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拉回昨晚上。
龔淮和二狗子站在白老殿後院,看著落日崖上不時亮起的一陣銀光。
龔淮一臉凝重的問:“有多久了?”
二狗子殷勤的回答:“今日已是第三日了!”
龔淮答應了一聲,心中暗想道:就在今晚上了。不知那棵銀杏化靈之後,唐袂是不是就會帶它離開沅江。
前此日子,唐袂答應了要繼承大祭司之職後,就沒有了聲音,龔淮猜著他是要等著銀杏樹化形,直到三前,落日崖的半山腰,一陣一陣柔和的白光閃過,至今日應是要圓滿了。
大祭司那邊摧著要簽訂契約,他已經拖了幾日,若是唐袂再不離開,怕是明日就要拖不過去了。
轉身對身邊的二狗子道:“你和我一起上山看看?”
二狗子答應了一聲,跑進殿內拿了件大氅,披在老族長的肩上,答了一聲“好嘞。”,又快跑著將後院的門打開。
龔淮邊朝後門走去,邊笑道:“就你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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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崖院。
“公子,公子,你看我身形如何?”,生白剛剛化成人形,還沒有照過自己的樣子,便朝為他護法了三日的唐袂問道。
唐袂看著生白和自己照鏡子似的,落臉疑惑的問:“你是化形?還是幻形?”
化形是妖類自然俢成的人形,與人類在娘胎裏長的是一個意思,不可改變。
幻形是妖類迷惑人類時,變幻的樣子,可隨妖力的深淺,隨意變幻樣子。
“公子,你不廢話嗎?你見過剛曆過劫,還能隨意變幻身形的妖怪嗎?”,生白翻了個白眼答道。
他這還多虧了公子在一旁為他守陣護法,要不然化形成功的他可能已經趴在地上,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唐袂臉色更難看了,一揚袖子道:“你先看一下,我覺得可能有哪裏不對!”
著一層淡淡的雲鏡出現在生白的麵前,生白看著鏡中的自己,又看了看盤腿坐在地上的唐袂疑惑道:“公子,這裏麵有一個人與你長得一模一樣。”
完他又看了一下補充道:“不過你坐著,他站著!”
唐袂聽到這裏氣樂了,“不要再胡襖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生白舔著臉道:“我對公子的敬仰之情,尤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剛才我在曆劫心痛難忍之時,心中想著公子的俊顏才能心痛稍緩!”
唐袂嫌惡的扭過頭道:“不要用我的臉做這樣的表情!”
“是!”,生白收起舔笑的表情答應了一聲,伸出手來一個翠綠的銀杏樹就生長在他的掌間,他走到唐袂的身前,將手中的銀杏樹捧到唐袂麵前:“我生白,願以元神贈予公子,誓死不違逆公子半分心意!”
唐袂轉過頭冷冷的望著生白道:“你應當知道將元神贈予我是什麽意思吧?”
生白看著唐袂堅決的道:“一切以公子為先,若有半分違逆公子,生白願意魂歸四海,魄為飛灰!”
唐袂還是沒有接生白的元神,皺著眉頭注視生白道:“生白,你是不是忘了我的靈力有甚奇特之處?”
生白的表情垮了下來,低下頭囁嚅道:“經曆劫最痛苦的時候,我卻想著禦丫頭的眼裏每次都隻有公子,如果禦丫頭的眼裏能什麽時候隻看見我,就是讓我在劫陣裏痛死我也願意,後來不知為何就變成了公子的樣子!”
完又抬起頭道:“但在我心中公子是最重要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背叛公子的!”
唐袂將生白張開的手掌合上:“我知道,你我之間不必如此。你化形不易,切勿墜入魔道!”
生白啞著嗓子哭道:“公子,你對我太好了!”
唐袂揚起手擺了擺道:“不行,不行,你得換一個樣貌,我受不了你用我的臉又哭又叫的。”
生白停止了哭泣,一臉傷心的望著唐袂道:“公子,你還是不信我?”
又委屈道:“這也是我的臉!”
唐袂咳嗽了一聲道:“換一個!換一個!”
兩人正吵得起勁,忽聽門外有敲門聲響起,接著一個聲音道:“師侄,是我,開門!”
唐袂答應了一聲,邊往外走,邊又叮囑生白道:“換一個!”
唐袂把門打開,老族長進門後,二狗子便從外麵關上了院門。
唐袂跟在老族長身後,老族長卻突然停了下來,唐袂順著老族長的視線看過去,生白頂著阿禦的一張俏臉傻愣愣的站在銀杏樹下。
唐袂搖了搖頭無奈的:“算了,算了,你還是變回來吧!”
話音剛落,生白變回了自己本來的樣子!
老族長看到銀杏樹靈頂著陶家二女兒的一張臉,想起大祭司曾讓自己帶過的一段話,原本想不明白的,今晚上也想明白了。
他照舊走到銀杏樹下的棋桌前坐了下來,沉吟了一會兒方對唐袂:“我原本上山是希望勸你,在沅江的任務即已完成,不妨明便早早離開。
你已答應了欽監,拖了這些,大祭司已十分不滿,不如一走了之,眼不見心不煩!”
唐袂沒有料到老族長如此直言,很是奇怪的望了老族長一眼,先吩咐一旁的生白,“你去給族長沏一杯茶來”,才對老族長道:“族長多慮了,大祭司之職人人豔羨,我又怎會一走了之?”
老族長笑得跟狡猾的狐狸一樣道:“你不用這些話搪塞我,先時我來,隻是不知道你和陶家二丫頭是舊識,如今即已知道,我也勸你一句,若是二丫頭不願意,阮江上下無人能強迫於她。你隻為你自己打算就好!”
唐袂看著麵前長得頗有幾分像狐狸的老族長,幼時師傅被趕出沅江,不可能沒有他的手筆。若他不想強迫自己,更不用如此作態,隻是目地是什麽?難道還是秘密功法?
想到這裏他眉間展出一抹笑意,眼眸又深遂了幾分,對老族長:“那就煩勞師叔再為侄多盤桓兩日。”
老族長眼神黯了下來,站起身對唐袂道:“我自會盡力而為,起風了,師侄你多加心!”,完便朝門口走去。
生白端著茶水喊道:“不喝一杯茶水再走嘛?”
老族長沒有回答,站在門外的二狗子聽到聲音忙將門打開,老族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老族長走後,並沒有關上大門,夜晚的風大,山風將大門吹得左搖右擺,晃得唐袂一陣眼暈,他轉身問生白:“你,我們錯怪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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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龔淮問二狗子:“當年我把唐遠趕走做錯了嗎?”
二狗子點頭道:“要我,族長你還是心太慈,我們都是沅江人,那秘法豈能讓他一人獨吞,那不光是我們白老族不同意,尨族也不會輕易放他離開。”
完他舔著臉笑道:“那唐遠雖被族長您趕走了,不知道有沒有將那秘法留給唐袂?”
龔淮聽完回身將二狗子踹了一腳道:“我怎麽就收了你這麽個倒黴玩意,也沒個腦子,這唐袂還是我與唐遠一起打外邊撿回來的。
唐遠被我趕出去的時候,唐袂尚未啟蒙,他俢練的功法不也是你從書閣裏一本一本給他選的!”
二狗子挨了一腳,忙告饒道:“是,是,是,還是族長記性好,你看我這糊塗腦子!”,著還將自己的腦袋又拍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