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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最後的機會

  孟旬說完這一番話,頭也不回的就上了馬車,向著京都城外的南湖湖畔駛去。


  望著馬車漸漸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範閑不由得眉頭緊鎖。


  現在已經是他最後的機會,但是還是沒有得到任何的結果,隻是得到了孟旬的本性,這麽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事。


  範閑怔在了原地,自言自語的說道:“孟旬的本名叫秦旬,字是孟常。”


  雖然這聽起來是一個毫不引人注意的名字,但是這或許是孟旬臨死之前的最後幾句話了,絕不隻是表麵的意思。


  範閑早就料到了孟旬會死。


  孟旬不僅與二皇子有關係,和長公主也是有來往,這一點剛開始範閑剛開始就十分的不解。


  而且,範閑得知孟旬的名字,甚至是住所,都是由陳萍萍告訴自己的,所以,孟旬的有怎樣的結果,或許從剛開始就已經決定了。


  一個三朝元老,若是隱居與南湖湖畔,不再與世俗相沾染時,或許還能得到一個善終,安樂的死去。


  但是一旦他出山,這世俗的險惡,就會將他推進無盡的深淵。


  畢竟,慶國之大,容不下一個小小的三朝元老……


  念頭至此,範閑想起了在北齊時遇見的莊墨韓,覺得他和孟旬還是頗有幾分相似,但是不同的是,對於生命就要結束的孟旬,範閑卻沒有任何的難過。


  可能是自己已經接觸了太多的死亡,可能是和孟旬隻是有幾麵之緣,形同陌路,或許……


  看到一旁眉頭緊皺的範閑,王啟年緩和氣氛的說道:“孟老先生,和秦家還有關係呢?”


  一語既出,範閑看著王啟年,語氣頗有起伏的問道:“秦家?”


  看到範閑如此不解的模樣,王啟年嘿嘿的笑著說道:“秦家在京都也算是富甲一方,那我就舉個例子吧,例如三石居。”


  “那兒背後的主家就是秦家,還有偌大的京都城內,許多的酒樓店鋪都與秦家有關。”


  聽到王啟年一番話之後,範閑一頭霧水的說道:“怎麽從前不知道京都,還有一個富甲一方的秦家。”


  話音剛落,一旁的王啟年又一臉憨厚的說道:“畢竟大人對銀錢之事不太關心,所以這也不能怪大人。”


  聞言,範閑又向著遠方望去,這裏的景象還是十分的美麗宜人的,但是天邊卻添了一層黑黑的烏雲,整個天邊都暗淡了幾分。


  沉默了良久,範閑才低聲道:“快下雨了,回府吧。”


  “好嘞。”王啟年的臉上堆滿了笑容,轉身範閑就回到了馬車之上。


  馬車之上,範閑仔細地思索著孟旬最後的一番話,良久後,才回過神來,隻是覺得自己的計劃,看來的好好的再想想了。


  與此同時,孟旬正在拿著那張慶帝親筆的宣紙,麵上波瀾不驚。


  孟旬飽讀詩書,又怎會不明白其中的含義,慶帝隻有上句,而沒寫下句,到底是沒有個好的結局,念頭至此,孟旬苦笑了幾聲。


  今天或許就是他命喪黃泉之時……


  一切正如他預料的一樣,孟旬朗聲道:“請為老夫留一個全屍!”


  話音剛落,一個個手拿利劍的蒙麵黑衣人,便出現了馬車的外麵。


  不過是茶盞功夫,這件事情就在各個勢力當中轉播開來,如同水波一般,泛起陣陣漣漪。


  監察院,陳萍萍的書房。


  言若海將一封密信送到了陳萍萍的手中,一眼掃過,陳萍萍便明白了信中的內容。


  本來就在意料之中的事情,陳萍萍語氣平淡的說道:“就將他生前的作品,收集起來,讓人們編輯成冊,最後再存入檔。”


  “是。”言若海拱了拱手,然後抬腳便出了房門。


  與此同時,禦書房。


  慶帝正在全神貫注批閱奏折,不一會兒,侯公公就帶著一封密信,急匆匆進了禦書房。


  “陛下。”侯公公低聲道,隨即將密信遞給了慶帝。


  一眼掃過密信上的內容,慶帝神情冷淡的說道:“這一切,也算是有了個結局。”


  “是。”侯公公拱了拱手說道。


  而在另一旁,二皇子的府上。


  現在天空正在下著蒙蒙細雨的,二皇子在庭院內正在燒些紙錢。


  但是二皇子卻是麵無表情,隻是在靜靜的思索著什麽,望著一點點被火焰吞噬的紙錢,霎時間就變成了灰燼。


  太子的府上。


  當太子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之後,便火急火燎的趕往了長公主府。


  “回殿下,長公主今日誰都不見。”殿前的侍衛攔住了太子。


  聞言,太子朗聲道:“姑姑,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傷了身子。”


  言畢,太子隻得拱了拱手,離開了長公主府。


  此時在殿內的長公主,正坐在軟榻之上,麵無表情地看著遠方。


  不一會兒,目光就落在了桌子上的梅花酒上,便慢慢的起身,抬手倒了一杯梅花酒。


  淡淡的梅花香迎麵撲來,長公主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霎時間隻覺得喉間一股辛辣之意,後來又被濃鬱的梅花香所取代。


  聽到太子在殿外的一番話,長公主臉上堆滿了笑意,或許是因為酒的緣故,這笑意又加重了幾分。


  而現在的相府,林若甫還在不慌不忙的品著茶水,突然袁宏道抬腳就進了林若甫的書房。


  “相爺,今天……”一番話下來,林若甫明白了其中的來龍去脈。


  “我們是不是應該,也做點什麽,要不要準備些紙錢?”袁宏道壓低聲音說道。


  聞言,林若甫搖了搖頭,繼而道:“他活到了這把歲數,也該知足了。”


  “但是。”林若甫低聲道:“這件事情,應該讓我的女婿知道知道。”


  “相爺,可是好奇今天,京都城門範閑與孟旬二人,大抵都說了些什麽?”


  看到袁宏道有些不解,林若甫語氣冷淡的說道:“隻是想知道,範閑對待這件事的態度。”


  林若甫又品了一口茶水:“生死之事若是看不破,那麽也是難以委以重任。”


  “相爺果然思慮周全。”袁宏道拱了拱手道。


  見林若甫擺了擺手,袁宏道這才抬腳出了書房,向著範府而去。


  林若甫望著遠方,想起了林珙之事,一時間思緒萬千。


  不一會兒,袁宏道坐著馬車到了範府,剛到範府就和範閑打了個照麵。


  袁宏道拱了拱手道:“姑爺,相爺今有一事轉告。”


  聞言,範閑就帶著袁宏道進了書房。


  見四下無人,袁宏道便低聲說道:“孟旬身死。”


  聽到袁宏道的話,範閑並無驚訝之感,畢竟是先前已經預料之中的事情。


  範閑點了點頭說道:“先生可否為我給嶽父大人轉告一句話。”


  袁宏道點了點頭,繼而道:“洗耳恭聽!”


  聞言,範閑一字一句地說道:“範閑想請嶽父大人幫忙,成為朝堂之上位高權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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