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線索
五名雜役弟子失蹤，不是事。
妖神宗雖然不禁止弟子們互相之間比試，哪怕下死手，隻要事先有過約定，也並無不可。
可是一點緣由都沒有，就白死了五個弟子，這種事放在哪個宗門都不可能視而不見。
這件事當晚就被上報給了宗主，是掌管雜役院的外門弟子錢曉親自上報，再由各級層層轉達的。
據是錢曉讓那五名弟子前往後山靈泉處取水，但是整整一都不見人回來，等他派人再去探查的時候，找到的隻有五具屍體。
刑罰殿的人行動了起來。
他們第一個帶走的，就是錢曉。
在一間暗淡的監牢裏，錢曉被捆在一張椅子上，渾身上下盡是血痕。
負責審訊的是刑罰殿執事郭忠，他因為做事一絲不苟，從不講情麵，而被妖神宗的弟子們所畏懼。
錢曉自然聽過郭忠的大名。
所以他現在害怕到了極點。
“你是，你隻是讓那五名弟子去靈泉取水，其餘的事情你都一概不知？”郭忠冷冷的看著錢曉，他手中還提著一條鞭子，鞭子上有倒齒。
這是刑罰殿的人為了審訊專門製作的鞭子，一鞭下去，皮開肉綻，傷口深可及骨。
“是，弟子隻知道這件事，其餘的真的與弟子無關。”錢曉奄奄一息的道。
他已經被審訊了整整一，滴水未進，還要時不時挨上一鞭子。
能撐到現在，除了這子真有點骨氣之外，或許還有此刻就在刑罰殿之外的錢長老的原因。
郭忠微微皺眉，“錢忠，你應該知道，我就算將你打死了，錢長老也拿我刑罰殿毫無辦法。”
“就算是刑罰殿，也不能誣陷別人！你這般審訊我，我就算是招了，那又何屈打成招有什麽分別？”
錢曉一副大義凜然的神情，就好像他受了大的委屈一般。
見此，郭忠暫時停下了審訊，離開了監牢。
此時此刻，刑罰殿長老任一慶就在監牢之外等候著，妖神宗很久沒出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哪怕死的隻是五個雜役弟子，但也足夠任長老重視。
“怎麽樣？”
“回長老的話，還是沒有結果。”郭忠無奈的搖頭。
在任長老的身旁，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老者麵色不善。
“既然沒有結果，還不將我那孫兒放了！”
山羊胡子就是錢長老，是妖神宗外事殿的首席長老。
論地位，錢長老還要在之前的田敏芳田長老之上。
可即便如此，任一慶也不準備放人，在宗門內他的地位並不比錢長老低，更何況他身為刑罰殿首席長老，怎麽可能因為別人一句話，便徇私枉法？
“等事情查明白了，我們自然會放人。”任一慶不鹹不淡的噎了一句。
他又對郭忠問道：“此事可還有其他線索？”
“後山靈泉平日裏不會有弟子前去，隻有負責看管藥園的弟子還需要每日前去挑水灌溉。”
“那藥園弟子呢？怎麽不抓起來？”
郭忠解釋道：“那看管藥園的弟子隻有識氣三重，而且是一個月前才剛剛加入宗門的，而死去的那幾名弟子，最弱的也有識氣境中期。”
“那又如何？哪怕不是他做的，他每日都要去一趟靈泉，難保不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去把人帶來！”任一慶大手一揮。
“遵命。”
秦望楚並不知道他已經被盯上了。
此時正值深夜，他正抱著一壺酒，坐在月光下自斟自酌。
他的心情有些煩躁。
不是因為殺人，殺人之事他輕車熟路，算不得什麽。
而是因為，他愈發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迷茫了。
“進了妖神宗，可我又該從什麽地方查呢？朱氏兄妹如果他們當年在妖神宗也是默默無聞之輩，那我又該如何是好？”
來妖神宗，是秦望楚的衝動之舉。
他隻是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麽，於是就像是抓著一根救命稻草般，來到了妖神宗。
可真到了這裏，他卻發現這跟他原本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就在秦望楚迷茫的時候，一道身影突然在他身旁悄然浮現。
秦望楚微微一驚，扭頭看過去，發現來人竟然是宗主馮思淼。
“見過宗主。”他連忙起身行禮。
“不必了。”馮思淼微微擺手，目光眺望著遠方，卻道：“你答應過我，不會在我妖神宗惹是生非。”
秦望楚知道，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於是他反問道：“宗主來之前，可曾查明事情的起因經過？”
“了解過一些。”
“那麽，倘若換做宗主是我，在三番兩次被個識氣境的弟子挑釁之後，又該如何是好？”
秦望楚臉色一正，繼續問道：“修士以實力論輩分，我身為陰陽境後期修士，便是宗門內的長老也隻能與我平輩論交，倘若我真的被幾個識氣境的弟子羞辱了，宗主覺得，這是我一個人的事嗎？
而且宗主既然了解過一些，那也應該知道，在此之前，我已經三番兩次的忍讓過了。”
馮思淼聞言，沉吟片刻，最終卻擺了擺手。
“此事不再提，隻是識氣境的輩而已，死幾個也無傷大雅。”
這便是高階修士的霸道之處了。
至於那五個識氣境弟子如果知道秦望楚的真實修為，還敢不敢犯禁，這卻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問題。
從來都沒有什麽不知者不罪，講道理的前提，是平等。
馮思淼從懷中取出一份文卷，交給了秦望楚。
迎著秦望楚不解的目光，他道：“一個月前送走你父親後，我專門托人去朝廷要來了八年前那件事的紀錄文卷，你在查那朱氏兩兄妹是吧。”
“沒錯。”
馮思淼點點頭，道：“你手中那份文卷，便是當年朱氏兄妹在妖神宗時的一切的，你的沒錯，他們的確是來自妖神宗的，但不是通玄界的妖神宗。”
秦望楚聞言一驚，卻沒有著急翻閱手中文卷，而是問道：“宗主不是不會幫我嗎？”
“這不是幫你，而是我身為通玄界妖神宗的宗主，這是我的責任。”
馮思淼道：“我妖神宗向來不參與人妖兩族的爭鬥，朱氏兄妹犯了門規，造成惡果，雖然這是他們自己的罪行，但他們總歸是出身妖神宗的。”。
話音落下，馮思淼便悄然離開了。
秦望楚對著馮思淼離開的方向深深一躬，隨後打開了手中的文卷，細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