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穿上龍袍也不像皇帝
舒老太太看自家孫子這模樣,也是頭痛的緊。
他們兩個老的,隻恨不得能將知識全塞進孫子腦子裏去,可孫子卻不以為然,動輒不想讀書。
小時候有他爸壓著成績,勉勉強強,等念了高中,就看出與別人的差距來了。
這個孫子,什麽都好,就是念書不進。
倒不是說他腦子不好使,就是心思完全不放在學習上。
他要是有珍珍那般一半刻苦,肯定也能考上大學。
可人家不樂意學習啊。
明年就高考了,如今還盡看些閑書。
前幾天,老頭子收了他的書,大為光火。
在家裏,將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痛罵一番之後,對外孫看得就更嚴了。
可他們嚴格有什麽用。
皇帝不急太監急。
就這幾個月,他們給孫子前後找了三個老師輔導學習。
前一個,還是H大的老師。
人家隻教了一個禮拜,就委婉地說能力不夠。
他們兩老差點麵子上掛不住。
再後來,又陸續請了兩個人。
一個是高中的老師。另一個則是在讀的大學生。
那高中老師直接了當說,他孫子不是讀書的料,讓他們放棄。
大學生說話雖然委婉,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他們兩老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孫子就是不肯上進。
最後兩老沒辦法,隻好把舒珍珍叫回來,讓她輔導弟弟。
這可好,兩兄妹打打鬧鬧的時間,比學習的時間還要久。
老頭子先看不下去了,直接叫了停。
一方麵讓她再重新找人輔導學習,另一方麵,則將外孫送去了培訓機構。
培訓機構待了大半個月,外孫如魚得水。
他們兩老開始還挺高興的,後來覺得不對勁,一去打聽,差點被氣死。
人家就是每天去玩的。
聽說跟班上幾個同學共同討論什麽武俠小說,差點樂不思蜀了。
想到這次出門時,老頭子下的死命令,舒老太太揪住外孫的耳朵,就是一擰。
“你愛玩可以,起碼要等高考完之後。等你考上大學,你要什麽書,奶奶都給你買。要是考不上大學,就隻能去煤礦。劉家山煤礦知道嗎,你爺爺說了,高考落榜,就安排你下礦。誰說情都沒用。你隻有吃點苦頭,才知道讀書的重要性。”
黎定國被外婆擰得齜牙咧嘴,誇張地叫著痛。
舒老太太到底心疼外孫,收了手。
她警告地瞪著外孫一眼,這才拉著人進了圖書館。
圖書館靜悄悄的,舒老太太不自覺放輕了腳步。
這就是H大。
濃濃的書香氛圍,讓她這個在校園工作一輩子的人,也忍不住肅然起敬。
學渣黎定國進了圖書館,也恢複了正形。
學霸的世界,他雖然不懂,但是一看就很厲害的樣子。
“到了,有人在裏麵呢。”
舒老太太壓低聲音,又在外孫胳膊上擰了一下,這才拉著人進了閱覽室。
周小滿是被敲桌子的聲音驚醒的。
她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小滿姐,原來你也在這。”
黎定國小心翼翼地在她對麵坐下,伸長著脖子,就要去看她手上的書。
“原來你在看書啊。”
典型的沒話找話。
周小滿詫異的看向他,又看了看旁邊東張西望的舒家老太太,心道,不會這麽巧吧。
舒老太太自然是認出了周小滿。
這是她第二回與周小滿見麵。
頭一次見麵,實在說不上愉快。
再後來,聽舒珍珍說,她就是餘安邦的媳婦,她看周小滿就更加不順眼了。
周小滿哪裏會看不到人家那不屑的眼神,隻是對上幾乎可以說是討好她的黎定國,不忍心讓他太難做。
“我們出去說話。”
周小滿壓低聲音,將書放回了原處。
黎定國自然是樂顛顛跟在她屁股後麵。
舒老太太在後頭喊都沒用。
到了外頭,周小滿這才用正常的聲音與黎定國說話。
“約的人就是你?”
黎定國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一雙眼睛時不時往周小滿身上瞅。
他有些尷尬。
上回在醫院見麵,過程相當尷尬,他還欠人家一個道歉呢。
他也沒想到,這回給他安排的家教老師,竟然是個大熟人。
“小滿姐,怎麽沒有看到安哥?他現在也還在城裏嗎?咱們什麽時候一起玩唄。”
黎定國故作輕鬆,也是企圖轉移話題。
周小滿張嘴想要說話,卻被舒老太太打斷了。
“定國,你是來找老師學習的,不是要你浪費時間,跟不三不四的人來往。還不跟我進去,小心人家老師來了,咱們錯過了。”
這話裏濃濃的敵意,周小滿又不是傻的,自然是聽得出來。
“老太太,我看你年紀一大把了,怎麽說話還喜歡帶髒字。也不怕帶壞了小孩子。”周小滿毫不客氣,“聽說還是教書育人的,原來,老師的隊伍素質也參差不齊啊。”
“你什麽意思?”舒老太太氣紅了臉,“我的素質怎麽了。我再沒有素質,也不會去破壞別人家庭。有些人,眼皮子淺的很,以為考上大學就高人一等。誰家還沒個大學生。聽我家珍珍說,你在班上就愛挑撥是非。果然,泥腿子就是泥腿子,穿上龍袍也不像皇帝。”
周小滿不氣反笑。
“是嗎,那你們怎麽還要請泥腿子來輔導功課,聽說還托了不少關係。”
“你什麽意思,”舒老太太皺起眉頭,“我們請的人又不是你。我家也有大學生,我們家再是落魄,也不會請你來教孩子讀書。先不說你學問怎麽樣,就你這人品,誰放心把孩子交到你手裏。”
“奶奶——”黎定國急得不行,想要打岔。
“你給我待一邊去。”
舒老太太想到最近家裏發生的事,又認定周小滿一家是罪魁禍首,哪裏肯輕易罷休。
“我們家世代書香門第,最是要臉麵的。平日裏來往的親戚朋友,不挑別的,最挑人品。你們全家都是攪事精。都會離你遠遠的。”
又對黎定國道,“你給奶奶聽清楚了,這回教你的老師,是去年的省狀元。聽說學習特別好,你隻要學了人家的一星半點,明年考大學肯定沒問題。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什麽樣的人打交道,以後就會是什麽樣的人。”
“奶奶,其實小滿姐她就是——”
“她就是什麽,反正不許你跟她來往。你跟我走,我們去那邊等人。”
舒老太太自覺出了一口惡氣,拉著黎定國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