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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七章 正麵交鋒

  東宮裏的氛圍,一天就能變成個好幾次。


  一直到長公主的到來,才讓這裏變得輕鬆起來許多。


  也隻有在長公主來時,太子對待宮人才不會太嚴苛,也許是為了保全在姑姑眼前的形象。


  當長公主走入正殿時,太子正在準備著上好的茶具。


  一看到長公主過來,他便熱情似火的迎了上去:“姑姑您來了,我想念姑姑烹的茶,已經好久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指了指擺好的茶具。好像之前派臥底在廣信宮的事,根本沒發生過一樣。


  長公主簡單的看了茶具一眼,又把目光轉移到太子身上:“不必了,我今日過來,是有要緊事的。”


  太子愣神片刻,接著又伸手請長公主坐下:“姑姑,坐下慢慢說。”


  “有關承澤的事……你是如何打算的?”長公主就坐在太子對麵,表情十分淡然。


  太子微微低下了頭,沒有立刻回應。


  自從上次進入二皇子的圈套,又被西胡人設計,去殺範閑,他對槍釘已經產生了惡意,選擇自暴自棄了。


  雖然他對二皇子的恨,已經達到了極點,可他連報仇的想法都不敢生出一絲一毫,就怕稍有差池,連名義上的太子也當不成。


  長公主臉上閃過一些失望,思索片刻後,緩緩的走到茶具前。


  她稍微一抬手,就有內侍將火爐,水壺都搬過來。


  “咕、咕……”


  伴隨著水沸騰的聲音,長公主白淨的手指,開始熟練的操作烹茶的工序。


  從遠處看去,這幅景象就像是畫一樣,美得讓人難以相信。


  良久之後,這第一杯茶才新鮮出爐,長公主輕柔的捧了起來,隔著嫋嫋的水霧,望著太子說:“請吧。”


  太子瞬間清醒,小心翼翼地接過茶水,吹了幾口,就輕抿起來。


  長公主眼睜睜的看著他把一杯茶都喝淨,這才開口說:“陛下此時正春秋鼎盛,還不急著把儲位定下,既然並未剝奪東宮之位,就是還沒有徹底放棄你。”


  “你要做的應該是查漏補缺,愈挫愈勇,爭取做一個讓陛下滿意的太子。”


  這些話都是老生常談了,可此時的太子聽到這些,就猶如至理名言一般。


  他手裏握著空茶杯,神情嚴肅的點了點頭:“多謝姑姑及時點醒,承乾一定重拾信心,爭取早日獲得父皇的認可。”


  也不知道是這茶水的功效,還是長公主的話語,竟然讓太子能改變心態。


  長公主滿臉欣慰的點頭,說道:“東宮之中沒有什麽可以用的人了,想必消息也會出現阻礙,我今日來這裏,就是把一些消息告知給你的。”


  “二皇子被困在錢德殿中,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而範無救,辛其物因為涉嫌私通西胡一事,此時正在接受侯公公的審訊。”


  “如今朝堂之上,所有投靠西胡的勢力已經被清掃了,陛下還下了中旨,讓葉重即刻回京,內廷還在和陛下糾纏。”


  長公主語氣輕柔,把太子失勢以後,發生過的所有事都同他講了一遍。


  長公主剛開始的一席話,掃盡了太子身上的疲憊,那她現在說的這些,就是在給太子埋下火種。


  此刻,太子眼裏的頹然已經煙消雲散,眼神變得明亮許多。


  他好像又變得意氣風發,充滿鬥誌,身體微微向前傾,看著長公主說:“姑姑,父皇這是打算……對承澤動手了嗎?”


  如果慶帝對二皇子下手,也就意味著,他在奪嫡的道路上,失去了最大的一個障礙!

  可長公主卻搖了搖頭:“我知道陛下的性格,他隻會把二皇子打壓到和你一樣的境界,然後繼續讓你們相鬥。”


  太子眼中閃爍的光,瞬間有些暗淡了。


  可隻要想到這樣,他和二皇子的差距又沒有什麽距離後,他的鬥誌也並未減少許多。


  思索片刻後,他又問:“之前承澤設計我,現在我應不應該添油加醋一把呢?”


