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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五章 意味深長

  “小言公子怎麽會這麽說?”


  範閑皮笑肉不笑的望著言冰雲,輕聲詢問道。


  言冰雲安靜的看著範閑,回複說:“就憑你的謹慎,絕對不會讓黃毅待在這麽輕易被劫走的地方。”


  聽到這番言論,範閑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直接上了馬車。


  言冰雲望著範閑的身影,幾秒鍾之後,跟了上去。


  馬車一路顛簸,他們又重新踏上了征程。


  一路上,範閑都在閉目養神,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忽然開口說道:“單單萬年縣裏的人手,還不足以讓長公主肉疼。”


  言冰雲看了看範閑的臉色,毫無波動,好像是讚同這個說法,隨後又將目光收了回來。


  這三十裏的路程,說長也長,說短也短,午後時分,範閑一行人走入了正陽城城門。


  範閑這幾日雖然都不在京都,可京都裏的事,依然在圍著他轉。


  範閑不在的這些天,都做了一些什麽,說了一些什麽,每日有關注的人都會從眼線那裏知曉,更何況現在是範閑本人過來,更是引發波動。


  許多人都看到了白馬義從,一身灰頭土臉的拉著破舊的囚車回來,便知曉這一路上,恐怕又出了事。


  緊接著,言冰雲直接去了監察院,帶領一處的人,迅速封鎖了京都和萬年縣的關係網絡,直接證實了這一判斷。


  很多人都在考慮同範閑之間的關係,想親自登門試探性的詢問,好奇在萬年縣裏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麽。


  可惜這些人全都撲了個空,範閑剛踏入府中,就被慶帝給召入宮裏,和他一同過去的,還有在家種侍參的戶部尚書的範建。


  在皇宮的禦書房中,慶帝正在觀看範閑呈上來的書信,這些就是從胡臻府上取出來的。


  很久之後,終於看完的慶帝,猛然間抬起頭,望著範家的父子說:“都查到了什麽?”


  雖然沒有明確問的是誰,不過很清楚問的人是範閑。


  範閑上前走了一步,拱了拱手說道:“回陛下的話,查到了有人在構陷家父,其目的就是想置家父於死地。”


  “臣剛到萬年縣,縣裏的屬官對臣……”


  接下來,範閑將萬年縣裏發生的事,如數說了出來,也包括侯季常、黃毅的事,甚至是夜探郭錚臥房也如實相告。


  到了末尾,他還合理的將自己推斷有人謀害範建的事,也一並講了出來。


  慶帝將這番話,從頭到尾認認真真的聽了一遍,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梁上君子的證詞,自然不算數,郭錚去的沒錯。”


  就這樣一句話,言簡意賅,直接將範閑的調查結果全盤否定。


  範閑心中茫然,完全猜不透慶帝到底在想些什麽,目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


  而範建的臉色卻是格外的平靜,麵對著慶帝深深地鞠了一躬:“陛下,臣實在冤枉,臣願意接受三司的調查,來換臣一個清白。”


  範建這番話,才是身為朝堂高官,在麵對彈劾時的標準回答,一點問題都挑不出來。


  而慶帝這時說道:“罪名還不成立,不需要讓三司來查,就讓工部帶頭,禮部,戶部輔佐,去查這些信的真假即可。”


  在胡臻書房中發現的這些書信,正好牽扯上了工部,禮部。


  範閑想到這些,更加搞不懂慶帝的打算了。


  而範建在這個時候已經拜了下去:“臣,謝過陛下。”


  慶帝沒有再多說什麽,微微擺了擺手,便讓二人退下了。


  範閑同範建再次行過禮之後,從禦書房離開了。


  一直到宮門外,積攢了滿滿一肚子疑問的範閑,像平日裏一樣鑽進了範建的馬車。


  伴隨著馬車左左右右的搖晃,範閑還是忍不住開了口:“父親,陛下這麽做,究竟是什麽意思?”


  範建淡然一笑:“恐怕今年的京察,要有大亂子嘍。”


  範閑眉頭緊鎖,絲毫無法將今天禦書房裏的事,同京察聯係起來。


  範建注意到範閑的表情,說道:“眾人皆知,為父是陛下的錢袋子,如果陛下對為父都下了手,那在京察時,處置其他官員,他們又能說什麽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範閑說道:“如今邊境穩定,我這南下北上走了一遭,也鏟除了不少貪官,陛下是決心整頓一番了?”


  邊境的事剛穩定,又要繼續整理內政,這位皇帝可真是忙得不可開交啊!


  通過範建這句話後,範閑的思路好像被打開了,想必虎門關,滄州遇到的那些風波,甚至於秦家的刺殺,都在慶帝的掌控一下吧。


  要是想推進京察改革,沒有比朝廷功臣被自己人給截殺更好的理由了。


  要是想在名正言順一些,那就是對自己人動手!

  想到這裏,範閑望著範建問:“父親,那在萬年縣裏的事情……”


  “起初陛下可能並不知道。”


  範建說話時縷著胡須,微眯著眼:“可是陛下眼中容不得沙子,這才將計就計,利用你我父子二人,將長公主引出。”


  隨後趁機把李雲睿在萬年縣中的勢力全部削除,由監察院來掌控。


  範閑在心裏暗暗將範建的話補全,有些苦澀的說道:“還真是沒想到,陳萍萍竟然隱藏的這麽好,”


  結果很清楚了,慶帝要想鏟除長公主這麽多年的勢力,絕對不可能沒人幫他。


  這京都城中,最有機會做這件事的人,就是手裏掌控著黑騎的老狗——陳萍萍,想必就算自己不讓王啟年通知他,他也會派人出來殲滅這股勢力。


  換句話說,就算自己不設這個局,慶帝和陳萍萍也會想辦法除掉這些人。


  隻要交鋒的地點是萬年縣,信陽那邊就不可能不用盡全力。


  這個自信,範閑還是有的。


  “我跟你說過的,陛下的心思很深。”


  範建好像話中有話一般,提了一句,又接著說:“京察的事估計陛下會交給你,這些日子你收著點,在我的事情上,萬萬不能出頭,”


  範建說這些話時,格外的語重心長。


  範閑眉頭皺了皺:“陛下這次會做到什麽地步呢?”


  範建如今成了殺雞儆猴的靶子,但還不知道慶帝會做到什麽樣的地步。


  聽到範閑這樣問,範建也稍作思索,回答道:“若是輕了沒有效果,重了會讓老臣心寒,依我看,最後應該會讓戶部侍郎代任尚書一職,司南伯的爵位不保。”


  範閑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這樣的懲罰雖然沒有什麽權利上的影響,但畢竟是降職削爵,相當於給範建兩個響亮的耳光,慶帝做的也是夠狠的。


  根本不可能細想,範閑直接說:“要真是這樣,恐怕孩兒忍不住替父親申冤。”


  範建的臉色變得陰沉,範閑這才說道:“父親不必擔心,陛下知道孩兒的心性,今日既然同時召見你我二人,心中就有了把握。”


  說完後,看範建還打算說些什麽,範閑一打車簾:“孩兒想去監察院一趟。”


  也不能馬車停穩,說完後,就直接往外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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