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竭力而為
求人要是這麽簡單，隨便派個家丁就能上門的話，那她的麵子是不是也太不值錢了？
見冷菀汐這個樣子，秦氏不免在心中歎息，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臨上馬車前，冷菀汐還囑咐了叫她去找了一趟雲清染，仔細的叮囑了好幾句，這才放下心上了馬車。
恭親王府之內，天音閣內亂作一團，自打冷菀汐到了之後，便屏退了所有的閑雜下人，甚至就連秦氏還有龍稟也都隻能隔在屏風之外。
冷菀汐坐在床邊，看著床上連呼吸都十分的困難的龍揮月，她多少還是有點心疼：“月妹妹，一會兒的手術會十分的艱難，我會用上麻分散，你不會感覺到一點疼痛，但是由於肌瘤長在喉嚨咽部，所以一不小心就可能會損壞你的呼吸係統，為了防止你緊張導致呼吸紊亂影響手術的進行，我會對你使用安神香，讓你陷入昏睡狀態。”
她還是第一次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中做手術，沒有高超的儀器加持，甚至連消毒的設施，明亮的燈光都不具備，實在是太考驗主刀人的水平了。
看著龍揮月一臉的憂愁，冷菀汐有開口勸道：“你放心吧，雖然這次手術難度很大，但是我敢保證，如果是我來，絕對有九成的把握，剩下那一成，就是要看你的心態了。”
以為龍揮月實在擔心，畢竟在古代人眼中，這種動手術的治療方法是第一次，不可能不緊張擔憂的。
隻是龍揮月卻搖了搖頭，看向冷菀汐，因為呼吸困難所以說話也很慢，一字一頓的說道：“若是手術失敗，我跟父王說好了，他們不會責怪你的，你盡力了就好，不要有負擔。”
她這樣虛弱的說完，已經是用足了全部的力氣，隻剩下腦門上一層虛汗。
冷菀汐一瞬間心中一動，竟然就這麽被她感動到了，真沒想到，在這最危急的時候，這個姑娘竟然不是在擔憂自己，而是關心她，還幫她想好了退路……
冷菀汐緊緊地握住了龍揮月的手臂，堅定地說：“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月盈匆匆而從外麵走進來，在外屋對龍稟還有秦氏匆匆行李之後就立刻帶著身後的雲清染進了屏風之內。
“小姐，雲公子到了！”
雲清染看了一眼床上的龍揮月，見她的臉色便知道她已經是病入膏肓了，他蹙眉看向冷菀汐：“要如何做？”
她叫玲瓏去找他，說是緊急需要他幫忙，他便匆匆的放下一切事宜就趕了過來。
“我主刀，你來幫我打下手，一會兒的畫麵會十分的血腥，所以我想隻有你應該可以勝任！”換作任何一個古代人，隻怕一見到她劃開龍揮月的脖子就已經要暈過去了吧。
“好。”雲清染沒有多說，隻是堅定地應下了。
“先點安魂香！”剛剛她已經幫龍揮月注射了麻藥，現在一切的準備工作都已經結束了，她這才拿出了自己精心打造的藥箱，裏麵有一套她親自畫好了的設計圖紙，找了帝都中最有名的工坊，幾番修改，這才打造出來的一套手術刀。
來的時候已經消過毒了，她隻是清洗了手之後，這才開始持刀快準狠的割開了皮肉組織。
一旁雲清染靜靜地看著她，在她需要什麽東西的時候，快速的遞給他，雖然是兩人第一次合作，但是兩人之間的默契度卻已經很高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屏風內的兩人緊張的進行著手術，屏風後的秦氏還有龍稟也是同樣的心焦難耐，尤其是秦氏一直死死的盯著半透明的屏風，想要知道裏麵的一舉一動。
“縫合針！”不知不覺已經是四個時辰過去了，冷菀汐終於成功的切割下了那處肌瘤，她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雲清染遞上穿好線的銀針，看著冷菀汐一下一下十分熟練的縫合切口，她采用的是內部縫合，所以原本很大的切口，這樣子一縫合，竟然隻剩下了一條很細的縫了。
雲清染隻覺得神奇。
“剪刀！”冷菀汐目不轉睛的扯著線，另一隻手伸到了雲清染的麵前，他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拿了小巧的剪刀遞到了冷菀汐手中。
在結束最後一個步驟之後，冷菀汐終於鬆了一口氣。
“好了……”她渾身是血的朝著一盆清水中扔掉了手中的工具，清理好了自己的雙手之後，又幫龍揮月擦幹淨了傷口，然後包紮，最後幫她蓋好了被子，這才有氣無力的從屏風處走了出去。
見她終於出來了，秦氏還有龍稟都紛紛上前：“怎麽樣了？”
“手術很順利，不出意外的話，調養一下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真的？”兩人相互一看，迫不及待的就衝了進去，裏麵雲清染幫冷菀汐收拾著最後的殘局，將一切工具清洗擦幹淨之後，這才挎著醫藥箱走了出來。
夫婦兩人圍在病床前，仔細的打量著女兒：“月丫頭！月丫頭！”見她毫無反應，秦氏急了：“她怎麽沒反應啊？”
“我是要開刀的，怕她害怕疼，便用了麻沸散和安魂香，現在她還沒有知覺，再過半個時辰吧，應該就能醒轉了。”
看到她脖子上果然纏著厚厚的紗布，秦氏手指抖擻的探了一下龍揮月的鼻頭，心中忽然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還有呼吸！
“不要動她脖子上的傷口，縫合的細密，容易扯裂，到時候長不好的話會很醜的。”冷菀汐最後囑咐道，整個人已經癱坐在椅子上毫無氣力了，這場手術因為沒有先進的設備，所以進行的異常吃力，她真是用盡了所有的精氣神，一刻也不敢懈怠。
龍稟和秦氏從屏風之後走出來的時候，隻見秦氏的眼睛已經有染上了淚花，她甚至走到了冷菀汐的麵前，在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撲通一下朝著地麵跪下去了。
還好冷菀汐反應的快，一把接住了秦氏，這才沒讓她的膝蓋著地：“王妃這是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