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家大院裏,壽宴的歡樂氣氛已經蕩然無存。
範閑緩慢的朝著高台走去,氣勢逼人。
柴天和雖然表麵平靜,但是他也知道範閑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看著逼近的範閑,他已經在找尋破局的方法。
於是當範閑終於走到台上的時候,柴天和再次開口道:“平北候這是看不起柴家,所以在壽宴上鬧事,還是不把我當成柴家人?”
話語間,柴天和看來一眼柴泰初和柴天仁,發現這兩個人就像是木雕一般,一動不動。
柴天和早就知道會這樣,內心冷笑著,迎上範閑的目光。
“我的意思是我自然會給柴家麵子,不過你柴天和的麵子不等於柴家的麵子。”
範閑笑著走到了柴天和的麵前,目光中充滿玩味。
他再次看了眼台下的賓客,最後將目光放回到柴天和的身上,看著他說道:“那就讓柴小姐來說說,我們大家評評理,看看柴天和配不配當柴家人。”
說完,範閑對著台下的柴畫屏點頭示意,讓她上來。
柴畫屏收到他的意思,於是三步並兩步的急忙跑了上來,她死死的盯著柴天和,說道:“柴天和,你現在一定在後悔沒能成功殺了我吧?”
“畫屏,你什麽意思,我不明白。”柴天和走向柴畫屏,像往常一樣,想要去摸摸她的頭。
柴畫屏看出他的意圖,閃身躲了過去,衝著柴天和嘶吼道:“到現在你還是這個樣子,你還想用這模樣騙我,少做夢了!”
“柴天和,你雖然表麵上是不問世事,專心木匠,但是暗地裏讓我給父母下藥,到時候好去偷機密信件。”
“我幫著你做成此事,你居然不信我,怕我泄密,想要殺我!”
“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柴畫屏此時對柴天和是恨到了極致,也就不在管其他的,直接將柴天和的所作所為說了出來。
柴泰初原本是站在一邊,就隻是靜靜的聽著,但是聽見柴畫屏這麽說,再次看向柴天和的目光是十分的凶狠。
他沒有想到,自己這個看似老實的兒子居然幹出這種事。
要不是自己先前將機密信件轉移,豈不是要被他知曉。
柴天仁先前與範閑密談過今日的事情,不過聽見柴天和做的事就這麽擺在眾人麵前,還是十分的震驚,當然心中的快感更是不少。
“畫屏……你……你為什麽要汙蔑我!”
聽見柴畫屏將自己做的事說了出來,柴天和將眼中的惡毒隱藏,然後就擺出一副震驚的樣子,說道:“畫屏,為兄告訴過你,我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我們不能在一起!”
“你又何必用這種方法,就算你找外人損了我名聲,我們還是不能在一起!”
柴天和的話一出口就引起了台下人的議論。
“怪不得,這柴小姐一向是蠻橫,但對天和少爺那麽溫柔……”
“不止呢!這柴小姐不止柴府待著,經常往青榆木匠鋪跑!”
“這下就能說清了,這柴小姐是看事情做不成,接著這壽宴給天和少爺施壓。”
眾賓客聽見柴天和的話,瞬間就調轉矛頭,對著柴畫屏指指點點。
畢竟人都是有著獵奇心理,更何況柴天和此時的表情看著更加的真切,不似柴畫屏一般那麽的無理。
柴畫屏聽見周圍人的指點,氣的滿臉通紅,對著柴天和破口大罵:“你居然為了保全自己毀我清白!你真不要臉!”
“這荷包就是證據!”
柴天和此時舉起柴畫屏丟給自己荷包:“你說著荷包代表這你對我的情意,那日你送我之時,我就已經拒絕,沒想到今日你又拿出來。”
柴天和此時神色看著十分憤慨,言辭激烈。
柴畫屏沒有想到柴天和居然會拿這個荷包說事,氣火攻心的她差點就要暈倒在台上。
範閑適時的上前扶住柴畫屏,將她交給高達。
然後與柴天和對峙,他冷冷的看著柴天和道:“範某是沒有料想到,你居然這麽陰險,不惜壞了妹妹的清白。”
“範公子你這是那裏話?”
柴天和一臉悲憤的看著範閑,道:“如果不是範公子非要我那妹妹……唉,事情本不該走到這一步。”
說完柴天和往前上了幾步,眼睛盯著範閑,看似是不打算就這樣讓這將事過去。
“前院裏這麽如此的嘈雜?”
就在賓客看著台上這戲劇性的一幕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傳到了眾人的耳朵之中。
眾人看去,發現是柴三爺從後院出來,於是連忙行禮道:“三太爺好!”
“見過三太爺。”
……
柴家現在有這麽大的勢力,全是仰仗柴宣德,所以他的地位十分之高。
於是原本還一臉看好戲的賓客,此時臉上滿是恭敬。
柴宣德在眾人的道喜聲中向著高台走去。
“叔爺。”
柴天和見到柴宣德的時候,直接越過範閑對著柴宣德問好。
“三叔。”
“三叔爺。”
柴泰初和柴天仁雖是慢了些,但是臉上還是極為恭敬。
不過柴宣德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柴泰初父子,就在柴天和的攙扶中朝著台上走去。
借著上台的空隙,柴天和將剛才發生的一切對著柴宣德講述了一遍。
柴宣德聽完以後,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隻是淡淡的說道:“那平北候今日前來,不是道喜而是幫我柴家處理家事?”
柴宣德因為年老,聲音沒有那麽的雄壯,但是還是能從中聽出其中的強硬與質問的意思。
“老太爺說笑了,範某今日前來自然是為了祝壽。”範閑一臉笑意,對著柴宣德行禮之後接著說:“柴天和的事隻是順便而已。”
“要是為了祝壽,那就不要再說天和的事了,這是柴家的家事。”
說完柴宣德轉身就要走,柴天仁有些不甘心的問道:“那天和的事叔爺不管了嗎?”
柴宣德看來他一眼,對著柴泰初說道:“我與平北候有事商議,先將他們關押起來,等我們談話結束再另行決定,如何?”
柴泰初不敢違背,點頭說道:“就按照您的意思。”
他們二人被帶下去的時候,神情各異,不過柴天和對著範閑說道:“屆時還請範公子給天和一個說法。”
範閑沒有說話,隻是吩咐高達在此處等他。
然後就跟著柴宣德去了後院。
柴泰初看著想要說話的兒子,冷喝了一聲,然後對著管家說:“你在這邊看著,我離開一會。”
然後向著台下的賓客賠了罪,於是帶著柴天仁離開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