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 交易
外麵的日頭正烈,太陽頂著頭皮曬。
秦奮走到人行道邊上,無奈的歎了口氣,大聲道:“都出來吧,還躲到什麽時候呢?”
話音剛落,星巴克旁邊的巷子裏出來了兩個人,嶽陽和阿濤。
“真的是碰巧路過,我和阿濤出來買醬油來著。”怕秦奮不相信,嶽陽還舉了舉手裏的醬油瓶子。
“這醬油瓶子得有多重啊,需要你們兩個人一塊出來買,平日裏怎麽不見你這麽積極?”秦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快速過了馬路。
一回到店子,阿濤用胳膊肘捅了捅嶽陽,對方瞪了他一眼,把醬油瓶放在桌上,小步走到秦奮麵前:“櫻桃找你什麽事兒啊?感覺你們兩個不是很愉快呢。”
秦奮坐直身子,忽然伸手在嶽陽的腦門上用力彈了一下,笑道:“你最近倒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嶽陽那額頭立馬出現了個紅印子,他齜牙咧嘴的揉著自己的腦門,委屈道:“哎呀,有什麽好瞞著的,就想問你會不會答應嘛,反正我覺得你肯定不會丟下我們的。”
秦奮一下來了興致,雙手撐在沙發邊上:“不是我有點疑惑,你們怎麽知道她找我什麽事兒?”
嶽陽跟變戲法似的從自己的兜裏掏出一張長條子遞給秦奮,連忙舉起雙手:“我絕對沒有故意偷看,我一進來就發現這東西放在門口的郵箱筒裏,還以為是誰發的廣告呢。”
秦奮展開來,細細一看,是威廉私人遞出來的邀請函,希望自己加入他的天才計劃。
原來先前說的會調動人員也是真的,空缺出來的一個位置,他直接想到了秦奮。
“這可是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事兒啊,你不心動嗎?”嶽陽擠眉弄眼道。
“我說你這語文不好,能不能別亂用比喻?”阿濤站在邊上聽著都聽不下去了。
“你懂我意思就行了嗎?我是個理科男。”嶽陽癟了癟嘴。
大廳裏已經蔓延出了飯香味,秦奮聞了聞,猜想胡天寶今日應是在做水煮肉片,花椒的味道十分濃鬱。
他將這封邀請函拍在桌麵上,禁止走向廚房,淡淡道:“誰願意去誰去吧,我沒那個興致。”
想著是給大家踐行,胡天寶今日做的飯也格外豐盛,還從旁邊的超市搬了兩箱酒回來。
可吃著吃著就發現有點不對勁兒了。平日裏都是意思意思一下的秦奮,今日酒杯子就沒離過手。
等大家夥都反應過來時,秦奮已經喝得臉頰潮紅,說話都有點大舌頭了。胡天寶連忙將他手裏的杯子奪下來,無語道:“你這是悶聲不吭憋大招啊,怎麽的還有點心事啊?”
“先別讓他喝了,嶽陽你給王海發個消息,讓他過來一塊吃飯,先去給他煮點醒酒湯,你們倆把他扶到邊上去。”胡天寶操碎了心。
嶽陽從櫃子下麵把手機摸出來,找到王海,發了兩條語音過去。
被消息點亮的手機屏幕讓灰暗的病房裏總算多了些光亮,王海坐在病床前,盯著床頭櫃上的手機,頓了幾秒才伸手去拿。
嶽陽的聲音總是帶著幾分調侃的意思,嗓門又大,聲音一外放出來,仿佛整個人都活靈活現的在眼前一樣。
“我今晚就不過去吃飯了,明天直接在俱樂部碰麵吧。”王海壓著嗓子低聲道。
回複完消息,他起身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母親,瘦削的顴骨幾乎要突破皮膚表層,越發顯得眼眶深陷。紮多了針的手已經有好幾處淤痕了,看上去觸目驚心。
“咚咚咚。”
萬家豪已靠在門邊上用手裏的板子敲了敲門,王海連忙放下母親的袖子,替她掩好被角站起身來。
“怎麽還沒走?我聽秦奮說,你不是要去三亞參加比賽了嗎?”萬家豪笑道。
王海點了點頭:“我媽的情況怎麽樣?”
萬家豪低頭去翻手裏的文件夾,不知為何,這一刻王海忽然希望能從他的嘴裏聽到些壞消息,哪怕是無法救治。
“你可以去放心比賽了,她的情況很穩定,如果繼續這樣維持下去,治愈也不是沒問題。”
萬家豪以為這個好消息會讓對方有所觸動,沒想到王海依舊是麵無表情的一張臉,隻是比先前禮貌了很多,點了點頭便出了門。
“我怎麽覺得他有點不太樂意聽到這個消息呢?”萬家豪合上文件夾,有些鬱悶道。
言海今天上午從俱樂部回來之後就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一直沒有再出去過。他盯著電腦屏幕前的監控顯示器,王海已經第4次進來,又第4次出去了。
“需要把王海叫進來嗎?”阿姨站在樓梯口問道。
言海擺了擺手,端起咖啡,笑著說道:“得讓他心甘情願走進這扇門才有用呢。”
他沒有再看監控顯示器,而是下樓洗了個澡,出來時正巧碰見王海從大門走進來。
“等了你一個下午,總算來了。”
“你想讓我做什麽?”王海依舊站在玄關處不肯往裏走。
“你確定站在那裏跟我說話嗎?”言海挑眉道。
王海不為所動。
“那行,你要站在那說話也不是不可以。”言海放下手裏的浴巾上了樓,再下樓時,手裏多了一個小盒子。
“這個藥你分三次讓他喝下去。”
“你想做什麽?這個藥有什麽作用?”王海警惕道。
“別這麽緊張,我不可能做殺人放火的事情。這就是一點安眠藥,讓你分三次放是怕控製不好用量,隻要確保他當天比賽的狀態不佳就行。”言海笑道。
“我怎麽相信你?”王海仍舊沒有伸手去接那個盒子。
言海當著他的麵將盒子打開了,裏麵有兩管大拇指長短的透明液體,他取出其中一管,直接喝了下去。
“你看,沒什麽事,待會會有點頭暈而已。”
他坐在沙發上,看王海依舊搖擺不定,繼續循循善誘道:“隻要你同意,我現在立馬將你媽的治療藥投放進醫院。效果你親自看見了,我可沒有騙你。”
“你也不必覺得這是在傷害秦奮,我們這裏給他留了一個位置,隻要他無緣全國賽,就會和我們去總部訓練,你這是在幫他。”言海平靜道。
王海的心髒跳得厲害,他舔了舔發幹的嘴唇,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接過了言海手裏的盒子,宛如和惡魔交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