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疑點重重
褚南歡沒想到趙煜晗竟會如此強硬,頓時心裏的那股倔勁兒也衝了上來。
她還不信治不住他了!
膝蓋迅速往回一收,抵在趙煜晗腰腹上用力往側麵一頂,趙煜晗一時沒防備,被褚南歡來了這麽一下,大半個身子突然倒向床外,嚇得忙睜開雙眼。
驚慌失措下趙煜晗鬆開褚南歡的手腕想扶住床板,卻已經來不及了,一大半身子都倒了下去,上半身也連帶著翻了下去。
伴隨著趙煜晗的驚呼聲,褚南歡隻聽“咚”地一聲悶響,都有些不忍心去看床底下的趙煜晗。
偷偷探出頭,一臉抱歉地說:“那個.……我身上有傷,你壓疼我了。我這樣也算是‘正當防衛’吧!”
趙煜晗一臉震驚地看著褚南歡,真是氣也不是、惱也不是。
這十八天他一天比一天絕望,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就這麽算了吧,拿把刀在腕子上這麽一抹,一切就都結束了。
就算自己先回去了,也不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可是內心又不想就這麽放棄,萬一褚南歡還活著呢?萬一她為了他還在堅持呢?
當她回來時發現他已經不在了,一定會對他失望的吧!
那他在現世還有什麽臉再見她?
抱著這樣的想法勉強支撐著自己繼續尋找褚南歡的蹤跡,從荔江上遊一直尋到下遊,每一艘船都不放過。
無數次地看錯,無數次地失望,就在他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總算等來了她的消息。
快馬加鞭地趕來,生怕這隻是一場夢。
進了營帳看到熟睡的褚南歡,丟失了許久的心跳終於在那一霎恢複了過來。
看著眼前人消瘦的麵容、染血的衣衫、還有手心裏刺目的傷痕.……一切的一切無一不在撕扯著趙煜晗的心。
輕輕翻開她的袖口,一道道傷痕赫然入目,令他不忍再看。
知道她這段時日定是受了無法想象的苦,可現實永遠更加殘酷,讓人猝不及防。
此刻的趙煜晗才真正感受到什麽叫‘揣在兜裏怕丟了,捧在手中怕化了’。
想擁她入懷再也不放開,又怕驚了她的夢,觸了她的傷;想即刻帶她遠走高飛,丟下這身份和責任,可又怕傷了她的心,負了她的意。
心裏閃過無數個念頭,隻要是能讓她不再受傷、不再難過,什麽事他都願意去做。
可當她醒來時,再次看到她明亮的眼眸,竟把一切都忘了,腦子裏想的什麽自己也記不得了,身體不受控製地隻想把她嵌入胸膛。
有千言萬語想對她說,出口時卻隻化作寥寥兩字,想聽她傾訴,想聽她抱怨,想讓她在自己懷裏大哭一場。
可等來的卻是她如此輕鬆的調侃。
自己的眼淚都快決堤了,她竟還有心思嘲諷他?
一時又惱又氣,隻想立即就要了她,誰讓她如此沒心沒肺!
可他萬萬沒想到一時疏忽竟被褚南歡一腳踢下了床,摔下床的瞬間他竟還在慶幸,褚南歡有這等力氣說明她的身體沒有太虛弱,皮外傷隻要好好調養終會痊愈。
卻見褚南歡探出頭更加肆無忌憚地開他的玩笑。
氣惱的同時心裏還隱隱有些不安——褚南歡似乎和以往不大一樣了。
以往的褚南歡會生氣,會無奈。
若是以前他強吻褚南歡,換來的要麽是她暴力地回擊,要麽是她冷漠地無視。
可如今,她同樣會拒絕,卻不再認真,不再計較,隻是當作玩笑去看待。
趙煜晗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但他知道,褚南歡的變化和她失蹤的這些時日有關。
冷靜下來後,趙煜晗站起身對褚南歡厲目而視:“這些天你都和誰在一起?”
褚南歡盤腿坐在床上歪著腦袋皺眉道:“喵兒沒跟你說嗎?我是被她師父救了啊!”
“她師父?”趙煜晗眯起桃花目,“你是說她師父恰巧路過就把你救了?”
“不然呢?”褚南歡的目光甚是坦蕩。
趙煜晗湊近褚南歡,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她師父不但把你救了,還殺了廖杭傑和傀魘司的人,手段殘忍且幹淨利落。可據徐喵說她師父已年逾百歲且一直在深山遊曆,你覺得這合乎常理嗎?”
“不合乎!一點兒也不合乎!當我得知那老頭兒已經一百二十歲有餘的時候,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他看著比我爸都年輕!可事實就是如此!”
褚南歡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從表麵上看,還真看不出什麽破綻。
可趙煜晗卻覺得這件事太詭異了,首先徐喵的師父如果是路見不平,那麽救出褚南歡就好了,沒必要將所有人都殺了,更何況魘者還是去救褚南歡的。
就算雙方有什麽誤會,事後也該將褚南歡送回來,可事實卻是將褚南歡帶到了更遠的地方。
再者,徐喵的師父和魘者胸口所留下的‘江匪’二字又有什麽聯係?
趙煜晗看褚南歡的神情,就知道一時半會兒是問不出來什麽的,隻能等著日後再慢慢套她的話。
好在她是回來了,無論如何,她心裏還是有他的,這就夠了。
輕歎一聲,想看看褚南歡身上還有什麽傷,不想褚南歡竟怒目質問他為何不去?碩關找她。
趙煜晗被問得一愣,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我……我雖沒去?碩關,可許睿帶著人馬去了啊!”
“許睿?”褚南歡心說不會呀!這麽多人怎麽可能找不到她?
尋思了片刻,又問趙煜晗:“許睿是什麽時候帶人去的?碩關?”
“就在四日前啊!翼望鐵騎一到,我們就開始沿江搜查了。”
褚南歡聞言差點兒暈過去。
四日前才到?碩關去找她,若不是遇到了那老者,她的身子怕都被蝦蟹吃完了!
“那魘者沒跟你說去咱們遇到江匪的地方找我嗎?”
趙煜晗聽後恍然大悟,原來那名魘者身上所寫‘江匪’二字竟是這個意思!
心中懊悔不已,忍不住用拳頭狠狠捶打自己的額頭,“我怎麽也沒想到那兩個字是這個意思,怪我怪我!我以為是和江匪有關的人把你帶走了!”
褚南歡聽趙煜晗話中之意,似是在說那名魘者並未親口向他傳達她的原話,好像是以書麵的方式進行傳遞的。
而且就留了兩個字!
心中暗忖,難道那人最終還是未堅持到見到趙煜晗?
梁斐桓果然最初就下了死手,她早該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