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罕見對手
“杜姐姐,你說這下可怎麽好呀……”
剛才目睹了範閑拿下他們的手段後,這些正常裏的女子都說在了多少年後麵。
杜二娘麵帶羞澀,眼神卻一直盯著向他們走來的範閑。
因為上次見過麵,所以範閑此時的笑臉格外的溫和,但她卻能看出,在這個溫柔的麵孔下,到底隱藏著一顆怎樣的心。
一想到上次明經堂的事,範閑也並未對自己做什麽,她便捏了捏手中的繡帕,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範侯爺。”
範閑微微點頭,笑著詢問:“方才聽杜姑娘說是應邀來的,不知是應誰的邀啊?”
三石居不過隻是一個酒樓,就算有秦家做靠山,也不敢在監察院麵前阻撓抓捕,更奇怪的是,不該在抓捕時,還將這些流晶河畔的風塵女子保護起來。
範閑當即感覺出來,其中有怪,這才上前詢問。
果然,聽到範閑的問話後,杜二娘的臉微微側了側,不敢直視範閑。
“侯爺明查,奴家和姐妹幾個皆是風塵女子,吃飯不過是應三石居的邀約,前來陪茶助興而已。”
說話時,她的身子微微抖動,將窈窕的側邊輪廓展現在範閑麵前。
不愧是吃這碗飯的人,揚長避短的本事,拿捏的極好。
範閑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了些,平靜的看著杜二娘:“杜姑娘,範某是憐香惜玉的人,可這小言公子,就……嘖嘖嘖”
他這句話裏,明明白白的威脅意味。
杜二娘作為醉仙居裏的清倌人,接觸的人也不少,自然聽過言冰雲的名聲,也知道他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
範閑這話一說出口,便立刻讓她有些害怕,趕忙開口道:“侯爺,幾位姐妹和奴家——”
“咳咳!”
老掌櫃剛好在這時咳了一聲,這才讓杜二娘的話被迫停止。
他的眼神中帶著些警告的看向杜二娘,和範閑冰冷的目光交匯後,這才立刻回過頭。
緊接著範閑麵無表情的看著言冰雲:“把他腿廢了。”
言冰雲點了點頭,毫不費力的挑斷了老掌櫃右腿的腿筋。
“啊——疼……”
老掌櫃這才剛開口嚎叫,就立刻被白馬一從堵住了嘴巴。
範賢的臉上再次出現燦爛的笑容,看像花容失色的杜二娘:“杜姑娘可想清楚了,究竟是更相信範某,還是三石居,或者他背後的秦家?”
杜二娘俊俏的臉蛋微微下垂,心中卻是驚嚇不已。
範閑既然知道三石居背後是秦家,又為何要這麽做?
這不是擺明了要和秦家對著幹嗎?
但以她對範閑的了解,他既然敢出手,就一定做好了準備。
想到這裏,杜二娘二話不說,當場跪下:“範侯爺可要明查呀,都是三石居秦磊老板讓我們來的,已經把我們困在這兒五日了,不知道他們想幹嘛。”
說完,她便開始嚶嚶嚶的哭起來,在她身後的幾個清倌人,也是連鎖效應一樣也哭了起來。
範閑眉頭緊蹙,有一些被杜二娘的話驚歎到。
杜二娘她們四個不過是在流晶河畔討生活的清倌人,秦磊何故要鎖著她們?
不對,也不一定是秦磊——
“那除了秦磊之外,你們還見過誰?”範閑蹲下身子,望著杜二娘。
“唔唔唔!”
此時,院子中的老掌櫃聽到這句話後,情緒突然變得格外激動。
不過杜二娘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便一邊抽泣一邊回答道:“樞、樞密院參讚小秦大人……還有一位樣貌極為秀氣的公子……”
秦恒!
範閑心中一驚,這件事果然和秦家脫不了幹係。
不過……秦恒幹嗎要這麽做,他身旁的秀氣公子,又是誰呢?
範閑思索間,不緊將眉頭深鎖起來,想了許久,也想不出個答案,目光投向言冰雲,對方也依舊搖頭。
“那杜姑娘可以先跟著我的人,到範府去一趟,我定會為你們主持公道的。”
暫時沒有頭緒,範閑隻好先將此事擱下,讓趙將軍帶著四人回範府。
他們四個可以作為對付秦恒的利器,隻不過,現在的主要目的。是先把秦磊找到,飯還是要一口一口的吃。
這個時候,被範閑派出去的人也找到了秦磊。
“你說什麽?範閑強闖三石居,還找到了那四位清倌人?”
被叫到角落裏的秦磊易聽到這個消息,所有的麵部器官緊急集合。
目光閃爍一會兒後,壓低聲音對來人說道:“速速去街頭雇一輛馬車來,盡量不要讓別人知曉。”
說完,他又轉過頭看著來報信的健仆:“檢疏司的事,就交給你來辦,你隻用看著他們將蔬菜裝好就行。”
匆忙安排完之後,他便走出了檢疏司的衙門。
隨從已經雇好了一輛馬車在接口處等他,上了車,他便急升喊道:“速速去秦府。”
隨從點了點頭後,便抖動韁繩,驅趕馬車,向秦府疾馳而去。
沒一會兒,這輛車便停在秦府後門,他很是熟悉的叫開門後溜了進去,來到了秦恒的書房。
秦恒正在書房中,無精打采的翻著一本兵書。
一看到秦磊進門,他便皺著眉頭詢問道:“磊叔,這件事你怎麽做的?竟然讓範閑這麽快就查到了你身上?”
說完,他便將桌上放著的一張紙,放在秦磊跟前。
秦磊接過這張紙一看,便看到上麵大概寫了昨晚刑部牢房發生的事,以及監察院和刑部僅用一晚就找到了凶手。
秦磊蒙了,從懷中掏出玉佩,有些委屈的說道:“還請少主人名查,昨夜之事,並非秦磊所為。”
秦恒看了眼秦磊手裏的玉佩,正是當初他給他的信物。
“不是你做的?”秦恒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
片刻之後,秦恒猛然間抬起頭:“但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範閑搞的鬼,他的目的就是想在我麵前製造一條清晰的證據,好對秦家下手。”
“現在看來,他應該是發現我們在萬朝穀做的事了,至少也應該起了疑心。”
秦恒說完後,長長地舒了口氣,也並不是在感歎秦家的劫難,而是驚訝於範閑做事的狠辣。
爾虞我詐並不罕見,隻是很少有像範閑這樣,自毀證據,和對手直接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