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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一切皆有緣法

  走著走著,陰平忽然開始心疼起葉楓來。


  他現在再累,師父也是給了足夠的幹糧的。但是,葉楓呢?當初,葉楓離開的時候,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師父隻給了很少的幹糧,最多夠吃兩天的。


  而且,這一路上,他一直有薛呆子作伴,倆人還可以說說話,配合著撿拾柴火,這個累了就換另一個上。


  孤孤單單的葉楓,一個人是如何在林子裏渡過的啊?

  就這樣,走著走著,到了第三日傍晚,就在陰平覺得自己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忽然,林子裏的光線並沒有像以前那般越來越暗,反而讓兩人有種錯覺。


  那是一種豁然開朗、重見光明的感覺。


  於是,互相看了一眼,倆人堅持往前走。又走了大概十多分鍾,林子的盡頭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二人的眼前,薛丹有些懵了,而陰平則是狂喜。


  這三天來,兩人吃的都是幹糧,渴了就喝竹筒裏的水。剛開始,在樹林深處,他倆還能找到小溪流、水泊,甚至還有泉水。


  那些穿著石頭和樹根而流過的泉水,頗有“清泉石上流”的感覺。


  可是,今天一整天,他倆都沒有找到水源。竹筒裏的水已經喝完了,幹糧雖然還有,但陰平覺得他這一輩子都不願意再吃幹糧。


  原來,無名寺裏的稀粥,卻也是美味的。有那麽一瞬間,他突然很懷念寺裏清湯寡水的粥。


  現在,林子已經走完,也就是說馬上就可以走到有人煙的地方了。陰平心裏止不住的激動。


  與陰平的激動不同的是,薛丹的內心是一片迷茫和恐慌。這十多年來,如果非要說他薛丹學到了什麽,那就是在寺廟裏生活。念經,打坐,遵守清規戒律。


  而這樹林再危險,不過是對肉體的折磨罷了。


  可是,現在,這樹林外就是萬丈紅塵,他真的要踏進去嗎?一旦進去了,他又該以怎樣的麵目怎麽活著。


  帶著這些近乎恐懼的疑問,薛丹的麵上第一次露出了生動的表情。


  眼下,天色已晚,不管陰平如何想看看外麵的世界,二人最終還是決定先宿在樹林邊,等天亮了再出發。


  這一夜,陰平睡得很好,他甚至夢見自己找到了親生父母。他們對自己的歸來非常歡迎,從此,他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而薛丹則幾乎一夜未眠,他在擔心未來的生活。


  這樹林就像是無名寺的那一道牆,一旦跨出去,真的不知道會有什麽在等著自己。


  有那麽一刻,他多麽希望這片樹林足夠大,大到他們永遠走不出去。有那麽一刻,他又後悔自己前天沒有答應陰平的請求,再回寺廟一趟。


  也許,看見他倆回去了,師父就接納了他倆呢?


  天還是如期亮了,並不會因為陰平的期待就提前,也不會因為薛丹的擔心而延後。


  深一腳淺一腳的,二人就這樣下了山。漸漸地,便有村莊映入眼簾。


  等二人進入村莊後,陰平隻覺得怎麽看都看不夠,原來師父口中的俗世竟是這樣美好,人也多,熱熱鬧鬧的。有時候,陰平甚至還會主動與人交流。


  雖然問的問題都幼稚可笑,但村民們看著他年紀小,又是和尚,也不計較。薛丹則還是那副謹言慎行的樣子,從不主動開口。


  一路上,遇到有人煙的地方,即便是大家都不富裕,但看見薛丹和陰平這樣落魄的小和尚,也是善心並愛心一起泛濫,每每不吝施與食物。


  有那家境好的,還會主動給一些銀子。


  錢財方麵,陰平和薛丹倒是出奇的相似,也不貪,錢財一律不收。但是吃食方麵卻是不同,薛丹所求不過是一碗粥,一碗水,而陰平,遇到有那給菜的,他也不拒絕,末了還要說一句“我要還俗了”。


