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明白了!”薛丹忽然說到。
對此,幾人都很意外。要說薛丹這句話沒頭沒腦的,一般人還真聽不懂。饒是陰平剛剛和他聊過,現在也是忘了。
“你明白了什麽了啊,薛呆子?”
對此,康氏打了陰平一下,嗔怪地看著他。要是他們三個私下裏待著倒也罷了,但是現在人多,陰平還這樣直言不諱叫人家呆子。
她是怕祝氏和薛老漢不開心。
哪知,祝氏並不以為杵,隻是說道:“嗐,他姨,沒事的,男孩子不就是這樣的麽,沒什麽分寸。不過,我也好奇,丹兒,你說說,你明白了什麽。”
“哦,就是葉楓剛剛說的刷臉啊。你看,他帶我們去吃魚,沒給錢,末了,還送了幾碗麵。現在,又來這裏吃雞肉,也是沒給錢。但是,他為什麽能做到這樣呢?是因為大家都知道他的臉啊。”
一番話下來,眾人這才明白。
倒是祝氏和薛老漢心裏一陣驚喜。這孩子,平時看著呆,現在,不過是跟著兩個孩子玩了半日,都會推理了。
看來,得讓他們多待幾天才行。薛丹什麽都好,就是身上的痞氣和煙火氣少了些。
雖然是八月了,但天氣依舊炎熱,白日裏的烈陽將這些青石板都炙烤的有些熱。因此,走在路上,便能感覺到如蒸籠般的濕熱感。
不過,今日天公作美,就在幾人吃飯的時候下了一場小雨,將路麵淋濕了,卻又沒有積水。當初鋪路的時候葉楓便囑咐工匠們將路設計成有些許坡度的,因此,這路輕易不會積水,隻會順著坡度往下流,最後匯集到小溪裏。
因為是雨後,所以空氣十分清新,加上空氣裏若有若無的花香,幾人都覺得有說不出的愜意感。剛剛吃飯的時候便說好了,今晚不走了,就留在這裏住一晚,葉楓已經自掏腰包在藕然客棧裏開了三間房。
至於分配麽,康氏一人一間,祝氏夫妻倆一間,陰平和薛丹還有自己一間。今晚,他們三個是要住在一起的。
薛丹一如既往地心事重重的樣子,話還是不多,不過偶爾也能插上幾句話。倒是葉楓和陰平徹底打開了話匣子,聊了許多。
“你們有沒有想過再去那寺廟看看?”陰平忽然問到。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自己應該再去一次。
“我倒是想過,隻是想的和你們不一樣。我想從這裏開辟一條到那寺廟的路,方便以後來咱們陳家村遊玩的客人探險。還有,我特別喜歡寺廟外那些金黃金黃的杏花,除了那裏,別處我再無見過。”
“嗐,害我聽了半日,我跟你說正事呢,你……你這人啊,怎麽什麽都能和賺銀子拉上關係。”
“我也想回去,不過我是想真正的回去,住進去便不再出來了。”
就在陰平和葉楓互相打趣的時候,陰平冷不丁地說了這麽一句話。這句話成功地讓葉楓和陰平都閉上了嘴巴,因為這句話實在是太嚇人了,有點像晴天打雷的感覺。
真要是這樣,祝氏夫妻估計會殺了葉楓和陰平。
“我是說真的”見葉楓和陰平不吭聲,薛丹又自言自語道,“我不像你們這樣能夠喜歡這俗世的生活,我還是想回去。我總是想努力的做好,可是,我覺得好難,我和別人是不一樣的,我時刻都會有這想法。”
“那……那你真回去了,你爹娘怎麽辦?”陰平問到。
“所以啊,我也隻是想想。除了你倆,我誰都沒這樣說過,就當是心底的秘密吧。也許,等爹和娘百年之後,我真的會再回去的。”
薛丹談了一口氣,隻是那口氣那麽淡,倒像是沒有似的。
薛丹的話讓葉楓失眠了,他知道薛丹是還未適應正常的生活,於是想逃避,回到他熟悉的卻又做的十分好的那種生活裏去。
