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原始的忠誠
楊教授嗯了一聲:“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走吧,出去走走。”
兩人出了帳篷,來到洞外,坐在門口的一片草地上。徐常歡抬頭看,深藍色的夜幕下月明星稀,通透得令人心悸。
又想起了和關小青在廢棄基地望星空的時光,幽幽地道:“夜空還是這片夜空,隻是她也許再也看不見了。”
楊教授沉默片刻:“給我一支煙吧,好久沒有抽了。”
徐常歡掏出香煙,給楊教授點上,想起在西川新城看到的那怪人,說道:
“教授,我昨天在西川看見一個活人,他混在喪屍群裏麵,看起來癡癡呆呆,可是喪屍卻不咬他,好像當他是同類似得。”
楊教授哦一聲,奇道:“還有這種事情?”
徐常歡點點頭:“我本來想抓他回來給你看看,可惜一不留心,被他走了。”
楊教授道:“那人能在屍群中安然無恙,不是塗抹了喪屍的血肉吧?”
徐常歡回答說:“他身上髒兮兮的,樣貌都看不清,不過好像沒有汙血。”
楊教授沉吟道:“以後要是能看見他,一定給帶回來。說不定我能在他身上,找到在屍群中‘隱身’的方法。”
徐常歡點點頭,說道:“就隻怕他到處亂走,想要找到和大海撈針差不多。”
楊教授道:“憑運氣吧。有些事情不可強求的。”
兩人談了一會話,忽聽遠遠地傳來一聲夜魔的嚎叫,楊教授道:“回去吧,別讓那些家夥給發現了。”
回到洞內,徐常歡看著頭頂明亮的燈光,說道:“教授,我覺得鐵門上應該拉一塊黑布,免得燈光從門縫裏漏出去。”
楊教授嗯一聲道:“確實,以前倒是忽略了,隻想著荒山野嶺,也沒有什麽可防備的,剛才聽到夜魔的嚎叫,確實該拉上一塊黑布。”
他說著叫過一名男子,讓他馬上拉起黑布。
山洞裏麵沒有大塊的黑布,那男子就用汽車帳篷代替,遮光效果比黑布更好。
兩人來到楊教授住宿的帳篷,徐常歡道:“教授,洞口的鐵門是你們自己安裝的嗎?”
楊教授搖搖頭:“不是,我們發現這山洞的時候,鐵門就有了,隻是鏽蝕得嚴重,是王海峰帶人去城裏找來油漆,重新油漆的。”
徐常歡說:“這深山老林的,是誰會在這裏裝道鐵門呢?”
楊教授說:“這就不知道了,不過這鐵門很厚,洞內又寬敞,倒是個不錯的地方。”
這時,趙欣瀾揭開門簾進來,臉上似笑非笑地道:“救世主,大夥請起出去一趟。”
楊教授奇道:“什麽事情?”
趙欣瀾道:“您出去就知道了。”
楊教授笑一笑:“搞什麽鬼?”彎腰出了帳篷。
楊教授一出帳篷,燈光隨即滅了,徐常歡一驚,這是什麽意思?但隨即有燭光亮起,有人帶頭唱到:“祝您生日快樂,祝您生日快樂……”
徐常歡這才明白過來,敢情今天是楊教授的生日。
山洞內歡天喜地,楊教授站在一張粗糙的桌子前,桌子上有一塊圓圓的蛋糕插著紅燭。蛋糕是白麵做成,並沒有奶油。
燭光映照下,楊教授的眼睛裏有淚光閃爍,他含笑道:“謝謝,謝謝,真的很謝謝你們大家。”
趙欣瀾祝賀道:“願救世主身體安康,福如東海。”
又有人補充道:“長命百歲!萬事如意!”
徐常歡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心想:“能夠在末世裏活到長命百歲,該是件多麽困難的事情啊。”
楊教授笑中帶淚,在一片祝賀聲中吹滅了蠟燭,隨即電燈重新打開,十幾個女子端上了豐盛的酒菜。
山洞內轉眼間觥籌交錯。
錢大海端著酒,臉上笑開了花。
他端起酒杯,來到趙欣瀾麵前,這女人有種成熟的美,完全不同於少女的青澀。
“美女,幹一杯怎麽樣?”錢大海笑嘻嘻地說。
趙欣瀾為了操辦楊教授的生日聚會,把對王海峰的牽掛盡量埋藏在心頭,錢大海親近卻不端莊的態度,讓本就焦急的她更加煩躁。
她騰地一下站起來,兩手封住錢大海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你最好給我滾遠一點!”
這一幕正好被鄰桌的顧江川看到,他趕緊走過去,拉過錢大海道:“錢老兄,你陪我喝幾杯呀。”
錢大海臉色難看,氣鼓鼓地跟著過來,坐下喝酒。
徐常歡道:“錢大哥,你招惹誰不好?人家現在正憂心忡忡的,你不是自討苦吃嗎?”
伊莎貝拉端起酒杯:“來,幹杯幹杯。”
一場風波看似消匿於無形之中。
生活在末世中的人們,很少有真正開心的時刻,這一晚上大夥放懷暢飲,山洞內喜慶騰騰。
山洞外麵,又是另一番景象,這一晚月黑風高,山風吹過樹梢,發出地獄一般的嗚咽聲音。
一片亂石後麵,兩隻泛著綠光的野獸的眼,死死盯著山洞鐵門裏露出的一絲燈光。那是掛在鐵門後的貨車帳篷,因為上沿沒有繃緊,讓燈光泄露了出去。
這雙綠色的眼睛,屬於刀疤夜魔,它因為進化出了一點智力,成為了關小青得力的助手,對於關小青,刀疤夜魔有種本能而原始的忠誠。
就是這種忠誠,驅使刀疤夜魔像獵狗似的一直在追尋關小青。
這種“忠誠”,和人類理解的忠誠完全不一樣,人類的忠誠是基於精神,而這種忠誠,更像是一種潛伏在血液裏的本能。
別的夜魔,智商還沒有達到追尋關小青,然後回去報告的程度,所以刀疤夜魔隻好親自出馬。
它這時凶悍地盯著那一絲燈光,鼻子裏隱隱地捕捉到了那熟悉的味道,幾次就欲猛撲上去,把一切撕成碎片,但它渾渾噩噩的腦袋中,似乎有一根繩子綁住了它的手腳,告訴它,這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