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痛不欲生
教室裏隻剩下舒致遠一個活人了。
勝鴻升一聲下令。
好幾個警察手持左輪，站在東門口一個，站在窗戶前一個，站在西門口一個。
皆是用手中的隻要一扣動扳機便子彈而發的左輪瞄準了室內的舒致遠。
舒致遠正在悲痛無比的哭泣。
他隻是一條胳膊不受自己控製而已。
除了那條還在空中慢慢揮舞的胳膊之外，身上的其它一切還是屬於自己的。包括頭腦，情感，思想等。
所以，他才會哭泣。
因為他真的不想殺人。
偏偏他殺了人。
大家有目共睹的他殺了人。
這下跳進黃河裏也洗不清了。
當他看見站在門口和窗前的三位警察時，更加的感到絕望。
知道自己以後享受的就一定是殺人犯的待遇。
可還能怎麽辦呢！
他的這條右胳膊還在持續著不受自己控製的狀態。
他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自己還會幹什麽。
在大家看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靠主觀的。
他的胳膊是他自己的，怎麽會讓別人控製呢！他說出來，別人就是打死也不相信。
“爸！你們不會把舒致遠給打死吧！”
勝雪君見到警察叔叔們，已經將不輕易使用的左輪給用上了。便知道舒致遠現在的處境危險。
他有可能被/打死。
“他是一個殺人犯！為什麽不能打死？”勝鴻升麵容冷峻道。
“爸，能不能不要打死他，隻把他給抓起來就可以了！
他才十四歲呀！天才少年！死了豈不可惜！”勝雪君替舒致遠求情道。
她覺得舒致遠應該還有救。
但又突然覺得，他應該沒救了。
但，到底是不想讓他死。
“他是不是滿十四周歲了？”勝鴻升說。
“是的，滿了！”
“已經可以了！
根據我們國度的法律，滿十四周歲的人隻要殺了人，便再也不能放出來了一旦把他抓住關起來！
就算免了死刑！”勝鴻升說。
“那就把他抓住，把他關起來！
但不要使左輪開火打死他！”勝雪君說。
“他死，和被永遠關起來，對你來說，有什麽區別呢！
是死，或是被永遠關起來，你都永遠見不到他了！”勝鴻升說。
勝雪君又氣又心疼的流下了眼淚，說：“不管！反正我就想讓他活著！”
“他很有可能死在今天！被我們打死在現場！”
勝鴻升審度了一下當前的形勢，根據多年的現場辦案經驗來判斷，道。
“為什麽？”
“他現在已經成了一頭雙眼發紅的，嘴流口水的猛獸！
如果不立時殺死他，怕現場還會死兩個別的無辜之人！
這個家夥，他的身上充滿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
我覺得他很厲害！
很危險！”勝鴻升嚴肅地說。
“爸，盡量別打死他，好嗎？給我個麵子！”勝雪君急道。
她不知道，除了舒致遠之外，在往後漫長的餘生裏，自己還會不會喜歡上別人。
“嗬嗬！我的傻女兒，乖女兒！你竟然讓我給你麵子！
你可別忘了，我可是堂堂的安察局的局長！為伸張正義，保衛人民平安來著！
我可不能為了給你麵子！
那樣我就不配做一個人民公仆！”勝鴻升說。
勝雪君變得無話可說了。隻是雪白精致的麵容上淚流不已。
“砰！”
“砰！”
“砰！”
一共三聲震人心魄的響聲。
人們都以為舒致遠死定了。
舒致遠也想讓自己被三個警察叔叔用左輪將他打死。
左輪的威力自不用說。
他親眼看見三位警察叔叔每人用左輪朝自己身上開火了一下子。
他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三顆子彈撞/擊在了自己的身上。
然後，他慢慢的，小幅度的咧開撇得像老鱉蓋子一樣的嘴巴，笑了。
在這一刻，他真的感到心滿意足的，笑了。
因為他覺得，隻要自己死了，別的人就不用再死了。
他真的不想害死任何人。
可舒致遠並沒有感受到什麽疼痛。除了身上有過被三顆子彈撞/擊到的感覺之外。
“不疼？它會流血嗎？”他想。
他又想：“糟了，自己怎麽不會受傷！
難道連子彈也打不透自己的肌膚嗎？”
他沒有低頭察看自己的身上。他在想：如果自己死不了，接下來會幹什麽？還會傷害到誰？
三位警察真的要懷疑人生了。
他們怎麽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
難道自己手上的左輪被換成了假的嗎？
絕對不是！
他們覺得自己手上的左輪沉甸甸的！精鋼的質感十足。
因為已經開過火，左輪還發熱著。真的是那種用來可以擊斃犯人的武器。
他們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殺人犯舒致遠。是真的想打死他。
因為見他的一條修長的胳膊像蛇一樣在空中慢慢的扭動著，
再加上他用力的往下撇著嘴巴做著很難看的鬼臉，帶出來了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覺。
沒想到，由左輪射出來的子彈竟然打不透他身上的肌膚。
這就讓他們既感到最大的驚訝，又完全不明所以，一度覺得很夢幻。
差點兒覺得這不是活在現實中，而是在做夢。
