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活死人
“我早該知道你說來幫我家月丫頭診治就是很有蹊蹺，哼！如今又想讓我們相信你所謂的割肉治療？”秦氏好生一口氣堵在胸口，原本還以為這個丫頭真能說出什麽好法子來，卻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用了這樣的話來哄騙他們，真當旁人都是傻子啊！
“不是的，我家小姐真的會醫術，而且很厲害的！”月盈見自家小姐被人這樣說道，紅著臉護在冷菀汐的身前。
隻是冷菀汐根本就沒有在乎秦氏是怎麽說的，她隻是認真的看向床上一臉擔憂的龍揮月，問道：“你怎麽想的？可信我？”
“我……”龍揮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心裏麵其實是很抗拒她所提出的那個割肉治療的法子，但是卻又想要相信冷菀汐，相信她說的都是真的，相信她是真的可以隻好自己。
隻是她還沒有說出什麽來，就被秦氏強勢的壓住了：“月丫頭！你還真信這個瘋丫頭所說的話！她根本就是個瘋子！這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
“不是的，母妃，汐姐姐她……”龍揮月還打算辯解什麽，冷菀汐就已經看透了一切。
“算了，既然王妃不信我，那我也沒有辦法。就當我沒有來過便是了！”說著她給了月盈一個眼神，便準備離開，沒有理會床上龍揮月弱弱的呼喊聲。
而是在快走到房門的時候，這才回頭，看向秦氏：“哦，還有一樣我忘記說了，這肌瘤一直伴隨著年歲生長，越是長大就越是長得快，現在……隻怕用不了多久月妹妹的身子就會更加糟糕，隻怕最後肌瘤掩蓋整個氣管的時候，就會……”
她隻是隱晦的暗示了一下，卻沒想到秦氏僅僅是這樣就已經氣得跳腳了起來，大罵一聲：“將這個滿口胡言亂語的瘋丫頭給我扔出去！氣死我了！竟然敢詛咒我的女兒！也不看看恭親王在這帝都中的地位！”
“母妃！”
秦氏罵罵咧咧的許久這才平複了下來，他身邊的侍女丫鬟一邊幫她順著氣，一邊小聲勸著。
她這才注意到龍揮月一臉的沉鬱。
“月丫頭，母妃跟你說，那個人就是個瘋子！她說的話絕對不可信的，你相信母妃，隻要咱們堅持好好吃藥，好好調理，病情就不會惡化的。”她心疼的將女兒圈進自己的懷裏。
她跟王爺伉儷情深，生下多個兒子，到最後才有了這麽一個寶貝女兒，偏偏上天不公，將這唯一的女兒身上降下了如此折磨，一直以來都是她跟王爺的心病。
“母妃，就算病情不會惡化的，又能怎麽樣？”懷裏，龍揮月的身子冰涼消瘦，抱著就會讓人產生一陣心疼的那種。此刻她的聲音又是那樣的淒涼，明明才十三四歲的模樣，卻像是曆經了滄桑變化的老人。
秦氏一頓，一時發現女兒竟然變得如此陌生，她的許多心事她都看不透了。
“就算病情不會在惡化，我也一樣是如今這副模樣，病體連連，就連走路都需要人扶著，這樣的活著又跟死了有什麽區別呢？”她苦笑，她真是受夠了現在這樣的生活，每日就是行屍走肉，活死人，從小到大大部分的時間，竟然都是在床上躺著度過的。
秦氏的心頭一梗，麵對女兒這樣的情緒，她竟然什麽也說不出口，甚至勸不了她想開一點，因為她受著病痛的苦楚一直以來遭受的傷害有多大，她這個做母妃的是一清二楚的。
“如果可以，母妃寧可是自己得了這病，月丫頭你可不要想不開啊！你就是母妃的命跟子！”可即便知道這樣的女人是不快樂的，她還是會貪婪的想要把她留在身邊。也許每一個做父母的都會這樣選擇吧。
秦氏忽然想起來，曾經那個遊方的醫士，似乎也說過，如果月丫頭身上的病不能及時救治的話，最長也就是再活個十年。
算算日子，那一年月丫頭剛好五歲，算起來距離現在差不多快要十年了……秦氏的身子跟心髒一連跟著冰冷入骨，她不敢多想，隻是緊緊地抱著龍揮月兀自安慰自己，不會有事的，他們說的不是正確的！
隻是她懷裏龍揮月眼瞼下，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令人看著就揪心。
“小姐，這恭親王府的人可真是霸道，就這麽把我們攆了出來！”坐在回府的馬車上，月盈仍然無法忘記恭親王妃當時完全綠了的臉色，實在是嚇人的緊。”他們這樣對待小姐，可是小姐還一心的想要幫揮月郡主治病。
“意料之中。”冷菀汐勾了勾唇角。
“誒？小姐，我覺得您還是不要摻和恭親王府的這些事了吧。這恭親王妃可是出了名的趾高氣昂，並且護女心切，不是質疑小姐的能力，而是萬一出了個意外，這揮月郡主出了什麽事的話，那咱們也不好收場。”關鍵時刻，還是明哲保身比較好。
“這揮月郡主身上的病用不了多久就會要了她的性命的。並非我一定要救人一命，而是，她既然喚了我一聲姐姐，我也贏了她一聲妹妹，那邊不可坐視不理了。”
從前的冷菀汐向來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不需要朋友，也沒得感情，最後落得的下場還不是一樣的殘酷，重活一世，她倒是希望自己可以嚐試著結交朋友，付出感情，嚐試上一世自己從不曾觸及，甚至是不屑的事情。
龍揮月給她的感覺很好，所以她決定了，或許龍揮月可以成為她在這裏的第一個朋友。
“可是，小姐，這恭親王妃是絕對不可能讓咱們再去看揮月郡主了吧？”畢竟今天把他們攆出來的時候，是那樣的決絕。
“不急，隻消等一等，自會有人自求上門。”冷菀汐看起來倒是很安逸，因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馬車逐漸駛回了將軍府，如此一陣消磨，竟然已經到了傍晚時分，天色逐漸變暗。附中一陣喧囂熱鬧，點了紅紅的打燈籠張掛的哪裏都是，冷菀汐向來是不喜熱鬧的，可是就連主院的屋簷下也掛滿了紅綢，她緊緊地蹙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