的確,在這俗世,他顯得那麽格格不入的,而在寺廟裏,他樣樣優秀。
想到這裏,葉楓忽然覺得很心酸,又開始恨當初拐了薛丹的那個人販子。若不是他作惡,薛丹怎麽會有這樣的經曆,又怎麽過的這樣折磨和煎熬。
哪有人會動不動就想進寺廟去生活的。
等全國尋親大會一結束,他一定要給白知縣提建議,趁著向朝廷遞折子的機會,將他對於如何嚴懲人販子、如何預防花子拐騙孩子的建議一並呈上去,最好能在全國範圍內實行,讓人販子付出應有的代價。
另一個房間,祝氏夫妻倆也在商議大事,要不要留下來做買賣的大事。
祝氏自然是不可能將自己的懷疑說出來的,一則薛老漢有心漏病,葉楓和其他所有的大夫都叮囑過,不能生氣,不能讓情緒大起大落。要是他聽了這樣的懷疑,指不定立即就病發了。
二則自己也不過是懷疑罷了,根本沒有真憑實據。
但是,若是能夠留下來,不愁打探不出來。
想到這裏,祝氏便道:“你的身子雖然長好了些,可是依舊不能累著了。你看這幾日不過是趕了幾天路,還是坐車出行,你都氣喘籲籲的。咱們那裏到底不如這裏條件好。依我說,咱們在這裏租一個鋪子,專門賣燒餅,閑了就休息。”
“咱們清水鎮就不能休息了?”薛老漢始終是覺得這樣有種背井離鄉的感覺,他打心眼裏不願意。
“是是是,哪裏都能休息。但是你想過沒,咱們村人人都知道丹兒的過去,雖然他們明麵上不說,但其實心裏是看不起咱們的。我看丹兒不愛說話,也有這個原因,因為總是有人指指點點的。但是這裏就不一樣了,沒有人認識我們,不知道我們的過去。我們可以在這裏憑自己的手藝重新開始,這樣不好嗎?”
聽到祝氏的話,薛老漢突然沒有了反駁的理由。
的確如此,青水鎮雖然好,但卻是人人都知道他們的過去。想來薛丹要是繼續這樣不愛說話,十裏八鄉的估計很少有人家願意結親。
但是這裏就不一樣了,大家各憑本事,有銀子才是王道。且這裏的閨女長得水靈,配薛丹正合適。他是日夜盼著薛丹開竅,早日娶媳婦生子,若是能在他有生之年生個孫子給他抱抱,他也算是徹底滿足了。
“而且啊,這裏的大夫多,醫術好,葉楓那孩子說,連城裏的大夫都將分號開到了這裏。”
祝氏見薛老漢不吭聲,似乎在沉思,便又加了一把火道:“你沒看丹兒今天特別高興嗎,連話都多了起來。照這樣下去,不出一年,想來他就愛說話了。就丹兒這樣貌,加上咱們的鋪子賺的銀子,想來有的是女娃願意跟我們結親。這樣一來,說不定後年我們就抱上孫子了。”
如果說薛老漢先前還在猶豫著要不要離家的話,那麽此刻他已經被祝氏的話徹底打動了。
是啊,自從薛丹回家後,他從未見過他像今天這樣興奮。若是真能好起來,世俗一點,那麽讓他去哪裏他都願意。且這裏還是陳家村,天下聞名,什麽都好。
想到這裏,薛老漢歎了一口氣道:“就依你,那明日就去看看那鋪子再說吧。”
聞言,祝氏趕忙道:“誒,好,就這樣,快睡吧,明天就去看鋪子。”她心裏清楚,薛老漢這樣其實已經是同意了。
想到這裏,祝氏心裏也十分開心,覺得自己的計劃成功了一半。葉楓身上有太多秘密了,她總想去探究清楚。
隻是,祝氏沒有想到的是,日後的她竟是那樣痛苦。若是早知道是那樣的結局,還不如什麽都不知道,也不要好奇,就這樣守著薛丹過一輩子算了。
別人是求而不得,她是知道了真相卻什麽都不敢說。
第二日一大早,眾人梳洗好後,葉楓便帶著陰平和薛丹來敲門了。這一次,葉楓準備帶他們去一家專門賣早點的地方吃早飯。
