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嫁
鍾毓秀被綁住了手腳。
她不知道高曼華到底打的什麽主意，但可以肯定，這絕對不好是什麽好事。
冷笑著扭頭，盯向高曼華，“大夫人的好意，毓秀心領了。不過，太子既然喜歡似錦，我可不想讓太子失望。”
“你不想也得想！”高曼華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滿臉陰沉地走近鍾毓秀，“鍾毓秀，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一個賤婢生的庶女，能夠嫁給太子，是你上輩子修的福分。你要是不嫁，就等著替曹巧兒收屍！”
曹巧兒三個字一出，鍾毓秀臉上的笑意收斂了。
母親還在高曼華的手裏。
現在想要救出母親，不太可能了。
倘若能用她的犧牲，換取母親後半輩子的安穩，也值了。
“我可以代替鍾似錦出嫁。條件是，從今以後我母親在鍾府衣食無憂，不受欺辱。”
“好。”高曼華露出了笑意，“隻要你乖乖聽話，我一定會安排下人將你母親照顧得服服帖帖。”
“夫人最好記清楚了自己的承諾！”
鍾毓秀將自己這些年的積蓄讓人轉交給曹巧兒，換上嫁衣，嫁進了太子府。
京城，十裏紅妝，太子府一片紅火，熱鬧非凡。
鍾毓秀從上花轎，到進洞房，一整天滴水未沾。
拜完堂，她遣散了洞房裏陪同的丫鬟，掀開蓋頭，朝著床榻對麵擺放小食的桌子走去。
門外，一道長影踏入。
蕭瑾璃如墨的黑眸凝視著桌邊鍾毓秀的臉龐，眉頭緊擰在了一起。
不對勁。
提親前，蕭瑾璃讓秦凡找畫師，畫了鍾似錦的畫像。
跟前的女人跟畫像上的鍾家二小姐，不一樣。
“啊！”這時，鍾毓秀轉過身，撞見走上來的蕭瑾璃，驚得糕點都掉了，“你，你幹什麽？”
跟前，男人俊美無濤的臉龐上，五官絕倫。
月光灑在他淩厲的側臉上，將輪廓襯得更加立體，清冷。他幽深的黑眸裏正閃著點點寒光，一言未發，卻無形中彌漫著一股迫人的氣氛。
鍾毓秀看著看著，皺起了眉頭。
她好像在哪見過，卻又說不上具體在哪見過。
“你，是誰？”蕭瑾璃再次確認鍾毓秀不是鍾家二小姐，勾起了她的下巴，眸光陰沉。
鍾毓秀回過神，不想隱瞞，如實回答，“鍾毓秀。”
蕭瑾璃薄唇崩成了一條線，眼底湧動著絲絲的慍怒，“我要娶的是，鍾似錦。”
鍾毓秀的下巴被捏得很痛，語氣也變得不好了起來，“你以為我想嫁進王府？”
要是不是被威脅，她並不想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
蕭瑾璃眸底的怒意徹底顯露。
冒名頂替，居然還理直氣壯！
他鬆開了鍾毓秀的下巴，黑眸變得陰寒刺骨，厲聲朝外吩咐，“來人，把無關人等丟出去。”
鍾毓秀倒不怕真的被丟出去，隻是被丟出去勢必要淪為笑柄，最重要的就是娘還在高曼華手中。
她咬咬牙抬眸看向蕭瑾璃，打著商量語氣說道：“殿下以為我想嫁過來嗎？我也不過是被逼無奈。”
蕭瑾璃冷嗤一聲，幽暗的瞳孔之中皆是冷嘲熱諷，鍾毓秀也明白自己如今看上去很想是為了嫁過來冒名頂替的人。
鍾毓秀眼睛一轉，想要說什麽。
“你們還愣著做什麽，沒聽見我說的話嗎？”
蕭瑾璃完全無視鍾毓秀，直接讓外麵守著的人進來把她拖就去。
幾個丫鬟魚貫而入，拉著鍾毓秀就往外去。
“你們放開我！”鍾毓秀也不是願意委屈自己的人，掙紮起來。
蕭瑾璃坐在凳子上捏著琉璃酒盞好整以暇看著鍾毓秀，實則在思量到底是鍾毓秀膽大包天想爬自己的床，還是鍾家沒把自己放在眼裏。
“娘親！”
突如其來的稚兒聲音打破了喧鬧，眾人紛紛看過去。
隻見一個穿著錦衣綢緞的小孩從縫隙擠進來，撲進了鍾毓秀懷裏。
鍾毓秀低頭看了看懷裏緊緊抱著自己的孩子，看著他圓潤的小臉覺得有些熟悉。自己似乎是在什麽地方見過，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娘親娘親！”小孩臉上是燦爛的笑容，抱著鍾毓秀怎麽也不肯撒手。
鍾毓秀有些手足無措，隻能抬頭看向蕭瑾璃，表示這一切都跟自己沒關係。
天知道她哪裏竄出來一個兒子？
她明明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蕭瑾璃臉上的表情在孩子出現時柔和過，可看見一向隻和自己親近的孩子如今居然撲進了鍾毓秀懷裏，還是讓他頗為驚訝。
“到爹這裏來。”蕭瑾璃緩緩開口，語氣不容置喙。
鍾毓秀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蕭瑾璃，她萬萬沒想到當今太子居然未婚有子了，看孩子的個頭，這個孩子怕是有四五歲了。
蕭瑾璃眯眼看著不願過來的孩子，“不聽爹的話了？”
孩子隻能依依不舍地鬆開鍾毓秀的衣擺，蕭瑾璃有片刻動容，可轉瞬間想到鍾毓秀欺騙自己的事情，還是覺得惱火。
不過他改變了主意。
“把她出去大牢！”
秦凡等人就要帶著鍾毓秀離開，甚至不給她一句為自己辯解的機會。
這時身後突然“嘭”一聲，鍾毓秀趕緊轉身，就看見孩子突然臉色蒼白倒地不起。
蕭瑾璃過去把孩子小心翼翼摟在懷裏，沒心思去管鍾毓秀，讓秦凡趕緊去把禦醫找來。
鍾毓秀預料之中的慌亂並沒有，所有人井井有條，一看就知道這個孩子應該是患有先天性疾病，這不是頭一次暈過去。
“我去看看。”鍾毓秀開口看著蕭瑾璃說道。
蕭瑾璃充耳不聞，鍾毓秀瞪了他一眼，掙脫旁邊丫鬟的手來到了床榻前，手指搭在小孩脈搏上。
“你做什麽？”蕭瑾璃冷著臉盯著鍾毓秀嗬斥。
鍾毓秀頭也不抬，“等禦醫過來這孩子怕是沒命了。”
“既然孩子有先天性疾病，就應該在府上備上大夫，而不是等孩子病情複發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去皇宮請禦醫。”
她的聲音不疾不徐沒有半點嘲諷意圖。
旁邊的丫鬟看看蕭瑾璃又看看她，解釋道：“姑娘誤會了，王府是有大夫的，隻是大夫今日恰巧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