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主考官之職
賀宗緯匆匆趕來東宮,經下人的傳報後,進入了東宮大殿。
賀宗緯進門時,太子正在作畫,與太子行禮過後,目光也注視到畫上。
太子手執畫筆,卻一直沒有落下,一臉愁容。
過了良久,賀宗緯耐不住性子的問道:“殿下,有何事?”
見太子緊盯著那首詩,賀宗緯緊接著問道:“範閑這首詩,難道有問題?”
“沒有,我再想其他的事。”
既然已經沒有了作畫的心情,太子直接把筆扔在一旁。
“猜猜看,範閑為什麽會來東宮?”
“殿下相邀,他是不敢不來,”賀宗緯一臉奉承的說道。
太子看了眼賀宗緯,直截了當地說:“他敢不來,但還是來了。”
“你說說看這是為什麽?”
賀宗緯是一頭霧水,他在詩詞歌賦上,可能還會有些看法,但是勾心鬥角,他可不行。
沉默良久,還是沒有絲毫頭緒,隻能尷尬的說道:“不知。”
聞言,太子也沒有生氣,又看向了那幅畫,半眯著眼睛:“我和範閑可是對頭,但他還敢應邀前來,隻能說明一點。”
“如今的他,已經沉穩了許多,早就不是剛進京時的少年了!”
太子仿佛自言自語般:“他這樣的人,不能留。”
賀宗緯聞言,身子一顫,禁不住地冒冷汗,一動不敢動。
現在已經是初春,天氣也日漸變暖,外麵的陽光射入到屋內,十分溫暖。
可是賀宗緯身上卻遍體發涼,毛骨悚然。
與此同時,範府。
範閑雖然是太學奉正,但隻是個掛名職位,根本不需要做什麽,監察院一處,有言冰雲管理,根本無需他操心。
範閑閑適的躺在家中,現在唯一上心的便是春闈一事。
不出這個月,春闈應該就要舉行了。
因此這段時間,京都裏湧現出許多來自各地的考生。
當然,這些人大都出身寒門,為了考取功名,光耀門楣,早早的便奔赴京都。
這可不是小事,錯過一次,下次隻能是三年之後。
範閑著書紅樓,又有上百篇驚世詩詞,還有那篇短記西廂記,都使得天下讀書人想要一睹他的容顏。
這幾日,範府收到了許多帖子,大都是想見範閑一麵。
見此,範閑也是無奈至極,隻能讓管家把這些帖子拒之門外,眼不見心為淨。
世人眼中,隻知道他是詩神,文學巨匠,但隻有範閑身旁之人,才知道他如今有多大變化。
王啟年遞給範閑一封密信,還是那種憨厚的笑容。
範閑接過之後,直接拆開,看完之後,滿臉的愁容。
“二皇子府近日有什麽動靜嗎?”
“沒有。”
沾了範閑的光,王啟年消息也是十分靈通的。
一處隻要得到消息,就會立即傳到範閑手中。
“春闈將至,最近幾日,去二皇子府想拜見孟旬的人很多。”
畢竟他既是三朝元老,又是文學大家,自然比範閑這個剛出茅廬的小子強很多。
而且孟旬又是春闈的主考官,誰不想在他麵前表現表現?
“二皇子皆是以禮相待來人,但真正見過孟老先生的也不過幾人。”
話音剛落,王啟年就從懷中掏出了一封名單遞了上去。
看了幾眼名單,範閑又問道:“太子這幾日幹什麽呢?”
“沒有什麽特別之事,隻不過是見了幾位,朝中有子弟參加春闈的官員。”
“但有一點很奇怪,你說春闈將至,太子不抓緊時間去找主考官,反倒去見客?”
“而且太子也沒有絲毫著急的意思,你說這裏麵是不是有些蹊蹺?”
範閑也不知道太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能做到現在這樣不慌不忙,必定有事。
範閑又看了眼名單,然後放在桌子上。
就在這時,門外有下人的通報聲。
“少爺,宮裏麵傳來消息,讓你前往同文閣。”
範閑擺了擺手,下人立即就退下了。
聞言,範閑眉頭緊蹙,不知想些什麽。
“大人?”
“走吧,該來的躲也躲不掉。”
範閑把信焚燒之後,就帶著葉仁等護衛出門了。
畢竟王啟年現在是監察院文書,與之同行恐怕不合禮數。
沒過多久,範閑就來到了同文閣。
同文閣早些年隻不過是藏書之地,後來慶帝把這裏定為文官辦公之地。
能在這裏議事之人,最起碼是進士出身,因此才可以被授為翰林學士,負責相關事宜的,正是當朝宰相林若甫。
同文閣內除了翰林學士和宰相林若甫外,其餘的便是為數不多翰林學士。
範閑進門時,就看見眼前情景,太子坐首位,林若甫和孟旬左右向座,其餘在座之人無一不是朝堂大臣!
“小範大人來了,快請坐”太子滿麵笑容地說道。
那副神情,像極了他在東宮做客時的樣子。
範閑心思更沉,躬身行禮道:“下官來晚,失禮了!”
“這不怪你,是我沒有早早的通知你。”
說此,範閑偷偷看了眼林若甫,隻見他臉色難看。
範閑又接著說道:“下官不知殿下何意?”
太子笑了笑,看向範閑道:“當然是向父皇舉薦你為第四位主考官。”
聞言,範閑臉色有少許變化,眼神中也有一絲異樣。
但也隻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很快就恢複如常。
太子並未注意,緊接著說道:“你現在可是慶國詩神,又有紅樓,西廂記等奇書,自然有資格擔任。”
“父皇命我找一位主考官,我思來想去還是覺著你最合適。”
太子滿臉期待的看著範閑:“你知道春闈將至,主考官再不確定,豈不是要耽誤天下考生?所以我便想當著同文閣和禮部官員的麵,問問你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