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離火陣的大門,隨著龔禦進來嘭的一聲關上了,這陣內她待了十多年,隻不過有半年多沒有進來,便有些陰冷的感覺!
陣內布置的和一間臥房也差不了多少,隻不過是稍微大了一些!許久沒有人住,桌麵上還落了許多灰塵,桌子上常年燃著的幾根靈燭,隻點亮了一根,顯得屋內有些陰暗!她將桌上另外的幾根靈燭都燃了起來,感覺還是不如外麵那麽明亮!
從窗戶往外望去,欽監的過堂裏站滿了護衛,卻沒有一個是她認識的!
伸出手體內的靈力粘稠的根本運轉不了!
近日的事,怎麽看都透著一股詭異,她有些頭痛的趴在桌子上,過了一會兒又爬起來,大姐和爺爺兩個人都不對勁!
不過究竟是誰給她下的藥呢?
她想了半,沒有頭緒,反而心情越來越煩燥,幹脆在屋子裏一圈圈的轉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看見牆角蹲著一個十五六歲的黑衣少年,口中數著:“八千五百六十一、八千五百六十二、八千五百六十三……”
龔禦嚇了一跳,什麽時候離火陣中又進來一個人?離火陣的大門什麽時候打開的?她怎麽不知道?
龔禦走到那少年的身邊蹲下身子奇怪的問:“你是誰?你什麽時候進來的?還有你在這兒幹什麽呢?”
那少年十分不屑的扭過頭去,不看龔禦,嘴裏卻道:“怎麽辦?還是這麽傻!這麽迷糊!”
完又蹭的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望著龔禦:“爺我在這裏陪了你十多年,你居然不知道爺是誰?”
擼了擼袖子,又衝一邊擺了擺手道:“你不要攔我,今我不把她的傻冒給打掉,我離火二字就倒著寫!”
龔禦蹲在地上看著張牙舞爪的少年暗想:自言自語的真可憐,這麽年輕就傻了吧唧的!
誒,不對!他什麽?“我離火二字就倒著寫”?他是離火陣的陣靈?
不,不,不!
狩陣道祖,多少萬年以前就隨遠古上神隕落,傳中由他創立的陣法都有陣靈!
後來他隨諸神隕落,原本都已俢成正仙的陣靈一夜之間,也都紛紛跟隨道祖隕落,陣法才散落世間各地!
後世偶爾有一兩個年代久遠的陣法修出靈性,也大多會受限於本命陣法,便被世人稱為:陣魂!
龔禦騰的站起來,指著比她還要高出半頭的少年:“你,你,你是陣魂?”
那少年本來滿臉狂喜的拚命點頭,聽到最後又七分失望,三分不奈的將龔禦的手指打開:“去,去,去!爺才不是那些低等玩意!”
完十分泄氣的又蹲回牆角畫圈圈去了!
龔禦自己想了半也沒想明白,那肯放過這個有問必答的好機會!
她跑到那少年身邊蹲下舔著臉笑:“你的名字就叫離火嗎?”
那少年雖然還繃著一張臉,不過看到她主動過來與自己搭話,還是十分開心,麵上卻非要裝出不屑的樣子:“是啊!”
龔禦奇怪的看著少年糾結的臉龐,麵上卻十分和善問:“那你是一直在這個離火陣中嗎?”
離火終於壓下了竊喜的心情,答應了一聲!
龔禦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啊!”
誰料那少年不僅沒有回答,反而轉身指著後麵的一堵牆道:“要你bb,爺就算被賣了,爺樂意!”
龔禦嚇了一跳,轉頭朝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空無一人!
不過牆那邊是欽監的預言台啊!難道他能隔著牆和預言台對話?
不過也不是不可能,尤其是每屆的大祭司都必須將七情六欲送給離火陣,才能得到預知未來的能力!
想到這裏龔禦麵上的表情又掐媚了幾分,嘴上也和抹了蜜一般甜道:“離火哥哥,可不可以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啊……”
她話還沒完,就見離火“哇”的吐了一口血,對她擺手:“別叫我哥哥,直接叫我離火就行!”
龔禦有三分奇怪,七分故意的問:“為什麽啊?哥哥?”
果然不出所料,離火又嘔出一口血來,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朝龔禦走近了幾步,將她壓在牆角,露出幾分壞笑:“你故意的吧?不妨你一次叫個夠,爺也聽個痛快!”
完又朝龔禦湊了湊:“不過你想知道的事情,可能就要緩兩再了,我可能會吐血吐暈過去幾!”
龔禦臉上泛起一陣紅潮,從他身下鑽出來,有些氣憤的回頭抬起胳膊肘,就朝靠牆的離火打去,誰知離火竟被她一下就給打的摔在牆上,暈了過去!
她吃了一驚,開始的時候還以為離火是故意裝的,便沒有搭理他!
誰料過了一會兒離火還是一動不動的趴在牆角,他的資勢十分別扭卻一動也不動!
龔禦終於確認他是真的暈了,不由得啐了一口暗道:我一點靈力都調動不了,這麽輕輕的一拍,就能把你拍暈了,不知道你是有多麽無用啊?
龔禦原本不想管他,由著他在牆角臥著就是,可不知為什麽,看著離火的樣子,她卻打心底生出一股憐惜。
最後她咬了咬牙,將離火往她昔日睡的床上拖去,不過由於多日無人打掃,她將離火扶到床上的時候,驚起了一陣塵土,她隨意的用手扇了扇,將簾幕放下來,又驚起一層塵土,她咳嗽了兩聲,走到桌邊坐下後,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感覺嗓子才稍稍舒服些!
和離火鬧騰了一陣,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感覺自己又累又餓的,不一會兒也趴在桌子上麵睡著了!
過了許久,離火剛從床上坐起來,就聽到耳邊一聲音到:“你可是後悔給自己下了敬言咒?”
離火難得沒有爆跳,他從床上下來,抽出一床被子,卻被塵土嗆的嗓子疼,考慮了許久,從身上脫下黑衣,輕輕的蓋到少女的身上!
那聲音沒等到回答,“嘿,嘿!”冷笑了兩聲,屋子裏接著就出現了一副畫麵,正是龔禦剛才將離火扶到床上時,塵土四起,龔禦無情離開的畫麵!
離火看的失笑不語,他用手指刮了刮龔禦的鼻子:“讓你給我壞!”
那聲音沒有聽到回答,又不奈看著離火冒傻氣,便離開了!
離火感覺到陣中,終於隻剩下他與龔禦二饒氣息!
他趴在桌上看著龔禦睡著的嬌顏,從來沒有後悔自己曾下過敬言咒,她值得世間所有的尊敬!
不過以前的自己,已經隨著上一世的她仙逝!
今世的自己,是她在懵懵懂懂中再次凝聚起的靈識,自己對她的感覺似乎少了前世那種尊敬,卻多了一點不應該有的東西!
想到這裏他的唇邊又有一絲血跡溢出,又用力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