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鄭卓之死
一陣風吹過，水麵之上泛起了陣陣的漣漪。
而湖麵正坐著一個神態悠閑地男人，目光落在了波光粼粼的水麵之上。
“魚兒上鉤了！”
鄭卓仍是一臉的笑意，隨手將魚兒撒進了水中。
“嗖！”
隻見一個身材妙桃，麵容姣好的女子，落在了小亭之中，手中帶著那本九域廣記！
“來了！”
鄭卓勾了勾唇角，聲音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滄桑。
“你給範閑這本書，是有什麽原因？”
黃小雅朗聲道，緩緩的與鄭卓縮短了距離，聲音也帶著幾分的波瀾，而不像平日裏那般冷酷無情！
“有些事情我說與不說，你都知道，何必再問我呢？”
“你待在我這個老頭旁邊，不就是想阻止我說出當年的事情？”
雖然鄭卓說的這般雲淡風輕，但是還是忍不住瞥了一下嘴角。
此時的湖邊又恢複了剛剛的寂靜，二人相識多年，卻是想見無語。
小雅向來心細，他又怎會不明白現在鄭卓的心情，到底是有多麽低沉，但是她不能拆穿這一切，因為她認為自己沒有資格！
“為何……將軍不隱姓埋名？那樣將軍的一生必定活的平平安安，而不是這般殫精竭慮？”
“我在你的身邊已經有十年了，或許還能有更多的時間！”
平日裏小雅是那副冷漠而又高傲的人，但是今天卻是溫柔到了極點，像是在祈求著什麽。
無論怎麽說眼前這個男人，都已經陪伴了自己十年，自己再怎麽冷酷，也斷然不會這般不知感恩！
小雅追憶往昔，一切都像是在眼前一般，自己像是從未離開過十年前的那一天。
那時是一個寒冷的冬天，北風呼呼的吹著，白茫茫的一片望不到盡頭。
在這樣的天氣，一個十分乖巧可愛的小女孩，在大雪之中眼中含淚，衣衫單薄，當時的鄭卓看到了那時的小雅，便不知怎的就將他輕輕地抱起，從此她便成了任府的一部分。
隨著時間的推移，鄭卓發現了這個小女孩絕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簡單？小小的年紀便已經會下廚烹飪，打掃房間，而且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這個小女孩竟然還會武功。
隨後，憑借著多年的經驗，鄭卓便確定了這個自稱是農家的小女孩，是別人派來的來檢視自己的……
但是鄭卓也不知怎的，看到了這個孩子就是格外的親切。
時間長了，這個素不相識的小女孩成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自己也漸漸習慣了身邊有著小雅的生活，也就漸漸的忽略了這個小姑娘有著怎樣的背景。
可是看了範閑，鄭卓總是想起往事，也知道現在是時候該告訴他們以前的事情……
“唉！”
鄭卓感歎了一聲，臉上帶著幾分的滄桑的感覺。
“年紀大了，有些事情也該有個了結了！”
“小雅，到最後一次能否為老夫舞劍？”
雖然鄭卓說話仍是那般寡淡，但是還是能聽得處鄭卓的情緒有著些許激動。
聽到了鄭卓的話，小雅長捷微垂，纖細的手中拿著鋥亮的長劍。
眼前的黃小雅長裙微動，婉若遊龍，手中的長劍更像是行雲流水般流暢，在空中畫出一條條線條。
“嘩！”
鄭卓看的十分的癡迷，以至於他一腳將魚食打翻在地，看著腳下一片淩亂的景象，鄭卓苦笑了兩聲。
小雅並沒有停下來，而是持續的揮著長劍，一陣陣劍鋒之處的寒風，向著鄭卓迎麵撲來。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
此時的鄭卓沒有了平日裏那般將軍氣概，反而是多了幾分文人騷客的氣勢，低吟著範閑詩集中的一首詩。
一個完美的姿勢，一把鋒利的長劍，這時舞劍的女子卻是美到了極致。
伴隨著鄭卓詩句，小雅的的動作更加的迅速，像是一個久戰沙場的女將軍，邁著豪邁的步伐。
小雅長劍一旋，輕功一躍，便直向著鄭卓衝了過去。
但是湖麵邊的那個男子，仍是一臉享受的表情，像是整個人都已經沉浸在其中，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一切。
這時的小雅手中的長劍，就懸在鄭卓的麵前，但是小雅卻是久久沒有下手。
“下手吧，這不就是你這麽多年藏匿在我身邊的目的？”
或許鄭卓早已經將生死看淡，或許早已經料到了事情的結局，現在的鄭卓隻能說是格外的從容。
“等結束了你的任務，便不用待在老夫旁邊，可以出去認識一些其他的人了！”
小雅並沒有回答鄭卓的話，強忍著眼淚，咬著後槽牙，並沒有作出回答。
“快！不要猶豫！”
鄭卓的一副淡然的表情，語氣也變得十分波瀾不驚。
“嘩！”
小雅的眼淚直接奪眶而出，隨即手中的長劍也插入了鄭卓的心口處。
此時，建威大將軍府。
仍是那邊寂靜的湖泊，但是垂釣之人卻正慵懶的躺在樹旁。
範閑遠遠的看到鄭卓，便感到了事有不妙，不自覺的加緊了步伐。
“世伯！”
範閑看著臉色蒼白的鄭卓，趕緊檢查鄭卓的傷勢。
“咳！”
幸好劍未刺入深處，鄭卓咳嗽了一聲，便也漸漸的蘇醒過了。
“都是我的錯！”
範閑一臉的愧疚，低沉著聲音說道。
“不必……這般！這都是我自己……做的選擇！”
“還有……當年的事情，我怎能再隱瞞？”
鄭卓的話音未落，捂著小腹又吐出了一口鮮血，脖頸之處一根根青筋十分明顯，看起來有幾分的可怕。
“讓小侄幫你看看！一定會有救的！”
“哼！”
鄭卓無奈的輕哼道，以及其細微的聲音說道：“不用了！不要再為我浪費時間！”
“這個……小丫頭竟然劍走偏鋒，沒少讓老夫受苦！”
隨後，鄭卓又小聲嘀咕著什麽，但隨後便沒了聲響。
“咚咚！”
一陣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然後也出現了眾多嘈雜的聲響。
“你怎麽了大人？”
看到了眼前這一幕，葉仁拱了拱手說道。
範閑不假思索的說道：“傳消息，搜捕黃小雅！”
看著眼前沒有了呼吸的鄭卓，範閑的心情又猛的一頓，禁不住握緊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