  喝上熱水吃上熱菜熱飯的陰平,隻覺得這世間的一切都是如此合他的心意,等找到爹娘,他想要天天過這種日子。


  薛丹則不同,他覺得這俗世的一切都是那麽嘈雜,這一瞬間,他再次很後悔當初陰平提出回寺的時候,沒有答應他的請求。


  就這樣,半個月後,兩人來到了一個大大的岔路口。


  這個岔路口,向東通向葉楓所在的青山縣,向西,則通往前段日子遭了災的清水鎮。那裏,是薛老漢夫妻倆住的地方。


  雖然他倆現在在珍寶齋住著,但那裏還有他的二弟一家。


  這一次,在陰平出聲之前,薛丹便提前做了決定:“我們往這邊走吧。”薛丹選擇了向西而行。


  出寺廟的時候,他聽從陰平的話,往與西方相反的方向走。現在看來,卻是錯的。


  既然身在紅塵,身不由己,那就讓心朝著西方行走吧。


  對此,陰平倒也沒意見。


  這半個月來,他和薛丹的頭發都長得長長的了,雖然相對於正常人那種能夠束起來的頭發還是太短了,但到底不像是標準的和尚了。


  薛丹越發覺得窘迫,陰平反而覺得越來越舒服。與初初入世的葉楓一樣,他不願意自己看起來與別人不同。


  如果,如果智慧和尚能夠看見眼前的一切,不知道會不會得意於自己的“傑作”。


  薛丹心中一心向佛,哪怕是身處紅塵,卻是連路都要朝著西方走。然而結果卻是,他拿著葉楓的信物,到了葉楓親生父母地震前所居住的鎮上。


  就這樣,二人沿著西向一直往前走。


  白日裏,兩人沿著大道前進。累了,就停下來休息,渴了,就拿著碗去河裏打水喝。餓了,就找就近的人家化緣。這樣的行程一直延續著,直到又是半個月後,清水鎮出現在了他倆的眼前。


  在這裏,命運的神奇之處再次顯現,薛丹遇到了他十多年來在心裏想要遇見的,親人。


  然而,這個鎮顯得十分冷清,比一路上遇到的繁華的村子也多有不足。恰好,他倆選擇的這條路越走越冷清,到了最後幾乎見不著任何人。


  更為奇怪的是,隔上一段距離便能看見倒塌的房屋,殘垣斷壁,十分衰敗。有的廢棄的房屋內,甚至生長著一米來高的樹木。


  至於雜草,更是不計其數。


  陰平有些奇怪地看著這一切,想著這裏為何是這樣。而薛丹心中,又湧起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憐憫。


  這便是震後的清水鎮,受過瘟疫襲擊的清水鎮,一個被許多人遺棄了的地方。不得不說,他倆運氣好,來的正是時候,畢竟瘟疫已過。


  雖然冷清,至少不會有被傳染瘟疫的危險。


  若是他倆再早來一個月,定會以為自己到了人間地獄。那時,在這裏生活的來不及搬出去的人不被允許外出,說的好聽是看天意,說的實際一點,那就是等死。


  看過了太多的殘垣斷壁,走過了一座座的廢墟,薛丹和陰平都覺得有些累,二人便決定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


  選了半天,終於發現一處廢墟還算是幹淨,於是將包袱墊在地上,開始休息。


  然而,就在他倆剛坐下不久,正準備拿起竹筒喝喝水,忽然,一陣哭聲傳入了耳中。兩人手上的動作一頓,互相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疑。


  此地如此偏僻,一路上殘垣斷壁的,都是廢墟,不像是人會出沒的地方。


  因此,兩人都以為是自己聽岔了。


  就在二人準備繼續喝水的時候,這哭聲再次響起。雖然這聲音斷斷續續的,又遠又細,但二人還是聽見了。


  因又下意識地聽了。


  這一聽,二人都確定,的確是哭聲,一種他倆自從記事起就沒有聽過的聲音。


  薛丹楞住了,這哭聲實在是有些淒慘,嗚嗚咽咽的,這讓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種叫做“憐憫”的感受。


  陰平倒是有些好奇,畢竟,在寺廟裏這些年,從未聽過哭聲。原來,哭聲是這樣的?

