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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回:剿匪

  燕齊諧忙著哄媳婦,門外的昭軍依舊在和土匪們廝殺,慌亂的土匪們全都作鳥獸散,沒命似的朝外跑。


  正巧栽進了在林外埋伏昭軍的包圍圈裏。


  山上道路崎嶇,自然不可能將炮拉上來。是以來的神機兵皆是手持火銃,將沒頭沒腦衝進來的土匪們團團圍了。


  火銃響起第一聲的時候,基本就已成定局了。


  這群土匪在山中待久了,見過最厲害的火器,也不過是火箭罷了,哪裏見過這般不死人也穿人一身窟窿的開花彈。有些個好不容易死裏逃生,見著了這樣的陣仗,直直嚇得腳軟。


  有幾個膽大不怕死的,依舊揮刀,不管不顧朝上衝,被鳥銃一發彈穿了一身的窟窿。


  陸冥之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眯著眼睛,問道:“可結束了?”


  毀家紓難的遲未和李元文他沒打過,這一群烏合之眾他還收拾不了嗎?


  有兵士來稟明他:“都縛住了,陳小六他們幾個去裏頭搜一搜,瞧瞧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那幾個受了傷的土匪還把昭軍當作是朝廷派來剿匪的,跪下就大哭:“軍爺們饒命,小的冤枉。”


  還沒等陸冥之答話,就聽見一個聲音道:“你冤枉,你可當真冤枉,你還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吃奶的娃娃兒是不是?都做上強搶民女的勾當了,還冤枉。”


  來者正是哄好了寧翊寰的燕齊諧,他氣呼呼一撩袍角:“誰冤枉你都不冤枉!”


  那賊人也是個直腸子,道:“軍爺,我們做土匪的,娶不上媳婦不搶來還怎麽辦。”


  燕齊諧白眼翻了翻,心道還真是頗有我之風。


  那賊人道:“小的是真冤枉,說句不好聽的,官逼民反啊。軍爺你看看當今天下,四方豪強並起,甚麽昭軍順軍還有湖廣那邊兒的,許他們起來,就不許咱們起來自謀出路。你可看看那定康王,山西承宣布政使司都亂成甚麽樣了,他可有出手管過一回?那可不任由一群狼分了肉了?”


  陸冥之聽聞他提道昭軍,不禁低聲接了一嘴:“我可沒強搶過民女。”又想起他近日裏吃了個啞巴虧,弄得好像他陸冥之當真強搶了個把民女似的,不禁臉色又沉了沉。


  況且,就算是群狼分鹿,他們這樣的,也稱不上是狼。


  燕齊諧見他麵色不虞,開口又斥道:“別扯這些有的沒的,就你方才那幾句話,就夠治你死罪的。”


  那賊人又開口:“軍爺……”他心裏不明白,這朝廷不還有招安這一說嗎?怎麽這幾人一上來就是喊打喊殺的,也不讓人辯駁幾句。


  難不成?不是朝廷的人?是他們的“同行”尋仇來了。


  他皺了皺眉頭,看這人麵如冠玉唇紅齒白,劍眉纖長鳳目微挑,極長的眼線斜開來去,單看眉眼姑娘一般的好看,這樣的人竟然也是土匪?


  那賊人張嘴就叫:“你們是哪個山頭的。”


  燕齊諧:“???”這是把他們也當土匪了?你何時見過土匪有這麽整齊的隊伍,還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幾支火器,沒多一會兒就把他們解決了。


  那賊人嗬道:“我大哥不在了,我便替他問一句,你是何名號,這樣壞了江湖道義,不怕被人戳了脊梁骨嗎?”


  陸冥之在心裏冷笑,他?被人戳脊梁骨的時候還少嗎?虧得他陸冥之的脊梁骨跟破月槍似的傲然挺立,不然,早就被人戳碎了。


  陸冥之眯了眯眼睛,狹長的鳳眼中,透出不可捉摸的光來:“玉麵陸四郎。不出名兒,也不知你聽過沒聽過。”


  聽過,哪能沒聽過,全西北哪個沒聽過玉麵陸四郎的名號。


  昭軍一路從宣平打到山西,多遠的路,是他一生都無法丈量的距離。


  倘若他三更想讓自己去見閻王,就絕不會拖延半刻。


  那家夥抖起來,如同篩糠一般。


  他喊道:“既然是起義軍,那便是同我們一路的人,我告訴將軍我們搶來的糧草吃食都屯在何處,夠吃,定然夠吃,夠吃到明年。”


  陸冥之一聽糧草,神色動了動。


  那人見有用處,趕忙又道:“就在我們寨子裏頭屯著,特別好找,不如將軍……”


  陸冥之喚道:“小五,派人去找找,你也去……罷了我自己去盯著,你在這兒將這夥兒人看住了。”


  他進去轉了一圈,果真是有,也果真是不少,能養著這大匪窩過到明年。


  陸冥之吩咐下去,讓人來將這糧草盡數拉走。


  待他回去,那賊人還縛著手跪在原地,見他回來了,眼睛一亮,問道:“我沒說錯罷。將軍既受了我的糧草,便也讓弟兄們入了昭軍罷。”


  陸冥之心道你想得美,進來還不夠敗壞軍紀的。


  雖說像李元文和遲未那等朝廷大員還總愛稱他們為亂臣賊子,可多虧陸冥之多年處心積慮的經營,昭軍在民間的評風還算是不錯。


  不得不說燕齊諧當初那一首童謠寫得還算是不錯,就連永寧州的小孩子現在口中道的都是——


  “昭軍帳,發稻糧,除奸寧,喚四郎。四郎赤馬白銀槍,玉麵星目少年狂。昭軍帳,宣平長,乾坤定,喚四郎……”


  這就夠了。


  陸冥之心裏歎息,他不但不想讓這群烏合之眾入昭軍,他還想將這匪幫徹徹底底地剿幹淨。


  陸冥之道:“我大昭還未入主中原,也不曾修訂甚麽曆律,便先用大越曆律罷。”


  他道:“燕師爺,依大越曆律,占山為匪,罪當如何?”


  燕齊諧心道,我也未學過曆法,怎知這罪名當如何?他心裏胡想,麵上卻不顯,一本正經地信口胡謅:“其罪當誅。”總之想這麽處刑便這麽處刑了,現下此處是他們說了算。


  陸冥之“哼”地冷笑了一聲:“有勞燕師爺了,那便行刑罷。”


  建平十八年,關帝剿匪,前路未明。


  “前越建平十七年,太祖欲王於大同,敗,入呂梁,夾山而行。建平十八年,養於永寧州,適梁氏歸。出,將南下,忽無措不知何行。起兵七載,彷徨一日,不似上位者之舉也。”


  ——《昭史·太祖本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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