而且，他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縱然是在極力克製的，但身體還是有些控製不住的顫/抖著。
“快打死我！
我不想活了！”
舒致遠低吼著。他那條不受控製的胳膊在空中搖動得越來越快了。
他覺得馬上還是要傷害別人。
三位警察互相對視了幾眼，互遞眼色，指了指腦袋，均點了點頭。
然後，又是“砰！”“砰！”“砰！”三聲響。
又是開了三火。
每一顆子彈都擊中了舒致遠的頭部。
但沒有一顆子彈打中他的眼睛。
可這樣，舒致遠還是沒有流血。
他的頭，像是銅澆鐵鑄。
“完了！
奈何不了這家夥了！
他到底是什麽物種？
應該不屬於地球上的吧！
他什麽時候來到地球上的我們都不知道！”
“這可怎麽辦！他可真顛覆了我的三觀！
我從來沒有想過，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用左輪打不死的人！”
“問下勝局，該怎麽辦！”
三位警察，一邊討論著，一邊撤退。來到了勝鴻升的麵前。也是警車旁。
“怎麽了，你們這麽慌張？
持拿左輪的手為什麽要顫/抖？
整個人抖得像篩糠一樣！
你們作得這個樣子，與你們的職業相符嗎！
成何體統！”勝鴻升嚴厲地說。
“勝局！
用左輪打不傷裏麵的那個家夥！
我們親眼看見，子彈撞/擊在他的身上，
無論是撞/擊在他的胸膛上還是頭部上，子彈都沒有進去。
一共往他身上打了六顆子彈，全掉在地上了！”一個警察說。
“怎麽會這樣？！”
勝鴻升感到很震驚。
“怎麽辦？勝局！”
勝鴻升迅速做出反應：從車上拿起擴聲器。
用擴聲器告訴那些站在不遠處觀看的學生們和老師：“你們快跑！
不要站在這裏看了！
裏麵那個殺人凶手是用左輪都打不死的！
我們暫時沒有辦法製服他！
你們站在這裏，真的很危險！快跑！
君君，你和他們一起跑！別呆在這裏了！”
局長這麽一喊，一群學生和老師被嚇得不行，正準備作鳥獸散。可為時已晚。
舒致遠一條胳膊伸直著，身軀彎曲著，像箭一般從教室裏衝出來了。
他避開安察局的人，衝向那群學生。
猶如一個神魔闖入人群。
嚇得一些學生跑不成，趔趄絆倒，趴在地上哭爹喊娘。
可這次，舒致遠是有明確目的的。
別的人他誰也沒有抓。隻抓住了勝雪君。將手扼住了她雪白的脖頸。
“雪君！我不想這樣！我真的不想這樣！”
舒致遠搖著頭，雙目猩紅著，麵貌猙獰，感到非常的痛苦。
他將左手緊緊的掐住了自己右胳膊上的脈門。盡最大努力的在掐著。
企圖掐得自己的右手因脈門產生出的麻疼而張開。
他現在恨不得借到一把鋒利的斧頭，將自己的右手給砍下來。
隻因為他一點兒也不想要了的右手此時正扼著他深愛著的女孩勝雪君的脖頸。
他真的害怕，這不受自己控製的右手突然扭動，而將勝雪君的脖頸扭斷。
勝雪君被嚇呆了。她想不到，舒致遠竟然會選擇殺死自己。
她還以為，這麽多人中，還屬自己最是安全。
因為舒致遠愛著自己。
縱然他發了狂，卻非失憶。他不會忘了他還愛著自己。
可他現在，緊緊扼住自己的脖子了，接下來應該會扭斷自己的脖子。
勝雪君既感到害怕，又感到傷心。淚流不已。
因為脖子被扼著導致呼吸不順暢，而一張雪白的臉蛋上憋得有些紅。
“雪君！對不起！”舒致遠下撇的嘴巴流著口水，搖著頭說。
勝雪君沒有說話，隻是眨巴了一下美麗的丹鳳眼，晶透的淚水不止。
“你這家夥！快放開我的女兒！”
勝鴻升見自己女兒有了生命危險，不顧一切的衝上來，將一把左輪抵住了舒致遠的太陽穴。
“快放開她！不然我一……”
“爸！不要開火！求求你！”勝雪君因脖頸被扼緊而艱難的大喊。
“傻女兒！都這樣了，你還不讓我打死他！”勝鴻升怒道。
“爸！我愛他！我真的愛他！
他是我這一生唯一不變的所愛之人！
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勝雪君怕說得晚了，就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不顧現在自己才十四周歲，屬於早戀。
終究是把自己藏在心底最深處，最重要的情話當眾說出來了。
她的絕世容顏上淚水漣漪。
“爸爸！我也愛你！你是我最愛的人！還有媽媽，我也最愛她！
你們和舒致遠，都是我最愛的人！”
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會被舒致遠扼斷脖頸。所以趕快把這些她想要說的話說出口，讓這些飽含最真摯情感的話語留在人間。
舒致遠的心都要碎了。
“啊~~~~！雪君！”他小幅度的張開往下撇得像老鱉蓋子一樣的嘴巴，發出撕心裂肺的低吼。
“君君！你不會死的！爸爸一定救下你！”勝鴻升也哭了。
“砰！”
他十分用力的將精鋼所製的左輪的直筒緊緊地抵住舒致遠的太陽穴，
恨不得讓它們之間不留一丁點兒縫隙，而扣動了扳機。
而在他扣動扳機的同時，舒致遠將自己的舌頭盡量吐出來，用牙齒緊緊的咬住了舌根，並用盡所有力氣的咬下去。
是的，他要咬舌自盡。
他寧願自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