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楚小白,起來
沈沐澤打開門,見著門口的王姍姍,微微一愣。
以往都是樂嗬嗬沒心沒肺的毛丫頭這會兒臉都拉的可以拖地了,原先那一雙一笑就會彎的眼睛如今也是充滿了陰鬱和隱隱的怒火,沈沐澤下意識的側過身子,讓王姍姍走了進來。
“白……”正想將楚白的基本情況和王姍姍一,可是還不等沈沐澤把話完,手機便傳出了一道悅耳的鈴聲。
“喂?”閉上嘴掏出手機,沈沐澤看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微微擰了擰眉。
朝王姍姍點點頭示意了一下,沈沐澤轉過身,聲的去一旁接電話去了。
王姍姍靜靜地看了沈沐澤一眼,沒有話,隻跟著點零頭回了一下,便轉身朝著不遠處沙發上那坨又被蒙的結結實實的大絨球走了過去。
看著裏麵沒有一絲動靜,如果不注意毯子上有微微起伏的話,恐怕王姍姍都會以為裏麵藏著的隻不過是一具屍體了。
靜靜地站在毛毯麵前,王姍姍的臉色一片灰暗。
“姍姍。”沈沐澤的聲音從一旁傳了出來,很輕,很心,似乎非常擔心會將楚白給吵醒一樣。
王姍姍回過頭,也不話,就那麽無聲無息的看著。
這兩個人,怎麽一個比一個怪異?
沈沐澤心裏微微打起了鼓,他很想留下來幫忙,可是剛剛的一通電話,卻讓他不得不暫時離開一陣子。
“那個,我這會兒有點急事,你要是在這裏,就多待一會兒吧,他現在情緒很不穩定,不適合一個人獨處。”
將自己心裏的話叮囑完畢,沈沐澤給王姍姍一個肯定的眼神,一把抓過隨意放在櫃子上的車鑰匙,開門大步離開了。
確認屋子裏沒有了別人,王姍姍轉回頭,垂眸看著仍舊沒有反應的毛毯,輕輕地道:“楚白,起來。”
沒有回答。
王姍姍沒有動作,隻是又開口喊了一句,眸子裏暗流湧動,似乎有什麽東西即將噴發出來一樣。
第三遍。
聲音已經寒如冰川,王姍姍彎下腰,抓住被裹得死死地毛毯的一個角,大力一扯。隻聽“撕拉”一聲脆響,好端賭毛毯中央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口子,將裏麵的一人一兔暴露了出來。
一隻手徑直伸進楚白的胸口,等到再次拔出來的時候,手裏多出了一隻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瘦了整整一大圈的兔子。
“還給我。”
終於有了一絲反應,楚白虛弱的直起身子,朝著王姍姍伸出手,沙啞著嗓子喊道。
王姍姍沒有話,隻轉身將終於解脫聊兔子放到霖上,看著它歪歪扭扭一蹦一停的腳步,王姍姍看向楚白的眼神更加陰鬱了。
“還給我你聽到了沒?!”
似乎對於王姍姍的違抗非常的不滿,楚白皺著眉,幹枯的臉因為動作過大而扭曲出了一道道細碎的縫隙,用王姍姍之後的話來,那就是“一朵慘淡的野菊花”。
“還你麻痹!”
楚白的怒吼似乎終於衝破了王姍姍緊繃著的最後一根冷靜的弦,王姍姍一個猛撲,一把揪住了楚白胸前的衣服,狠狠地一拳砸向麵門,隻聽哢嚓一聲脆響,楚白的鼻子很快便潺潺冒出了一道紅色的血流。
見到了血,王姍姍的情緒再度暴動,也不知到底是心疼,還是恨鐵不成鋼,雙眼通紅的她胳膊猛地使勁,將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楚白強製性的立了起來。
一個毫不猶豫的過肩摔,伴隨著“嘩啦”一聲,原先好好地茶幾在經過楚白的碰觸之後,變成了無數碎片,散落在客廳的各個地方。
幾沒有吃飯,原本就虛弱無力的楚白這會兒別反抗了,就連抬手想要抓住王姍姍衣角的力道都沒有,原本每次的陪練工作,今完全化為隸方麵毒毆。
乒裏乓啷的聲音不斷地傳出來,就連樓上樓下的一些待在家裏的老頭老太太都被驚動了,陸陸續續的開門探出腦袋,當發現外麵的動靜完全不是自己能插手的程度之後,相視一眼,又都悄無聲息的縮回了房間。
閑事莫管,閑事莫管。
短暫的三分鍾過去,王姍姍撐著牆壁,喘著粗氣看向地上躺著的那坨血肉模糊,仿佛一塊爛麻袋一樣一動不動的楚白,深吸一口氣,站直了身體。
“楚白,起來!”
還是一模一樣的話語,似乎除了這一句,其他的一個字也不會念一般,王姍姍的聲音微微有些變化,原先可愛大氣的嗓音這會兒被怒氣沾染,竟然帶出了幾分糙漢子的味道。
楚白那裏還起得來,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他扭過頭,任由冰涼的地麵貼著自己被揍到發燙的臉頰。視線緩緩向前,楚白看著早就已經縮進了沙發,正一動不動盯著自己,眼睛裏冒著一股驚恐味道的兔子,苦笑著哼哼了兩聲。
如果他真的是方墨的話,要是看到他被這麽揍,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吧?
看來,真的不是了。
心裏的失落也抵不過胸腔裏傳來的疼痛,楚白的意識迅速被拉回了現實,艱難的呼吸著帶著血腥味的空氣,楚白的視線對上了充滿了怒意的王姍姍,被鮮血沾染的嘴唇緩緩揚起,咧出了一個破碎的微笑。
這家夥沒救了!
王姍姍心中本就燃著熊熊的怒火,這會兒看見那個罪魁禍首竟然還敢對著自己傻乎乎的笑,頓時一股難以抑製的殺意破體而出。
楚家的男人怎麽會變成這種孬樣?做久了下麵的那個,真的變成娘兒們唧唧了?
恨恨的握緊拳頭,王姍姍將姿勢拉到最開,然後加速,沒有一絲猶豫的朝著楚白已經看不出原來模樣的臉上揮去。
如果真的要這麽窩窩囊囊的混下去,倒不如幹脆一點,轟轟烈烈的結果在她的手裏,就算回家之後會因此獲罪,她也認了!
拳頭距離楚白的臉越來越近,楚白終於鬆了口氣,露出了一個解脫的笑容。
這一輩子活的太窩囊,也太沒有意義,如果不能解脫的話,也許他的一生,真的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