  長公主依舊搖了搖頭:“當下,所有人都不能判斷出必下的最終目的,你剛傷了元氣,此時萬不能冒險。”


  說完後,她又給太子添了一杯茶:“在外臣當中,範閑是唯一一個見過陛下,揪出西胡內賊的人,他功不可沒。”


  “我已經把他請來廣信宮,說讓他來看婉兒,到時我會探探他的口風,看能不能知道些什麽。”


  “範閑……”太子一說出這個名字,手裏的茶水差點撒出來。


  回顧一下這兩年來,他每一次失勢,都和範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尤其是這一次,更是範閑的原因,才害得他的太子之位差點不保。


  “此人過分狡猾,姑姑又怎能從他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呢?”太子的語氣裏充滿了懷疑。


  長公主卻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婉兒住在廣信宮,範閑也同樣清楚,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太子點了點頭,既然長公主心裏有數,他也不會過多阻攔。


  登登登。


  就在兩人說話時,一直守在店外的宮女突然走過來,對著長公主耳語了幾句。


  長公主便轉過頭看著太子說:“範閑已經在廣信宮外等候了,我得先去應付他。”


  說完,她便站起身,緩慢的離開了,宮女緊隨其後。


  太子看著長公主遠去的身影,眼神裏看不出是喜是悲,藏在袖中的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


  另外一邊,長公主走出東宮後,走上了轎子,女官輕聲說了一句:“殿下,太子的真氣有波動。”


  東宮並不是什麽凶險的地方,如果真氣有波動,那一定是因為情緒的原因。


  “不礙事,我一直在掌控他,他心中有不滿也是正常。”


  長公主坐上轎子後,神情坦然的回答。


  緊接著,長長的隊伍起步,向廣信宮趕去。


  沒過多久,長公主他們就來到了廣信宮外。


  飯先穿著一身寶藍色的芙蓉緞麵長袍,看起來溫文爾雅,站在宮門口。


  看到長公主之後,他麵容溫和的行了個禮:“參見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也滿臉笑意的回他:“來了就行,快些進去吧。”


  接著兩人便一前一後,來到了廣信宮中。


  這一路走來,他並沒有見到婉兒的身影,範閑不禁皺起了眉頭。


  “因為前些日子,宮裏出了點事,我把婉兒送到太後那裏去了。”


  長公主好像看出了範閑的想法,語氣平淡的解釋道。


  隨後,她在涼亭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本宮一直覺得,你的推拿手法非常不錯,總是惦記著讓你再按一次,不知你可否願意?”


  範閑麵帶微笑點了點頭:“樂意為殿下效勞。”


  說完,範閑便繞到了長公主背後,輕輕的把手放在長公主兩鬢,接著長公主很是自然的閉上了眼睛,就好像他們剛見麵時的情景。


  這進進出出的宮人沒有一點腳步聲,宮裏安靜的不行。


  良久之後,長公主幽幽然開了口:“承澤在走之前,說好會從定州帶來一些西胡的羊脂膏,結果到現在都沒有音信,還真是讓我好等。”


  套話開始了。


  範閑心頭微微顫抖,手上的動作卻一刻也未停止,平靜的說:“外臣曾經在監察院的庫檔中。看過些許記載,這東西雖然外表動人,但難免惹得一身腥,殿下還是不惦記的好。”


  長公主首先用羊脂膏打開話匣,她想從這兒套出二皇子的信息,而他也剛好用羊脂膏作答,奉勸長公主不要插手。


  這並不是他善意勸阻,隻是他擔心,像長公主這樣心思沉重的女人,要是攪和進去,會不會影響事情的走向。


  而長公主卻好似惋惜的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這西胡位於遙遠的定州之外,這東西,那些個富商大賈都有,可憐我這個長公主卻從未見過,真讓人好奇。”


  這是必須要知道了嗎?

  可他自己也確實不知道二皇子此時如何啊。


  範閑放下雙手,走到長公主跟前:“殿下,羊脂膏碰上便沾染腥味,更何況有強人看守,還是不要靠近的好。”


  他思索了一下,又說到:“就當是為了婉兒,也為了您自己。”


  他口中所說的強人,指的當然是慶帝,自從二皇子從京都回來,慶帝把他的消息護得非常嚴實。


  長公主聽到範閑這麽正經的說話,整個人都愣了愣。


  她輕笑一聲說道:“反正,你還真是個好人。”


  “換句話說。你習慣用好人的角度,去看待問題。”


  “要是我真的在乎婉兒,還會拿她來威脅你嗎?”


  長公主犀利的眼神裏,帶著一絲嘲諷。


  還沒等到範閑回話,她突然說了一句:“想必,你也不知道承澤德狀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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