒時下女子之苦楚,要我說,使團能不能過她這關都難說。”
朱大人不禁想起舊事來,也撫著下巴上的胡須笑起來。
“還別說,王妃少時也是個響當當的巾幗不讓須眉的厲害人物,當時京中無人能出其右,恣意張揚,血性率直,敢言敢為,就是老夫都自愧不如啊。”
“你們說得也太玄乎了吧……”
新上任沒多久的一官員,聽了前輩們這番“吹噓”,登時有些傻眼,表示不敢相信。
這端親王一家子這麽厲害?
不是說無心仕途,回來京中還不到一年嗎?
這一年來還真看不出來端親王府有何特別之處,要真說,那就是,特別低調和佛,怎麽都不見身影的。
正交談著,太監高聲宣帝後駕到。
一行人哪裏還敢交頭接耳,立時起身齊聲呼萬歲千歲的,行禮。
“都免禮,今日設宴宴請夜國使臣,諸位不必拘束,還望我北國盛情,能令友國賓至如歸。”
烏蘇和南牧同時起身,行了夜國的單手致心處的表達尊敬的禮,但烏蘇隻斜眼瞧了下南牧,便搶白道——
“多謝北國陛下的盛情款待,願兩國友好往來,永結同盟。”
“使臣請坐,來人,上歌舞。”
楚煜穿著龍袍,看起來威儀無比,他身旁坐著的是雍容端莊的謝皇後,下手邊才是最近因為司馬家立了功,而得以出來活動的榮妃。
沒了昔日的囂張,她整個人看起來安靜極了。
舞姬上殿中,開始載歌載舞。
夜國使團便隻顧著欣賞歌舞表演了,誰也沒發現,謝皇後身邊的宮女去了楚樂瑤和衾嫆身邊,和她們母女二人說了兩句。
於是,母女二人悄悄離席。
等了會,謝皇後也隨即找了借口離席。
舞姬舞姿迷人,又恰好擋住了視線,一時間,夜國這些人都沒發現端親王妃母女悄悄離席這事。
楚漓看了眼空了的座位,下意識朝上方的楚煜看去。
楚煜本就沒有心思欣賞什麽歌舞,所以楚漓一看他,他便察覺了。
回了個眼神,然後心知肚明地點點頭,示意楚漓別擔心。
楚漓當然不擔心母女的安全問題,他隻是……
怕她們背著他,就答應了皇後什麽,畢竟,皇後看著就是皇帝的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