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出逃
伊莎貝拉說這話時，語氣中透露出掩飾不住的傷感，毛頭等人都沉默不語，盡管大夥呆在一起的時間不過幾月，但在這冰冷的世界中培育出來的友情，自然比平時更深入人心。
就在此時，突然嘭的一聲，防盜門外響起異常的聲音，像是有人跌倒地上，徐常歡趕緊吹滅蠟燭，輕聲問道：“顧大哥，你們上來的時候關好了門沒有？”
顧江川壓低聲音：“肯定是關好的。”
李華勝離門最近，湊到貓眼向往張望，猛然間一聲槍響，他仰頭便倒，還沒有來得及叫上一聲，一隻眼睛也被洞穿，成了個血洞。
“啊！”劉倩倩控製不住地尖聲大叫，毛頭忙一把捂住了她。
眾人還沒有從驚駭中清醒過來，打破的貓眼裏被塞進一根拇指粗的鐵管，嗤嗤嗤的響聲中，有液體被擠壓噴進屋內，隨即，人人都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汽油味道。
門外響起一個聲音，隔著防盜門也能聽出張狂：“我是廣場那邊的老大，沒死的要想活命，都出來投降吧！否則馬上開火引燃汽油！把你們像老鼠一樣一鍋端。”
徐常歡一揮手，急道：“快！先躲進洗手間！”
幾個人擠在洗手間裏，張靜波趕緊拿毛巾堵住了門縫，片刻，門外轟的一聲，大家雖然看不到，但都知道，客廳肯定也是火光熊熊。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徐常歡推開洗手間窗戶，“快把皮帶都解下來，吊我下去。”
這時生死隻在片刻，幾個男人解下皮帶，和洗手間裏的涼衣繩絞成一股，吊了下去。
徐常歡和顧江川先後吊到樓下，兩人抽出武器，來到客廳門後，從貓眼裏望出去，之間樓道裏跳躍的火光，映照出七八個男人猙獰的麵孔。
兩下相視一點頭，猛然推開防盜門，同時開火。
接連不斷的槍響聲中，門外的男人猝不及防，統統中彈倒地，一男子腹部中彈，一時未死，苦苦求饒：“別……別開火，這不關我的事……”
他指著躺在身邊，頭下腳上，倒在樓道中的一男子道，“老大……他逼我幹，我不得不幹呀！我以前也是好人呀！”
“這矮胖子就是老大？”徐常歡有些詫異，果然人不可貌相。他心想，這個世界的話語權，歸根結底是腦袋的較量。這人看起來一臉猥瑣樣，卻成了老大。
這時大火越來越旺，徐常歡也沒有時間和男子羅嗦，他抬手一下斃了男子。
也許男子說的都是真的，他確實是被逼無奈才幹壞事，但這又有什麽關係呢？如今的條件下，腹部中彈，就算徐常歡不下殺手，他也隻有死路一條。
屋裏大火燃到此時，防盜門也熱得發燙，幸好徐常歡帶有鑰匙，他打開門，衝裏麵大叫：“錢大海，你們快出來！”撲鼻一股火麵，燎得他接連後退。
洗手間的門一下打開，錢大海幾人用衣服蒙著頭，一窩蜂地逃出了門。
來到樓梯拐角，錢大海膽戰心驚地說：“要不是洗手間有一缸子的存水，光靠衣服蒙頭，也逃不出來。”
張靜波看著樓道中的屍體，咒罵道：“這幫王八蛋，真是惡有惡報，我們都不找他們報仇，他們反倒打上門來，這下好了，連命都丟了！”
瑪利亞被大火燎去了一頭長發，衣服燒出兩個洞，此時兀自心驚膽戰，說道：“別說了，先隨便去哪家，找衣服……換吧。”
徐常歡道：“你們三個女人先去換衣服，我們再搜查一下樓上，以免有漏網之魚。”
幾個男人上上下下搜查了一道，確信再沒有人後，才放下了心。
眾人又下了幾層樓，走進瑪利亞三女換衣服的人家，徐常歡從窗戶裏看出去，見樓上熊熊的火光，映得街道上忽明忽暗，又引來大群的喪屍聚在樓下，要等它們走散，恐怕又要一兩天的時間了。
……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徐常歡醒過來，揭開被子來到窗前，任由初升的朝陽照在臉上，暖洋洋的，讓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一刻的輕鬆與寧靜。
兩天以來，樓下的屍群散得差不多了，不出意外，大夥今晚就要離開魔都了。
晚上八點，九個人背起早也準備好的簡單行囊，下到一樓。
徐常歡走在前麵，隔著樓道門朝外張望，蕭索的街道上，十幾道黑影在樓前蹣跚徘徊，一陣晚風吹過，掠起一隻女屍長長的頭發，露出它滲人的慘白臉皮。
徐常歡吸一口氣，慢慢推開鐵門，一刀幹掉女屍，其餘喪屍三麵圍來，一行人趕緊順著牆腳，快速朝街尾跑去。
大夥穿過兩條街道，來到黃浦江邊，他們上次使用的木船，還靜靜地停在岸邊。
稍稍鬆了口氣，九人一個接一個地蹬上船去，張靜波解開繩子，木船順流而下。漂了兩個多小時，出了城區。
郊外的夜空幹淨明朗，空氣裏彌漫著草木的清香，伊莎貝拉大口呼吸著，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劉倩倩長歎一聲：“空氣真是甜啊！”
瑪利亞說：“我都快忘記了，郊外的夜空能這樣美！”
木船又漂流了好大一會，越過了蔬菜基地，這時，大家隻有靠船登岸了，因為前方的大橋，被一艘輪船撞塌了，像條大蛇堵住了江麵。另外江水再往前就匯入了大海，和他們行進也不是同一個方向。
一行九人上了岸，順著一條公路朝前走，三個女人走在隊伍的中間，四野一片死寂，隻聽得到各人趕路沙沙沙的腳步聲音。
顧江川看著黑沉沉的夜，說道：“光憑兩條腿趕路，要走到貴州得猴年馬月，我看，還是想辦法發動一輛車。”
不用顧江川提醒，徐常歡早有這個打算，隻是大家一路走來，雖然公路上汽車不少，但想要發動一輛長期閑置的汽車，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汽車電池裏的電，早漏得一絲不剩。
毛頭試圖推車啟動汽車，但試了好幾倆，也沒有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