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死城夜色
徐常歡笑一笑，又將窗戶打開，迎著風雨站在窗前，頓覺胸廓間充滿了清氣。
兩人呆了一會，來到次臥，一推開門，就聽到嘀噠嘀噠的聲音，牆上掛著一麵時鍾，隻是表盤上也蒙了一層淡淡的灰塵。
白落梅道：“也是怪了，窗戶和房門都關得好好的，也會上灰。”
她一邊說著，來到書櫃邊，拿起一本雜誌撣去灰塵，翻了翻，又索然無味地丟到一邊。
徐常歡坐在小床上，一倒躺下，見天花板上裝飾著日月星辰，很有創意。看了一會，說道：“肉燉得差不多了，回去吃飯吧。”
吃過一頓美味的早餐、或許叫午餐更適合一些，因為飯後已經午後一點了。兩人帶上武器，下到院子裏閑逛。
小區院子裏，有幾部健身器材，這幾乎成了每座小區的標配。
兩人撐了幾下雙杆後，感覺有些無味，幹脆爬到上麵坐著，徐常歡環顧四周，沒人管理的花圃裏麵，草木瘋長，一叢草莓的嫩條，蔓延爬出花圃，在地磚的縫隙裏又紮下了根。
幾株楊柳，樹葉青綠，風兒吹過，搖曳出一樹的蔥蘢。白落梅低聲吟道：“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下去走走。”徐常歡跳下地麵，伸手接白落梅下來，兩人順著一條草徑，抄小路橫穿過小區，走過一棟高樓後時，猛不丁的一聲屍嚎，驚了兩人一跳。
一扇窗戶後麵，兩隻喪屍趴在玻璃上，撓著玻璃，徒勞的朝他二人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白落梅道：“要不咱們什麽時候開始，也把困在屋子裏的喪屍清除幹淨？”
徐常歡搖搖頭說：“沒有這個必要，隻要它們出不來，大家就相安無事。再說了，張靜波不在，要撬開那些防盜門，就很不容易。”
白落梅說：“當時真該向他學習學習，怎麽開鎖。”
徐常歡笑一笑說：“省省吧，又不缺吃，又不缺穿的。幹嘛非要打開那些門。”
白落梅說：“我隻是擔心，這困著的喪屍裏麵，又有進化成夜魔的。”
徐常歡說：“進化的概率很小，以後真有變成夜魔的，再說吧。”
兩人說著話，繞過樓房，見對麵另一棟高樓的一樓，是小區物業辦公室，於是信步走了進去。
辦公室房門一直敞開的，擋不住風，地上都是卷進來的落葉和雜物，兩台電腦屏幕灰仆仆的。
白落梅拉開辦公桌抽屜，笑道：“以前坐在這張桌子前的員工，肯定是個妹子，瞧，這麽多零食。”
她一邊說著，撕開一包薯片，吃了一片後道：“唔，味道不錯，你也嚐嚐。”
徐常歡伸手夾一片吃了，忽聽裏間辦公室裏哢嗒一響，像是杯子滾動的聲音。
“有喪屍！”他低聲警示白落梅，自己抽出匕首，輕輕將門推開一條縫隙，見一隻女屍頂著一張死人的臉，猶如被半透明肉膜覆蓋的雙眼裏，隻有空洞和茫然。
或者“茫然”這兩個字也用不上，因為這也是一種情感，但死人怎麽還有情感呢？
女屍在裏間辦公室走來走去，雙腳踢到杯子的時候，就發出響聲。
徐常歡趁它背對自己的時候，推開門快步掩到它身後，左手抓住頭發，右手的匕首捅進了眼窩。
這間辦公室裏，一股屍臭中人欲嘔，徐常歡趕緊退出來拉上房門，說道：“到別處看看。”
這座小區占地不小，建有十七八棟樓，夠兩人消磨一天時光了。
再往前，是小區地下停車場，徐常歡彎腰望進去，見入口不遠處，停著一輛勞斯萊斯，他嗬一聲道：“沒想到還有一輛豪車，想辦法啟動試試。”
白落梅道：“還不就是一輛車，有什麽好試的，我不去。”
徐常歡聽她怎麽一說，也感覺沒有什麽意思，開豪車，其實麵目的功利超過實用價值，這城裏又沒有別人，炫耀給誰看？
兩人繼續溜達，走過一處網球場後，來到小區超市門前。隔著兩扇玻璃大門，見裏麵貨架整齊，商品儼然有序，沒有動過的痕跡。
徐常歡一推門，沒有推開，看來這家超市在屍變當天沒有營業。
他四處看看，見旁邊一輛汽車下有根鐵棍，走過去撿在手中，鐵棒一頭隱隱有血跡，或許曾經被某人用來當作武器。
徐常歡把鐵棍插到兩扇玻璃門中，別開了門，兩人走進去，見超市麵積不大，一眼望到了頭。
他拿起一聽紅牛，啪的一聲打開，正要遞給白落梅，忽聽超市另一頭，哐當一聲，有什麽東西掉在地上。
白落梅奇道：“是什麽？老鼠嗎？”
徐常歡也感到奇怪，超市一眼望通頭，也沒有看見老鼠啊。
兩人走過去，才發現超市盡頭有道小門，聲音就是從裏麵傳出來的。
門從外麵扣上，徐常歡心想，是誰被反鎖在裏麵了？打開門，一個矮小的身影走了出來。
兩人看見了，心裏都是一痛，這小小的孩童屍變之前，不過也就七八歲大小吧。
徐常歡抽出匕首，了結了它，殺了這麽多喪屍，這次或許是令他最痛心的了。
“回去吧。”徐常歡道。
兩人走出超市，外麵的陽光依然明媚，幾隻麻雀飛在樹梢，嘰嘰喳喳地叫得正歡。
回到屋子，徐常歡拿了一本雜誌躺在床上，翻了幾篇後，卻是一個字都沒有看進腦海，他把書本一扔，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等再次睜開眼睛，隻見屋裏朦朦朧朧的，一抹月光透過窗戶，冷冷地撒在地上。
他抬腕看表，也是半夜一點，走到客廳，見茶幾上擺著碗筷和中午吃剩的燉野豬肉。想來白落梅見他睡著，沒有打擾他。
徐常歡走到沙發前坐下，摸出一根香煙點上，煙頭一明一暗間，心裏是說不出的惆悵。
他坐了一會，又翻身躺下，看著城市夜空的一輪明月，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找點什麽打發時間呢？徐常歡正想著的時候，次臥門吱呀一響，白落梅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