可是,一下樓,陰平便發現了原來客棧前居然是這麽大一個湖,而且還有湖心亭,便急著要去看看。
葉楓便道:“嗐,你還是這樣的性子,著急忙慌的。你慌什麽慌,這亭子又跑不了。倒不如啊,先隨我去吃早飯,我跟你說,這裏的早飯很是美味。”
作為吃貨,陰平一聽說有吃的,又覺得這湖心亭隨時都可以來,便從善如流,跟著葉楓去吃早飯去了。
葉楓說的這家賣早點的鋪子是外地人,據說是從江浙一帶來的,做的一手極好的灌湯包和水晶包。除此之外,還賣油條和鍋盔。
那油條倒也罷了,不過是中規中矩,但是那鍋盔卻是極美味的。也不知道店家用了什麽方法,將鍋盔烤的是十足的香脆,入口即化,裏麵的肉餡也是十足,總之一吃難忘。
等幾人吃了水晶包和灌湯包,又學著葉楓的樣子將包子在碟子裏蘸了蘸,簡直連舌頭都要吞下去了。康氏倒也罷了,其餘幾人均是一臉滿足的樣子。
一邊吃一邊感慨,這陳家村的人真是會享受啊。不過是吃個早餐,就吃得這樣講究的。
的確如此,現在村民們已經很少有人自己做早飯吃了。等梳洗好了,一家人便懶懶散散地拖家帶口地來到自己喜歡的鋪子裏,或是點上一碗麵,或是要幾個包子,或是要一點糕點,喝著湯,由此揭開這一天的序幕。
然後,將地裏那一點點活幹完,眾人便聚在一起談天說地,喝喝茶,吃吃糕點。特別是暢音閣已經正常營業了,每月單號白天便有戲劇上演。
現在啊,村裏人無論是物質生活還是精神生活都不缺。
當然,不少親戚便聞訊趕來,住上幾日,感受一下陳家村的奢靡生活。
為此,還鬧了一個笑話呢。
查五嬸娘家大嫂的大女兒查三妹,自從來查五嬸家住了兩晚後,便徹底愛上了陳家村。
特別是送行那日晚上,查五嬸想著大哥大嫂第二日一大早便要離開,便下了血本,請一家人去陳繼堂家的鋪子吃酸湯魚。查五嬸家四口人,加上大哥大嫂家三口人,一共是七口人,查五嬸並按照陳繼堂推薦的叫了兩條魚,一共八斤。
結果,八斤魚下肚,根本沒吃飽,查五嬸隻好一邊看自己男人的臉色一邊忐忑地叫了幾碗麵。
幾碗麵下肚,加上被喝得精光的酸湯汁,大哥一家總算是吃飽了,查五嬸鬆了一口氣,又帶著幾人去湖心亭轉了轉,這才拉回家睡覺了。
哪知,第二天早上,查三妹死活不肯起床,一會兒說自己生病發燒,一會兒說自己腳痛,反正就是不願意跟著爹娘回家。
他大嫂一看,便明白了女兒是在裝病。可是轉念一想,連自己都舍不得走,何況是女兒呢。
想了想便對查五嬸道:“家裏還有一堆事要做,我們是必須走了,要不這樣,就讓這孩子在這裏住一兩天,等她病好了,我和你哥再來接回去。”
陳五叔和查五嬸不疑有他,又想著這孩子素來身子弱,生病也是正常的,便好心地留了下來,日日好菜好飯的招待著。偶爾,查五嬸還給她幾個錢,她便拿著錢到鋪子裏買些零嘴吃。
這孩子也是個有心計的,一出去玩便熱情地招呼村裏人,特別是說到查五嬸兩個兒子的時候,一臉的嬌羞。現在,眾人都說,這孩子是查五嬸準備留給自己兒子做媳婦的,親上加親,也挺不錯的。
查五嬸和陳五叔一聽,差點暈過去。
就這孩子,好吃懶做的,每天一到飯點便主動上桌,一吃完碗也不洗桌子也不收拾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這樣的孩子,娶進來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嘛!
