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 做了自己該做的
第八百六十三章 做了自己該做的
“我當時確實就在你身邊，但是你夢裏看到了什麽，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他輕輕開口，眉間藏著的愁雲清晰可見。
寧初皺著眉看他，總覺得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她盯著他瘦削的薄唇，墨色的劍眉淩厲英挺，清雋的臉龐邪魅俊俏。
“這或許和你的家族遺傳有關，當初你的母親，就是因為能看見一些尚未發生的事，所以才被人們認為不詳。”夜擎淡淡道。
寧初皺著眉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怪不得夢裏的那些場景，她根本沒有經曆過，更不知道在何時發生，然而，卻總是在最需要的時間進到她的夢裏。
她突然覺得更內疚了，“對不起，師父，這都怪我，我沒有照顧好自己，還牽連了你，如果我早一點覺悟，就不會讓你為我犧牲這麽多了。”
夜擎一直觀察著她的神情，看著她眼底的愧疚和難過，眉頭不自覺的又皺了皺。
他救她，可不是為了讓她感謝他的，更不是讓她覺得愧對自己。
夜擎深呼一口氣，輕笑一聲看著她，“我不救你這一切就能擺脫了嗎？我不救你，你就不會招惹上他嗎？”
“我……”
寧初嘴角動了動，突然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當然知道師父說的“他”是誰。
夜擎看著她，“在這之前，你不是就已經讓他抽了骨髓，還讓他抽了你的血，我就問你，你後悔嗎？如果再讓你選一次，你還會不會這麽做？”
“……”寧初不說話，隻是垂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果然，師父還是最懂她的人。
如果再讓她選一次，她還會這麽選嗎？當然是會的。寧耀祥對她恩重如山，即便沒有給她幸福美滿的家庭，但至少也讓她感受過什麽是父愛。
在其他小朋友還期盼著被領養時，她可以無憂無慮的背著書包去上學。
寧耀祥對她的這份恩情，她永遠都不會忘記，所以就算讓她再選一次，她當初還是會去求戰西沉。
夜擎當然早就猜到了她的答案，清雋的眼睛盯著她的小臉，輕輕扯了扯唇角。
“這不就結了，作為女兒，你有保護父親的義務，作為師父，我當然也不希望我的徒弟受傷。”他突然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前方，漆黑的眼底帶著難以察覺的傷感。
“所以別說什麽對不起，我們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這是一種責任，不是負擔。”
寧初怔怔的坐在那裏看著他，看他抿在一起的薄唇，如兩片刀刃，完美的側臉鬼斧神刀。
這大概就是，她願意一直為他做事的原因。
不管他是夜擎還是L.J，永遠都那麽睿智通透，偉岸得讓人甘願為他臣服。
“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不要你的報答，你也別老是跟我說什麽對不起，否則，我就要用老方法讓你閉嘴了。”
他突然轉過頭來，邪肆的眼睛盯著旁邊的女孩兒，眼底多了幾分戲謔。
寧初小心髒一抖，突然就反應過來，他說的“老方法”是什麽意思。
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明明還是很煽情的情緒，她都還沒有走出來，這個老不正經的就又開始吊兒郎當了。
看著她一臉警惕的模樣，夜擎輕笑一聲，肩膀抖了抖，轉身靠著床頭就開始閉目養神，不再理她了。
突然想到什麽，寧初又靠過去，“不過，師父，我還有一件事覺得很好奇。”
“嗯？”夜擎眼皮都不掀一下的應了聲。
“剛剛許陽明明說……是玄天鏡讓我重新獲得了新生命，所以我才失去了以前的記憶，那……關於洛城我養父母的記憶，又是怎麽來的呢？”
夜擎禁閉的雙眸突然睜開，轉過頭看著她，眼底浮起一絲清冷。
“說起來也是一對苦命的夫妻，也算是我對他們的一種彌補。”
“為什麽會這麽說？”
寧初皺眉，夜擎看了她一眼，轉頭看著窗外繼續說。
“當年我把你帶到洛城的時候，在手術室門口，剛好遇到一對夫妻，推著發生車禍的女兒去搶救。”
“那場事故十分慘烈，相關人員無一幸免，我也是事後才聽醫院的醫生說，他們老來得女，女兒和你一樣，又聽話又懂事，是他們夫妻唯一的精神支柱。”
“他們夫妻當時聽說了，有一位神醫到洛城醫院就診，就守在手術室門口等著見我，但當時你的手術也失敗了，我一心隻想著救你，所以隨便敷衍了他們兩句，就帶著你離開了……”
“後來呢？”寧初迫不及待。
夜擎閉了閉眼睛，好像這段回憶很是讓他痛苦，良久，他才緩緩開口。
“他們的女兒手術失敗，沒有搶救過來，母親經受不住打擊，就從醫院樓頂跳了下來。”
天！
寧初驚恐的捂住嘴巴，腦海中好像還模模糊糊的有些記憶，外麵的人從前是怎麽議論她的養父母的。
說他的養父以前是一位大學教授，發生了意外才突然不工作，生活開始一落千丈。
“後來他的父親，找到肇事車主家屬，想讓他們負責，結果對方有些勢力，賠了幾萬塊手術費就把他們打發了。”
寧初太氣憤了，“這還有那然後呢？王法嗎？難道偌大個洛城，就沒有一個人為他們說話？”
“事故現場監控全部損壞，肇事車輛當場炸毀，相關人員無一幸免，唯一可以作為憑證的目擊者，也在事故第二天突發心肌梗塞死亡，你說怎麽幫？”
“……”寧初啞口無言。
夜擎淡淡道，“我也是在事後才聽醫院的師弟說，他父親為了翻案，主動放棄了工作，到處找人給他打官司，可惜這是一宗無頭冤案，除非能讓時光倒流。”
寧初也是這會兒，才了解到當年事情的全部真相，突然覺得有些心疼她的養父母。
可是在她的記憶裏，她的養父母一直都是比較勤懇的勞動人民。
雖然他們的生活一直很平凡，但是在她的印象裏，從來沒有聽他們提起過這件事。
反而她一直知道，是因為他們不會生育，所以才領養了她。
想到這裏，她又抬頭看著床上的人，“師父，為什麽我的記憶裏沒有這一段，也從來沒有聽他們提起過，他們有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