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半截身軀
“你……你怎麽不躲?”
一股熱血,順著殺豬刀的刀柄流到了何大鵬的手上。
嚇得他趕緊鬆開了刀柄,整個人往後退了兩步,望著身上插著殺豬刀的瞽者,滿目驚恐的大叫道。
圍觀的人們也嚇呆了。
覺得瞽者活不成了。
身軀都被紮穿了。肚子裏的重要器官肯定被割到。
何大鵬殺人了!
瞽者一張極其英俊的臉上卻笑了起來,笑得十分的冷酷,說:“在我的人生字典裏,沒有躲這個字!”
“可剛才老黃的鐮刀碰到你的脖子不是碎了嗎!
怎麽我用來紮你肚子的殺豬刀沒有碎?”何大鵬驚恐不安地說。
他怕瞽者真的死了,那是自己殺的,自己會被安察局的人給抓起來,判死刑。
瞽者十分平靜地說:“因為在你用殺豬刀紮我的時候,我沒有運功!”
“你怎麽不運功?你什麽意思?想讓我殺死你?”何大鵬氣急敗壞道。
瞽者卻仰頭望了一下蒼天,意味深長道:“是我的劫到了!
幸虧你傷害了我!
如果你不傷害我,上天就要收我!
但是,你傷我傷得還不夠嚴重!”
他這麽一說,在場的人們紛紛抬起頭學他望著蒼天。
可大太陽高懸,晴空萬裏無雲。連風都不大。沒有絲毫上天要發怒的跡象。
但人們也想到了,像瞽者這種人,就該遭天譴的!
因為他這種人,真的是一種逆天的存在。
“我真的傷得不夠重!”
瞽者搖了搖頭,睜著一雙雪白無暇的“衛生球”說,英氣勃發的眉宇間已緊緊的蹙起。
接下來,他做出了驚人的舉動。
隻見他抬起一隻手,握住在他身上插著的,已把他的身軀給插穿了的殺豬刀的把柄,
將殺豬刀未拔/出來的情況下慢慢的在肚子裏轉動。
讓刀麵與腳下的大地平行著。
忽然狠狠的將殺豬刀往左邊一劃拉。聽得嗤啦一聲。刀子劃出了他的身軀,停在身軀之外的左側,淌血不已。
嚇得眾人們瞪大眼珠子的,張大嘴巴的,驚恐無比的大叫。
因為瞽者竟然用殺豬刀割斷了他身軀上的左半部分。
也就是說,他現在的身軀隻有右半部分在連著了!
換成一般人,這個時候,身體受到如此重創,應該已經死了。
可瞽者沒有。
他仍舊在那兒站著不倒。
自身上巨/大的傷口裏流出很多血。
但他肚子裏的內髒並沒有通過巨/大的創口流出來。
你們以為這就完了?
沒有!
隻見瞽者抬起那隻握著殺豬刀子的左手。將殺豬刀交換到了右手上。
用右手握著殺豬刀,從身軀左部分的傷口裏往右劃拉過去。
使殺豬刀的刀身並沒有多少阻力的通過傷口又來到了他的身軀中間。
即何大鵬用殺豬刀給他肚子上捅在的那個位置。
然後將殺豬刀往右邊狠狠的一劃拉。又將殺豬刀劃出了身軀之外,來到了身軀之外的右邊。
這下,他的右半身軀也被他自己用殺豬刀子給割斷了。
這樣,他的身軀上,就沒有連接的地方了。分成了上下/部分的兩半截。
換成任何人,身體受到這樣的創傷,不可能再活著。
可瞽者仍然在活著!
所以說,他與別人不一樣。
由於他的力氣大,揮刀的速度足夠快,而殺豬刀又足夠鋒利,所以他割起他的身軀來,並不牽絲攀藤,很幹脆利落。
就跟拿刀切豆腐一樣。連脊椎骨都讓他自己用刀給割斷了。
所以,在慣性下,雖然他的身軀已經一分為二了。但他的上半身在他的下/半身上坐落著,沒有掉下來了。
這樣看起來,他整個人仍舊在站著。
但目睹整個經過的大家都知道,他這一副身軀已經一分為二了。
看著斷開的比例,上麵五分之二,下麵五分之三。
既然神奇的瞽者沒有死。
他都這樣了。
那麽接下來他會怎麽做呢?
就在這個時候,太陽快速的隱去不見。
天突然陰了。
變得很陰很陰的。
厚厚的烏雲壓下來,將天地間的亮度調暗了很多,猶如在晚上了。
而又狂風大作。
越來越低且越來越厚的烏雲裏,開始迸發著閃電,響雷。
且開始下起了豆大的雨滴。
雨滴越來越多了。
成了一派狂風大雨,電閃雷鳴的景象。
人們紛紛跑進屋裏躲雨。
但視線卻沒離開,仍舊站在那裏,身軀已經分為兩截的瞽者。
隻見在水霧朦朧,嘩嘩作響的大雨中,
瞽者圓睜著幾乎是在發著光的白色“衛生球”,發出響徹雲霄的咆哮:“一半你拿去!隻留下一半給我即可!”
然後他一振臂,上半截身突然從下半截身上掉下來了。
“砰!”如同一個肉墩子一樣落在地上的雨水上。
而他那有著雙腿,且雙腿一直在站著的下半截身,突然奔跑起來。
但沒跑出多遠,便被從天而降的一道水桶粗的雷電給劈中了。瞬間被燒成了一堆灰燼。而灰燼被雨水給衝刷走。
然後,就是雨過天晴,大風停止。
在濕漉漉的地上隻剩下瞽者那上半截身軀。而他竟然還沒有斷氣,還在活著。
村民們看見這一幕,仍然躲在屋裏,被嚇得不敢出來。
“哪位好心人,幫忙打一下醫院的電話!
