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 妥協
“我見過！我師父就很帥！”天天的筷子在碗上重重一敲，一臉正義道。
“你是秦哥的腦殘粉，我才不跟你講！”高飛搖頭道。
“再說了，你師父已經名草有主了！”
“妹妹，我還單身。”萬家豪湊了個熱鬧。
“不是吧，大哥小朋友你都不放過？”
飯吃到尾聲的時候，王海的手機響了起來，與此同時萬家豪放在桌上的手機也在震動。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伸手去抓自己的手機，不約而同的走到邊上接電話。
“是王海先生嗎？您母親心髒病突發，現在正在醫院搶救，請你立馬過來一趟！”
“萬醫生，病人突發心髒病，情況不太樂觀。”
王海萬家豪同時抓起自己的包，衝出江南一枝春，把大家夥都給弄呆住了。
“你在外麵等我，我開了車過來的。”萬家豪頂著包先行衝進雨幕中，不一會兒把車倒過來，接著王海一塊兒離開了。
兩人到達醫院時，手術室外的燈還沒熄下來，萬家豪收起平日裏的吊兒郎當，換上隔離服後迅速進入了手術室。
王海坐在手術室外的等候區，背抵著冰涼的牆壁，看著頭頂的紅燈時，一時有些犯暈。胃裏的翻江倒海讓他沒辦法坐直身子，隻好蹲在椅子前強壓著不適應。
實在煎熬他便走到吸煙區站著的，直到將包裏的一整包煙都抽完，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掉了。王海將抽了一半的煙扔在地上碾息，快速走了過去。
萬家豪最先從手術室出來，剛才下口罩，立馬皺起了眉頭：“你這抽了多少煙？不用太擔心了，一點突發狀況，年紀大的人很容易這樣。”
“她能活多久？”王海平靜地問道。
“好好養著，治療也不是問題。”
“我問，她還能活多久？”王海加重了音量。
王海隔著鏡片看著他，凜冽的神情一覽無餘，萬家豪挑眉一笑，點了點頭：“行，給你個痛快的，兩個月。”
他一把將王海在進了辦公室，直接當著他的麵打開了最近的所有診斷資料以及拍攝的ct電腦圖。
“反正你也聽到了，我也不瞞著你。你母親原先存在著較弱的精神衰弱，但在外部藥物的刺激下，精神經常紊亂。”
“腦部有腫瘤，已經壓迫到神經了。之所以先前沒告訴你，是因為我們觀察到這腦部腫瘤時大時小，所以你的母親病情時好時壞。”
“這次的心髒病倒是潛伏的，沒有什麽大問題，主要還是在他腦部這一塊兒。”
王海在邊上平靜的看完了全過程，點了點頭，推開辦公室的門走向病房。
他媽已經從手術室裏推出來了，身上插著輸送管，看上去比前幾日瘦了更多。
快到傍晚時才從監護室裏轉出來，到普通病房，王海坐在邊上陪著她，盯著著黑暗中的跳動儀器發呆。
直到忽然有人進來將燈打開，白熾燈的亮光充滿了整個病房，忽如其來的強烈，讓王海一時睜不開眼。
“你坐在屋裏怎麽不開燈？”
是秦奮。
秦奮其實站在邊上看了有一會兒了。他先去了一趟萬家豪的辦公室，對方累得不行，趴在桌上壓根兒不想搭理他。
“你怎麽來了？”王海遲鈍地起身。
“我看看情況啊，給你帶了點飯趁熱吃吧，這是胡天寶特意叮囑我帶過來的。”秦奮平靜道。
秦奮直接將保溫盒丟給王海。
一打開，濃鬱的飯香味立馬撲鼻而來。醫院裏的消毒水味道，總是不盡人情。
的確是胡天寶最拿手的八寶雞飯。
王海沒什麽胃口，但又不想讓秦奮看著他。生硬地拿起筷子，夾著飯往嘴裏放。
剛吃了兩口，病床上的人忽然動了兩下，哼哼唧唧起來。
“你先吃，我幫你看看。”秦奮快速起身，繞過機器，走到病床邊上。
王海的媽媽已經睜開了眼睛，空洞的盯著他，愣了兩秒之後，對方忽然開始抓狂，起身就要去抓秦奮。
“你帶走我兒子，還我兒子！”
秦奮躲避不及，被她狠狠撓了一下，胳膊上立馬出現了一道血印子。
王海立馬跑過來，一把將他母親緊緊的抱住。
“我在這！我在這！”
即便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抱著自己，王海的母親依舊沒有一點意識蘇醒的樣子，她猙獰地睜大著眼睛，瘋狂地往王海身上捶打。
“我去幫你叫醫生吧！”秦奮沉聲道。
“不用叫一會兒就好了，他剛才睡了那麽久，不能讓他再睡了。”王海抿著嘴悶悶道。
但這情況並沒有得到好轉，短暫的發泄之後，王海的母親倒在床上開始瘋狂的捶打自己的腦袋。
她疼得非常厲害，扯掉了所有的治療的管子，一個勁地拜托王海快點殺了她。
秦奮按了護士鈴，值班的護士立馬過來打了鎮定劑。
折疼了大半天，還是睡了過去。
王海的兩隻手臂上到處都是抓痕，看著很是觸目驚心。他自己倒是不以為意，從護士那裏借了指甲刀過來，坐在邊上幫他媽媽細心地剪指甲。
秦奮忽然覺得，這不是他能夠體會的事情。
“你回去吧，不用陪著我，我待會也回去了。”王海平靜道。
秦奮知道他需要時間消化，點了點頭。
病房裏很安靜，剪指甲的聲音嘎嘣響，王海平靜地剪完了指甲，替他媽媽掩上被角，快速出了門。
雨又大了，狂風吹得道路兩旁的樹幾乎要翻到，院裏的銀杏一個勁地拍著窗戶。
言海嫌吵，讓阿姨去拉窗簾。
“言先生，王海來了。”阿姨沉聲道。
言海眉頭一挑，立馬從桌前起身，笑臉盈盈地走下樓去。
王海的那把黑色大雨傘就放在門口，滴下來的水珠已經快要蔓延到門檻上，波蘭地毯的一角已經沾濕了。
但言海今天卻一點都不在意。他穿著家居服坐在沙發上，端了杯茶，示意王海進來坐。
王海緩慢抬起腳，走到沙發前，並沒有坐下。
“你說的藥真的有用？”
言海慢條斯理地喝著茶，搖頭晃腦：“茶真好。”
“當然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