更何況啊,最近已經有好幾個媒婆盯上了查五嬸家的兩個兒子,查五嬸和陳五叔同時看上了一家,對方家裏是土財主,土地和銀子都不缺,關鍵是,還答應拿出三百兩做嫁妝。
因此,跟自家兄嫂這孩子一比,那簡直是天上地下啊。
可是,這孩子鐵了心的不走,哥哥嫂嫂又這樣那樣的借口,無可奈何,這孩子現在還沒走呢。
以至於現在,眾人無論是誰碰見查五嬸,問的第一句話便是:“你那親戚走了沒?”
吃過早飯,幾個孩子提出要去湖心亭玩,祝氏夫妻倆要去看鋪子,康氏一心念著慈幼局的孩子們,於是眾人兵分三路,葉楓帶著薛丹和陰平去湖心亭玩耍,祝氏夫妻去考察鋪子,至於康氏,則自去了慈幼局。
一路走一路觀察,還真別說,這條街的人流量倒是挺大的,加上葉楓說的來這裏的人有許多是需要趕路的,這樣看來,若是開一家燒餅鋪子,生意不會差。
而且看了這半天,居然沒有賣燒餅的,最多就是他們早飯吃的那種鍋盔。
但是鍋盔不耐放,燒餅卻可以長時間保存,最是適合趕路。想到這裏,夫妻倆的信心更加足了。
等到了街尾的那幾個鋪子,的確位置差了些,太偏僻,很少有人願意走到這裏來。但是,若是能將知名度打出去,那也是不怕的。
像前麵這些旺鋪,他們也租不起。
接待的人是葉楓打過招呼的,此刻便把祝氏夫妻當作自己人來看。要說陳家村麵子最大的人,除了陳繼發,便是葉楓,且不說人家帶領村民致富奔小康,過好了好日子,單單是知縣大人認了葉楓做幹兒子,還是主動提出的,就這一條,這麵子也必須得給。
接待的人正是樊繼飛,他在村裏幾十號後生裏脫穎而出,現在跟著陳繼發辦事,連劉老太太都高看了幾眼,覺得這孩子越來越順眼了。
加上陳五妹這層關係,樊繼飛簡直是掏心掏肺,將幾個鋪子的優劣一一說了,話說的之實誠,讓祝氏夫妻側目。
對此,祝氏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位小哥,謝謝你帶我們逛了這半日,又說的如此誠懇,若不是你,我們斷斷不會知道這些的。”
樊繼飛忙道:“嬸子你客氣了,葉楓交待的事,我自然是要辦好的。”葉楓對陳五妹好,和她一起開鋪子,教她嫁接果木,更重要的是,也不反對他和陳五妹來往,樊繼飛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報答葉楓的機會,辦起事來自然是不遺餘力。
最終,祝氏夫妻決定試一試,反正若是不行,也就一個月的租金而已,損失不了什麽,便定下了最後一個鋪子。
交了銀子,過了手續,樊繼飛便道:“要不是我沒有手藝,我早就租鋪子來做買賣了。再過幾天,村裏將會非常熱鬧,到時候人一多,何愁沒買賣做。你們這鋪子啊,我看能大賺。”
祝氏見事情這樣簡單,便覺得有些不放心,於是試探著問了一句:“手續這麽快就辦好了?”