讓來一趟救護車,把我這半截身軀給拉走!
送到醫院裏搶救一下,我應該死不了的!”
瞽者張開嘴巴,氣息微弱地說。
有個年輕人掏出手機要打急救電話,卻被旁邊的一個長輩伸手給攔住了。
那長輩說:“這個瞽者最好不要救他!看他自己了,他能活下來就活,活不下來就算!但你不要救他!”
那年輕人不解道:“為什麽不救他?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
“你知道七級浮屠是什麽嗎?你都說這話!”
年輕人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那長輩說:“你沒看見這個瞽者都遭到天譴了嗎!說明什麽?
說明他不順應天道!不適合在這個世界上生存!
你還救他幹什麽?
你就不怕救了他之後,天降災給你!”
那年輕人卻態度堅決的要救人,說:“我爸爸教過我的,不能見死不救啊!”
“你爸爸?你爸爸是不是範誌毅?範小凡!”那長輩挺生氣的叫道。
“是!”範小凡說。
“我問你,你爸落到好了嗎?他是不是癱瘓了已經!才四十九歲就癱瘓了,是不是沒落到好?”長輩說。
“是!是沒落到好!都癱瘓了那還能叫落到好嗎!”範小凡沮喪地說。
“那不就是了!你爸爸都沒落到好!你為什麽還要聽你爸爸的教誨?你不應該聽他的!聽他的你也落不了好!”
“行啦大爺你別說了!
你們都不打電話叫救護車是吧!
好,你們不打,我打!
這電話我是打定了!誰也不要攔我!
誰攔我我跟誰急!”範小凡說。
別人打電話又不幹自己的事。再說,人家幹的是救命的事。自己幹嘛執意要攔?
所以當範小凡用手機打急救電話時,就沒有人再攔著他了。
電話通了。
“喂!是急救中心嗎?”範小凡說。
“是的!”
“請你們抓緊往七星鄉宗昌村兒裏的於明文家來一輛救護車!這裏有一個人變成了一半!”範小凡說。
“啊?!什麽叫人變成了一半?”那邊急救人員問。
“就是下半身沒有了!是剩下了上半身!”範小凡說。
“啊?這麽嚴重!那人還沒有死嗎?”
“沒有!還活著呢!”
“怎麽隻剩下上半身了?那下半身呢?是出車禍了嗎?”急救人員問。
“沒有!
是用殺豬刀子割的!割斷了把自己!
你別問那麽多了,快點兒來吧你們!
來晚了他的命就保不住了!”範小凡著急地說。
“好!我們馬上去,地址是七星鄉宗昌村兒,於明文家,是吧?”
“對!”
範小凡放下手機。
然後就是等著救護車了。
已剩下上半截身軀,且半截身軀坐落在濕漉漉的泥水地上的瞽者,自一雙雪白的“衛生球”裏流下了兩行淚水。
也不知是感動的,還是太過於傷心。
他看不見範小凡。但能聽到範小凡的聲音。那是一個嗓音清澈洪亮的少年。
瞽者說:“小凡,你爸爸叫範誌毅?”
範小凡看著他,不敢走過去,隻是站在門口,說:“對!他癱瘓了?”
瞽者問:“怎麽癱瘓的?”
範小凡說:“他在工地上幹活,是個架子工,用鋼管在高處搭架子,不小心掉下來摔癱瘓了!
對了,他是為了救他的工友才掉下來的!”
“救誰?”瞽者問。
“救於明文叔叔!”
說著,範小凡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臉上戴著眼鏡,看著挺有文化的於明文。
又補了一句:“你現在就是在於明文叔叔家!”
於明文將一張長長的馬臉耷拉得老長。
他一直不承認範誌毅是在工地上救他而掉下來摔癱瘓的。
因為承認的話,他就要付他的醫藥費。
“你爸爸沒有救我!是他自己掉下來的!跟我有什麽關係!”於明文說。
“嗬嗬!嗬嗬……”瞽者冷笑了起來,說:“小凡!於明文不配你喊他叔叔!
就這人品,就這德行,怪不得沒娶上媳婦!
於明文!我問你,我已答應為你念你家裏來一個媳婦,你為什麽不曉得感激我?
你為什麽不為我打急救電話?”
於明文說:“因為你是遭天譴的!我若打電話救你,有違天道嘛!”
“嗬嗬!那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我死?!”
“這麽多人都在眼睜睜的看著你死!你為什麽偏偏跟我一個人過不去?”
於明文將手扶了一下臉上的眼鏡,頗生氣地說。
“行!你真行!
我真後悔今天早上為你念媳婦了!我不該吃/你做的飯!”瞽者說。
“你念了,也沒見起作用!我到現在還沒見到媳婦呢!”於明文說。
當他說著時,從外麵往這家院子裏,有一個容貌秀麗的,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雙腳踐踏著泥水奔跑過來。
看見於明文,不顧當眾之下,撲上前去摟住於明文就是往他臉上一頓亂親,將他臉上的眼鏡都給親掉了。
且她大聲嚷著:“於明文我要嫁給你!於明文我要嫁給你……”
“媽!你瘋了!你幹什麽?”
範小凡沒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眼前的這一幕,覺得太辣眼睛,
“還要個臉嗎你!”
氣的他腦袋充血導致有些眩暈的衝那摟著於明文在猛親的中年婦女用力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