  因又不顧勞累,站了起來,朝著哭聲走去。見陰平走了,薛丹立即起身跟上。二人越過一段倒牆,踏過一些枯草,循聲望去,這才看見一位頭發斑白的老婦人,穿著身上有幾個補丁的粗布衣裳,正拿了紙錢元寶等向著著南方磕頭。


  “這是一種什麽禮儀?”陰平想到。


  薛丹卻是忽然想到之前學到的“生老病死”,難道,這老婦在祭拜已經圓寂的人?可是,凡體肉胎,如何圓寂?既然不是圓寂,那這又是什麽?

  專注於祭拜和哭泣的老婦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景。就在二人探究的目光中,突然,隻見老婦人頭一歪,身體一軟,便倒了下去。


  不同於薛丹的呆愣,陰平想都沒想便衝了過去。


  他自己先坐下,這才扶起老婦人,讓她倚靠在自己懷裏。陰平發現她是如此的單薄,瘦的如紙片一般,仿佛一陣風都能將她吹走。


  此刻,她的嘴唇發白,雙眼緊閉,讓陰平不由得緊張起來。這是他第一次見人暈倒,除了繼續扶著她,根本不不知道該怎麽辦。


  倒是一直在旁邊愣著的薛丹醒悟了過來,急忙拿出了自己竹筒裏所剩的一點水,慢慢地倒出來滋潤她的嘴唇。


  不知是上天垂憐還是老婦人不過是傷心過度隻需要休息而已,盡管薛丹和陰平沒有采取任何急救措施,在水的滋潤下,她還是悠悠地醒轉過來了。


  老婦醒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身邊多了兩個眉目清秀的小和尚。此刻,一人站著,關切地望著她。另一個則讓自己靠著,雖然對方也是那樣的淡薄。


  又想到自己迷迷糊糊的時候有人喂了自己水喝,下意識地便明白是這兩個看著像和尚的孩子救了自己。


  當即心生感動,便感謝道:“多謝二位小師父救了老身。看天色,現在也差不多該吃午飯了,若是二位小師父不嫌棄,還請跟隨老身歸家,吃一頓齋飯再去也不遲。”


  接到邀請的薛丹和陰平當即又是一怔,這是他倆人生中第一次受到陌生人的邀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見兩人不回答,老婦人隻當是對方不好意思,因虛弱地說道:“我已經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所以你倆竟也不必避諱些什麽。再者,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也的確是走不了那麽遠的路,你們就當是送我回家好了,送佛送到西吧。”


  也許是“吃了齋飯再走”打動了陰平,因為他的確是有些餓了。就算不跟著眼前這位老婦人回家,他們也是要化緣的。


  也許是老婦人的那句“送佛送到西”徹底打動了薛丹,出家人雖然不該沾染塵埃,但做好事,卻是不能推辭的。


  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這才一左一右扶著老婦,在她的敘述中一路前行。


  一路上,老婦人雖然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倒也不問二人問題,倒也省了不少麻煩。若是問起諸如“從哪個寶刹來”,“要到哪裏去”這種問題,還真不好回答。


  無名寺實在是不足為世人道,那路也不好走,想來即便是他倆說了,別人也不會知道,甚至還會懷疑他倆在說謊。


  老婦人的話雖然有些邏輯不清,但通過她斷斷續續的述說,陰平和薛丹還是明白了一些。


  原來,眼前這位老婦人娘家姓艾,夫家姓薛名學義,因此熟悉的人都稱她為艾大娘。夫妻倆育有兩個孩子,大女兒薛青兒早些年嫁到了隔壁村,因為經濟條件不好,時不時的就要回家打秋風。


