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誤殺
徐常歡探頭一看,微微一驚,兩頭夜魔對著一道門,不停地用手、用頭去撞門。
端起柯爾特武器,仔細瞄準,徐常歡一扣食指,噠噠噠的槍聲中,一頭夜魔被爆頭倒地,另一頭夜魔狂奔過來。
但柯爾特的火力何等的凶猛,這頭夜魔還沒有跑到跟前,也被彈雨射得千瘡百孔,腦袋開花,一命嗚呼。
重新換上一個彈匣,徐常歡警戒著來到那扇門前,他敲敲門,試探著喊:“裏麵有人嗎?”
門後沒有人回應,徐常歡又叫了一聲:“別害怕,我是活人。”
“有……有人。”
一個女人痛楚的聲音中帶著驚喜。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片刻,防盜門打開了。
門後是一間儲藏室,桌椅板凳、食品箱子到處都是,隻有兩個不大的通風窗漏進陽光。
門內門外兩個人,在看清了彼此的相貌後,突然都啊的一聲,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徐常歡做夢也想不到,懷中抱著的人,竟是周海蘭。
原來周海蘭悄悄離開林更生以後,就在這空城裏深居簡出,不時變換居所。
她昨天外出尋找糧食和物資,沒想到卻被夜魔循著氣味跟了上來。
周海蘭射擊打死兩頭夜魔,自己也被一頭夜魔臨死一撲,抓傷了手臂。
徐常歡摸著周海蘭的額頭,感覺異常滾燙,心中一酸,看來剛一重逢,又要麵臨生死離別了。
周海蘭本已奄奄一息,正準備飲彈自盡,沒想到能在臨死前和故人重逢。
她驚喜交集,一陣眩暈後,感覺更加疲憊了,縱然大口大口的呼吸,胸口仍然弊悶得難受。仿佛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對此時的她來說,也成了一種奢望。
“我……我快不行了……”
周海蘭用盡全身力氣,斷斷續續地道,“能在臨死前看到你,我……我很欣慰,最少……最少我不是一個人孤獨地死去。”
徐常歡緊緊握住周海蘭的雙手,已經忍不住淚流滿麵。
“不,不要這樣……”明知一切無可挽回,徐常歡仍然禁不住的祈禱,“上帝呀,不要將她帶走!”
周海蘭的喘歇的聲音越來越急促,但她縱然用盡全身力氣,胸膛也像破風箱一樣吸不進一口氣。
徐常歡知道她快支持不住了,心中悲痛到了極點。
周海蘭閉上眼睛:“殺……殺了我!”
徐常歡渾身一抖,觸電似的搖頭:“不,不,不不不!!!”
周海蘭慘然一笑,笑容裏是無窮無盡的蒼涼:“你……你我都知道,我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弱,也越來越模糊,發出“嗬嗬”的聲響。
徐常歡一聲長歎,一隻手摸向後腰,抓住了武器的槍柄。
親手殺掉一個熟悉的朋友,那感覺隻能用痛徹心扉來形容。
其實有那麽一瞬間,徐常歡心想,要是趕回疾控中心拿來海石酸鹽,周海蘭會不會有一線生機呢?
但想著關小青的結局,徐常歡還是在心裏否定了這個念頭,不人不鬼的活著,周海蘭隻會更加痛苦。
再說了,死去,在這荒涼的末世來說,誰說就不也是一種解脫呢?
一聲槍響,周海蘭身體猛然一抖,離開了這個世界。眼角掛著一顆戀世的淚。
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道,徐常歡癱軟在地上,渾身力氣正在消失,就如同背脊骨被抽了一樣。
“但是……”徐常歡好半天後,自己安慰著自己,“周海蘭畢竟走得不孤獨。”
擦去無法抑製流出來的淚水,徐常歡重新站起來,不管怎麽樣,還得繼續尋找薑薇和範澤言。
下樓來到馬路上,耀眼的陽光讓徐常歡感到了一絲溫暖,他振作精神,繼續駕駛運兵車尋找高樓。
下午四點,裝甲運兵車停在一棟大樓前,徐常歡下了車,見大樓門前有一個地下過街通道,他彎腰朝通道內瞄了一眼,忽而看見一頭梅花鹿死在地上,大大的眼睛死不瞑目。
徐常歡下了幾級台階,用電筒朝通道深處照進去,裏麵黑黝黝的,隱隱能看到地下通道另一頭的亮光。
“裏麵或許藏著夜魔。”他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掏出三枚手雷,拔了引信扔進去。自己躲到一側。
轟轟轟
手雷爆炸的聲音,在地下通道裏顯得有些沉悶,中間夾著嗷嗷嗷的慘叫。
徐常歡會心一笑,又丟了幾枚手雷進去,他現在非常享受這複仇的快·感。直到裏麵再沒有傳出可疑的聲響。
徐常歡拍拍手,踏著台階回到馬路上,接下來該搜索這棟大樓了。
他抬頭看了看,大樓一側門柱掛著幾塊木牌,有匯江市城市綜合管理局、匯江市醫藥局、匯江市全民衛生管理局、匯江市醫生協會……看來在這棟大樓辦公的單位還不少。
他端著柯爾特武器走進大堂,順著樓道往上走,一層層的搜索上去。搜到七樓的時候,天色漸漸發暗。徐常歡心想,搜完這一層就該收工了,要不沒有時間找晚上過夜的地方。
徐常歡推開七樓的防火門,聽到走廊深處隱隱傳來喪屍的嚎叫,他全神戒備,一步步地往前走去。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的情況。
就在此時,他右手邊一道房門內突然竄出一道黑影,徐常歡一驚之下,食指下意識的一扣扳機,噠噠兩聲槍響,黑影啊的一聲大叫,倒在地上。
徐常歡一驚更甚,這呼痛的聲音明顯屬於人類,再定睛一看,果然是人,一名禿頭的中年男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徐常歡趕緊蹲到男子身邊,見他胸口洞穿了兩個槍眼,汩汩地往外冒血,眼見是活不成了。
男子張開嘴巴,又是憤恨,又是害怕,他被打穿肺部,話也說不出來了,突然一口鮮血噴將出來,含恨而死。
一天之中,看著兩個活人永遠離開這個世界,這種打擊豈是活在文明世界的人所能理解的?
徐常歡心裏愧疚不已,他哪兒會料到,走廊深處就有喪屍在叫,怎麽就會有人突然冒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