樊繼飛便道:“這鋪子是村裏的產業,所以簡單的很,不過是簽了合約,收了租子就是了。”
“那還會有人上門要稅嗎?”薛老漢不放心地問了一句。他們在清水鎮擺攤的時候,哪怕是交了攤位費,還是會有人上門來要稅的。而這稅率,自然是要看收稅的人的心情。
樊繼飛笑道:“不會的。這裏是白知縣特許的,頭五年絕不收稅。不過,五年之後便要開始收了。但是,誰知道五年後是個什麽情況,走一步看一步啊。”
聞言,夫妻倆徹底放下心來,單單是交稅這一塊就要比清水鎮省上一些。這樣一來,賺再多都是自己的。
結果,就在這時,隻見康氏的丫鬟小還氣喘籲籲地跑來,見祝氏在,拉著她的手就跑,一邊跑一邊道:“嬸子,快去湖心亭,薛丹掉進湖裏了。”
祝氏一聽,隻覺得頭皮發麻,渾身更像是被電擊了一般,忽然就僵了,一步都挪不動,然後果斷地將租約塞進兜裏,對薛老漢吼道:“快去,快去,我隨後就來。”
見狀,小還隻好帶著薛老漢趕去了湖邊。
祝氏用手砸了砸自己的腿,又深呼吸了幾次,發現腿能動了,這才沒命似的奔了起來。
沒幾下,祝氏便趕上了跑在前麵的薛老漢,這才氣喘籲籲地對薛老漢道:“你注意身體,別跑了,就跟在後麵慢慢來,一切有我。”說完,便和小還跑了起來。
薛老漢不過跑了幾分鍾便覺得渾身不自在,又覺得那口氣隨時都有可能喘不上來。祝氏說的對,自己不能再跑了,還是慢慢走過去吧,雖然不能第一時間幫忙,但總比心漏病忽然發作白白添亂的好。
又想著葉楓之前說自己是會水的,且那湖心亭附近有很多的人在遊玩,想來不會見死不救。就這樣,一路安慰自己,一路以自己能承受的最大速度趕了過去。
祝氏趕到湖心亭的時候,亭子裏圍了許多人,一聽祝氏是當事人的娘,都自發地為她讓出了一條道。祝氏緊張地注視著湖麵,看見遠處水波在激蕩,明顯是有人在水下。
的確,此刻葉楓正在水下拖著薛丹往上遊,但是壞就壞在薛丹緊緊抱著葉楓的腰,抱得葉楓連動一下都難,所以伸手拍打水麵求救。
好在陳千山就在附近,一聽說出了事,又聽說葉楓下水救人,想都沒想,一個躍身便跳了進去。找到葉楓和薛丹後,他迅速地踩著水將薛丹抱住,迅速地浮出了水麵。
得了解放的葉楓瞬間輕鬆,調整了呼吸後便跟了上去,兩人合力將薛丹托了起來,往湖心亭遊去。
亭中有不少漢子,雖然不會遊泳,但力氣還是有的。見陳千山和葉楓托著薛丹過來了,都伸出了手合力將薛丹拉了上來。薛丹不過是吃了幾口水,加上剛剛一直被托著離了水麵,早就醒了過來。
眾人見薛丹沒事,都齊齊鬆了一口氣。
祝氏緊張地將薛丹檢查了一遍,見他確實沒事,又見薛老漢已經趕上來了,便開始關注起葉楓來。他一刻不上岸,祝氏心裏總是不踏實的。
陳千山和葉楓遊到湖心亭下,在眾人的幫忙下,到底是出了湖,上了岸。
隻是,葉楓肩膀處的衣服卻是撕裂了一大塊,想來是剛剛被眾人拖上亭子的時候刮了的。
而一直關注著葉楓的祝氏,此刻仿佛糟了雷劈一般,被驚得目瞪口呆。老天爺啊,她看見了什麽啊?
葉楓的肩膀上,有一個傷疤和一顆痣。
如果說單獨的一顆痣或者一個傷疤隻能讓人產生懷疑的話,那麽這樣組合起來隻能是確定無疑。因為這顆痣雖然隻是最一般的黑痣,但是那個位置她永遠不會忘記。無論是給兒子換衣服還是洗澡,她總是會摸一摸那顆痣。
至於那個傷疤,是薛老漢沒有經驗,給兒子喂飯的時候,不小心燙傷的。
那是個夏天,兒子不過穿了個肚兜防著涼了肚子。薛老漢慈愛地端了一碗瓦罐裏熬好的瘦肉粥一勺一勺地喂著兒子。哪知,得了味道的兒子伸手去抓,薛老漢手一抖,便將大半勺滾燙的粥滴在了兒子的肩膀上。
雖然進行了處理,但到底是留下了一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