  二女兒薛平兒嫁到了吳家村,夫家經濟條件不錯,隻是家裏事多,也不常回來。現在,老兩口跟著小兒子薛大成住。


  說起來,這薛大成的運氣也是挺差的,因為家裏不富裕,這鎮上的人又都是富貴眼,他的親事活活拖到了去年才定下來,光是定親就花光了薛家這些年所有的積蓄。


  哪知,當初定下的成婚日期就是地震那幾日。地震後,薛大成原本是想去未來嶽父家看看有無可以幫忙的地方,想落個好印象,哪知,嶽父家的屋子全部成了廢墟,一家人也不知道所蹤。


  再後來,鎮上便發生了瘟疫,官府封住了鎮上的所有出口,不讓鎮上的人外出。那段時間,全家人都十分煎熬,好在家裏無人患病,逃過一劫。


  隻是,他再想找人,卻是難上加難了。畢竟,連官府都不知道死去的人有哪些。


  畢竟,不排除出去流浪了。


  這薛學義還有一個弟弟,叫作薛學明,娶妻祝氏。


  夫妻成親兩年後,育有一子。原本日子過得挺幸福,哪知一日,祝氏和薛學明不過是在家卸下牛車上的麵粉,前後不過幾分鍾時間,那孩子竟離奇失蹤,夫妻倆找遍了附近的村鎮也不見蹤影,無奈之下去官府備了案。


  從此夫妻倆不是日日枯坐家中等待就是外出尋找,不事生產。原本殷實的家境,也漸漸變得一貧如洗了。


  這還沒完,當真是禍不單行。地震中,薛艾氏一家損失慘重,垮了兩間屋子不說,薛學義更是在地震在被砸傷,因為他衝進那間屋子想搬一些糧食出來,結果剛走到一半屋子就垮了,從天而降的橫梁重重地壓在了他的腳上。


  後來,還是在鄰居的幫助下才得以脫險。


  安頓好自己家後,夫妻倆這才想起分家獨住的薛學明一家。哪知,薛學明的家更慘,被夷為了平地,人更是無從尋找。


  薛學義也曾不死心,帶著他付錢請的人將屋子扒了一遍,結果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薛學明兩口子也如當年的兒子一樣,不見了蹤影。


  想了想,薛艾氏便在廢墟裏撿拾了二人的衣物,蓋了個衣冠塚。


  今日卻是那祝氏的生辰,所以薛艾氏才去給夫妻倆燒些紙錢元寶,盡盡心意。


  聽完老婦人的故事,陰平倒是有些感慨。隻是,他還是不明白什麽是地震。


  薛丹麵上沒什麽表情,但內心已經起了漣漪。


  看來,佛經上說的一點錯都沒有,生老病死,生離死別,都是這俗世沒有辦法避免的。此刻,他真的想回寺廟去。


  既然師父說緣分已盡,那麽,他便再尋一處寺廟得了。


  這人世間,這紅塵,他是不再願意待了,雖然他隻待了一個月而已。


  薛艾氏沒有說謊,她家離薛學明的衣冠塚的確不近。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他們眼前才漸漸出現人流。又走了一段路,一座簡陋的院子出現了。


  原本這院子是典型的四合院,但現在,大約隻能稱得上三合院,隻因大門這麵的圍牆全部塌了,讓整個院子毫無遮擋,就這樣全部露在人眼前。


  院子裏,西廂房的屋頂一看就是後來加蓋的,因為與整個院子極為不搭。


  屋簷下,坐著一位大約五十上下的老頭,幹瘦,臉上的皺紋也多,無端讓人想到那些縱橫交錯的溝壑。他的一條腿伸展著,拉直了,下麵墊著一張凳子。


  “看來,這就是老婦人口中被房梁砸中的那個薛學義了”陰平在心裏想到。想著想著,又忍不住打量了一番院子。


  這一看,陰平倒是覺得無名寺比這好多了。


  薛艾氏對著正在曬太陽的老頭說道:“我剛剛去祭拜弟妹一家,結果不知怎麽的就暈倒了,還是這兩位小師父救了我。我帶他們回來吃頓素飯。”


