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宋國公主失蹤
“這算什麽解釋?我憑什麽要做這收網之人。”我將手中的信撕的粉碎,像是不甘又像是絕望的對著後山大喊起來。
難怪太後會突然病重,難怪空林會出山入宮,難怪淑貴妃會被害流產……原來你們一早就設計好了,李煜重孝道,隻要最後讓皇後的死亡時間和太後撞到一起,就能輕鬆躲過李煜來場金蟬脫殼。一環接一環,既報了仲宣之仇,又圓了自由之夢,姐姐果然好手段。
過了好一陣子我才將情緒收好,往靈堂走去,到了的時候,仲寓正和琉璃僵持著要開棺看他額娘最後一麵。琉璃說這是皇後遺願,不希望任何人看到自己死後的樣子,我看了牌位一眼,究竟是不願還是害怕……
“仲寓,過來。”我朝仲寓招了招手。
仲寓沒有馬上回答,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靈堂一眼,糾結片刻以後還是向我走了過來。
“仲寓是想你皇額娘了嗎?”我將仲寓摟在懷中輕聲問道。
“嗯。”仲寓在我懷裏點了點頭。
“敏娘娘也想你皇額娘了,但你皇額娘已經走了。”說這話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了懷裏的仲寓在抽泣。“她和敏娘娘一樣,打小就愛漂亮,如今她去了,自然不想被別人看到自己毫無生氣的樣子,哪怕這個別人是你。仲寓能明白敏娘娘說的嗎?”
“仲寓明白。”過來許久,仲寓才下定決心似的回了我這麽一句。
“好孩子,你皇額娘看到仲寓懂事的樣子一定會很開心的。”
從這之後,仲寓再也沒有提過看他皇額娘的要求。我也曾在深夜瞞著眾人開棺看過,結果如空林所說,棺內確為假人。
停喪期滿,宮中來了聖旨,周皇後所有葬禮操作由我全權負責,諡“昭惠”,下葬懿陵。同日,太後棺柩從南門送出,祔葬先皇李璟的順陵,諡號光穆皇後。
皇後和太後的離世讓整個皇宮上下都陷入了一股悲潮之中,李煜更是日日躲在窅娘殿內飲酒鳴詩,致使前朝一片混亂,各部奏章堆積如山。
我勸說李煜幾次無果,便索性將仲寓接到了自己宮中教導,還聯合了李煜做太子時期的幕僚張洎,以及另外幾位朝堂重臣每日帶著仲寓處理國事,批閱奏章。雖然這時的南唐已經內憂外患了,但我還有時間,這不就是最好的結果嗎?
我也私下安排李小小去找過空林,但一無所獲,他就像突然在這人間蒸發了一般,至於尚文,尚書府早就當沒了這個兒子,又怎麽會在意他身處何地。
好在仲寓聰慧,在治理國家以及操練軍事上都比李煜多了許多天賦,我們也開始慢慢的將希望放到了仲寓身上,李煜開始了他清賢皇上的日子。
公元966年春,南唐與北宋聯姻的婚期將近,李煜本想以戴孝之名結束這段聯姻,但被我勸了下來,因為我知道這段聯姻關乎著南唐的生死存亡,往後的日子裏,南唐需要宋國這樣一個強大的靠山。
一月初,北宋使臣帶著餘蓮公主啟程南下,若沒意外的話,他們將於一月中旬進入南唐都城,我讓人將柔儀殿旁的錦繡宮收拾了出來,還特地命人重新細細的粉飾了一番,這將會是我未來護住南唐至關重要的一步……
一月十號,前去迎接餘蓮公主的侍衛首領肖秦卻突然秘密回了宮裏,侍衛通報的時候我正在殿內與李煜下棋。
“你說什麽?”聽到肖秦的匯報,我手裏的棋子頓時落了下去,於地板間清脆響亮。
“餘蓮公主失蹤,宋國使臣無一生還……”肖秦將剛剛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為何會這樣。”我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難道真的是老天爺要亡我宋國嗎?
“屬下已經遣了人去秘密尋找,但此事非同小可,屬下不敢擅自做主,便秘密回了宮中向皇上稟告。”
我轉頭看了一眼李煜,他正無所謂的繼續思考著接下裏的棋局,這段聯姻本就不是他想要的,如此一來倒正和了他意,可又怎知餘蓮公主對我南唐的重要性。罷了,我回過頭不再管李煜。
“還請肖統領將細細將整件事情說與我聽。”不管怎樣,餘蓮公主一定不能在南唐出事,不然我們估計連今年都撐不下去了。
“是。”肖秦開始回憶起來。”屬下帶領的軍隊是在唐國邊界接的公主,從碰麵到回驛站的路上也並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唯一奇怪的是這公主身邊居然沒有一個隨行伺候的丫鬟。”
“你說公主沒有帶隨行丫鬟?”按道理來說,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自古就沒有聽說過不帶丫鬟外嫁的公主。
“是的。”
“那你可有見過公主?”
“屬下不敢,公主全程都在馬車上,屬下並未見過。”
“到了驛站呢?”
“到了驛站以後公主便直接回了房內,一應飯食都由宋國使臣自己伺候,我們並沒有機會接近。”
“那公主是在哪裏失蹤?”
“就在驛站,那天末將將公主和使臣安排到驛站以後,便領了自己的軍隊在外麵守候,休息也是輪崗的,並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但是……”說到這裏的時候,肖秦明顯頓了一下,好像是在回憶什麽不願回憶的事情。“但是第二天一早,屬下準備給公主送早飯的時候卻發現驛站內充滿了血腥味,我在外麵喊了幾聲都沒人應答,便帶人衝了進去,最先看到的是院內守門的屍體,而宋國來的使臣也全都橫屍房中……”
“餘蓮公主呢?”
“屬下第一時間就去了餘蓮公主房中,但裏麵空無一人,接著我便派人到周圍尋找,一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消息。”
“那些使臣都是怎麽死的?”
“一劍封喉,刀刀致命。凶手能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殺了二十幾條性命後還帶著公主全身而退,這在整唐國恐怕也少有人能做到。”肖秦說這話的時候,眼裏滿是擔憂。
“會不會從一開始就沒有餘蓮公主這個人呢?”在聽完肖秦的話以後,我小聲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娘娘的意思是?”
“畢竟你們都沒有真正見過餘蓮公主,又怎麽能確定跟你們進入驛站的那個人就是餘蓮呢?”我看著還在思考的肖秦,直接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這事看上去毫無破綻,但卻從一開始就充滿了不合理,宋國使臣剛到南唐境內就突然被暗殺,難道還不足以讓人懷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