  薛學義一聽,眼中滿是感激。薛丹還是一副出家人的模樣,認真的還了禮。陰平則不似先前那般拘束,對於夫妻倆的感謝,隨口應付了。


  隻是,三人都不說話,一時間薛學義便覺得場麵有些尷尬。但是。他完全是多慮了。


  因為薛丹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尷尬,他在想他的佛經,以及下一步到哪裏去。至於陰平就更是不在乎了,他現在隻想吃飯,吃完後繼續上路。


  好在薛艾氏極善廚事,不一會兒,飯菜便做好了。


  不得不說,薛丹和陰平都是極好養活的人。薛艾氏不過是做了一個隻放了鹽的豆腐、一個清油炒青菜,二人便吃的津津有味的。薛丹依舊是將菜夾了,端著碗,臉朝一邊,這才開始吃。


  陰平則不再講究那一套,和薛學義夫妻倆坐在桌子上吃了。


  見兩人吃的香甜,夫妻倆直在心內感歎,這時節,連和尚也不好過啊。要不然,這麽小的兩個孩子,居然也出來化緣。


  瞧著這樣子,風塵仆仆的,也不知道走了多遠了。


  薛丹抬著手吃飯,露出了在林間被荊棘劃破的袍子,他渾然不覺,倒是被眼尖的薛艾氏看見了。


  吃過飯,薛艾氏也不去洗碗,直接對薛丹道:“小師父,你的衣衫破了,想來這樣對佛祖也是無理。你脫下來吧,我幫你縫補好,不過是幾針的事,快得很,不妨礙你們趕路的。”


  薛丹一想,的確如此,衣衫破了事小,對佛祖不敬可是大事。於是,猶豫了一番,便去裏屋將衣衫脫了下來。


  以前,這種事都是師父在做的。


  接過衣服,薛艾氏麻利地拿出針線,立即縫了起來。看著她那認真的樣子,陰平和薛丹同時覺得內心有什麽東西在流淌,這讓陰平迷惑,讓薛丹恐慌。


  這一個多月來,他已經感受到了以前十多年都沒感受過的情感。看來,這紅塵之地就是待不得,最能移人心性。


  原本這口子不大,薛艾氏針線又熟悉,不過一會兒工夫便縫好了。她站了起來,拿著衣服抖了抖上麵的灰塵,又看了看,這才遞給薛丹。


  接過衣服,薛丹趕忙去了裏屋穿衣。


  陰平有些內急,也去了茅廁。


  蹲下身子準備收拾好針線的薛艾氏,卻發現地上靜靜地躺著一個錦囊,上麵繡的一個“薛”字。將錦囊拾起,薛艾氏有刹那的失神。


  “當家的,你看這錦囊,怎得這般熟悉,倒像是在哪裏見過似的,隻是,在哪裏見過呢?哎,你說我怎麽就想不起來了呢!”


  拿著那個錦囊,薛艾氏有些驚訝地說到。


  看了一眼,薛學義倒是記不起自己曾經看過,因說道:“錦囊嘛,不都是那個樣子。想來這是人家小師父的,一會兒趕緊還回去。”


  他是見他婆娘剛剛使勁抖了抖衣服的,且家裏並無此物,想來是從衣服裏掉下來的。


  薛學義這樣一講,薛艾氏便隻好作罷,隻是心間依舊覺得迷惑,因為這東西看起賴怎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薛丹穿好衣服,見薛艾氏遞過來的錦囊,越發有些心慌。他總覺得,這紅塵之地當真是不能繼續待了,心裏怎麽這般不踏實。


  等陰平一出來,寒暄了幾句,道過謝,薛丹便拉著陰平離開了。


  剛走到門口,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薛丹回頭對薛艾氏道:“敢問施主,這附近可有什麽佛門之地?”


  “佛門之地倒是有,隻是離這裏不近,還是有些路程的。那處叫大佛寺,很有名的,這附近的人都知道,你一問便知。”薛艾氏答道。


  她還沉浸在那個錦囊帶來的莫名的熟悉感中。


  “不必很大,香火也不必旺盛,是寺廟就行。”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這大佛寺。”


  薛丹原本想找個近一點的寺廟,趕緊進去修行。聞言,也隻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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