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一屍兩命

  楊司鋒雖然曾經也算是個醫生。


  可他主修的可是內科，順帶還學習了一些外科的常識知識。但是對婦科和產科，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可是，眼前由得他有選擇麽？


  眼前的婦人已經麵帶紫色了，而據他們的家人說，這位年輕的女子已經生產了一天多的時間了，胎兒卡著就是不願意下來。要是再不施術搶救的話，真的就有可能是一屍兩命了。


  那位哭哭啼啼的婆婆還告訴楊司鋒，她的這個位大著肚子的兒媳婦，如今才一十六歲，可已經是生過一個女嬰的女孩兒了，氣得楊司鋒差點罵出來：“禽獸啊，這麽小的姑娘都不放過。”


  可是，隻能罵這位已經不在人世的劉家小公子麽？這個年代，女子們都是十三四歲就出嫁了。他雖然經張叔夜的手上奏朝廷，號召大家十八歲以後再成親圓了房，可他更知道，這其中的執行難度將會有多大。


  不止那些迷戀小姑娘的猥瑣大叔們不會答應，哪怕是這些姑娘們的親爹親娘們也不會願意啊。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十三歲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人了，憑什麽要多替人家養幾年孩子啊，這得要浪費他們家多少的糧食？

  可眼前真的是人命關天，也沒有時間讓楊司鋒去罵人了。隻怕再晚上一刻或半刻鍾，他就真的隻能看著這年輕的女子香消玉殞了。


  雖然和人家萍水相逢素昧平生，可就衝著人家那一聲神醫，他也不能見死不救。


  “娟兒，快，把咱們家的雜屋收拾出來，快點，香香，先不要去豬場了，快去燒水，”楊司鋒當即吩咐開來，“你們幾個，一塊去幫忙，把這位姑娘抬到那個房間裏去，快點。”


  楊司鋒吩咐完，急急的就要往後院跑，才過一會，便拿出了一個箱子。


  完全是出於以防萬一的心態，他讓人打造了這一套手術器械，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如今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希望這位姑娘能夠好運吧。


  等他出來的時候，幾個漢子已經七手八腳的將孕婦抬進了他們家平常的空房子，將姑娘放在了床上。


  孕婦繼續躺在床上痛苦的叫喚著，可是，她的叫喚聲已經越來越微弱了，這時候，真的可能是生死一線了。


  “大人，神醫，求求你了，”那位尚算年輕的婆婆，失態的跪在楊司鋒麵前說。


  “好了，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的，”楊司鋒不耐煩的擺擺手，一邊穿上了白大褂，一邊喝斥道，“其它人都出去，香兒，你手腳麻利一些，你呆會給我打下手。”


  “保小孩，我要保小孩，隻要能生下這個孩子，我死了也願意。”床上的孕婦，似乎是用盡最後聽力氣在說。


  “對，保小孩，這是我劉家的唯一的一條根啊，我們還讓算命的算過了，是個男孩，是個男孩啊。”婆婆也是慌不擇言地說。


  楊司鋒這時候哪裏還有時間和他們廢話啊，這都火燒眉苗了，他眉頭微微一皺，手上也沒有停止動作。


  韓娟自然看出了他的不悅，不管不顧的拿著根棒子就把那一家子人給趕出去了，然後嚴厲地喝道：“都在這裏等著，不要阻礙我們家公子救人了，你們難道不想救回這對母子了麽。”


  一聽說楊司鋒真的能救回這對母子，這一家人老實起來了。


  “楊…大人，需要我做點什麽麽？”何詩琴微微猶豫了一下，走到楊司鋒麵前說。


  “你？”楊司鋒戴好手套，麵露疑惑之色。


  “我也算是個大夫，也救過一些婦人，對於女人生產，也算是有一些心得。”何詩琴麵對楊司鋒的不屑，微微的有些不滿。可是眼前人命關天，真的不是她生氣的時候。


  “既然是這樣，那好，香香，把你的白大褂給她穿上，接下來，你要一切聽我的安排，隻要稍有差池，真的就有可能是一屍兩命了。”楊司鋒艱難的點點頭道。


  香香端著一盆燒開的水過來。


  韓娟按照楊司鋒的吩咐，也拿過了一捆麻繩過來，作勢要將孕婦的手腳捆住。


  “姓楊的，你簡直是個禽獸啊，人家都痛成這樣了，你還要把人家捆住。”何韻一看，就生氣的瞪著楊司鋒說。


  “人命關天，我沒有時間和你廢話了，你要幫忙就配合娟兒一塊捆住她。我又沒有麻藥，等會人家會痛得痛不欲生的，我不把她捆住，她怎麽能老實的讓我動手術？”楊司鋒不耐煩地說。


  “麻藥啊？我想想，”何詩琴猶豫了一下，咬咬牙，飛快跑到她自己住的房間，很快拿出了一塊草藥，“妹子，如今也隻好這樣了，來不及熬藥了，你自己咬著吞下去，雖然我不知道什麽是手術，想必這會讓你不那麽痛的。”


  孕婦已經痛得快要昏迷了，聞言卻是毫不猶豫的將這一小塊莖含在了嘴裏，費力的嚼碎了吞了下去。


  楊司鋒將手術刀都扔在了一盆煮沸了的水裏，何詩琴看著，當即嚇了一跳，心道：“這個紈絝他要幹什麽？”


  “娟兒，把孕婦的衣服都脫了，”楊司鋒威嚴地說道。


  “禽獸，”何詩琴輕啐了一口。


  可是她馬上又覺得自己可能失態了。雖然男女授受不親，可楊司鋒現在是為了要救人，哪裏還管得了那麽多。


  因此，猶豫了一下，便和韓娟一起配合著將孕婦的衣服褪了下來。


  孕婦此時已經停止了咀爵，雙眼也漸漸閉上，估計是痛得昏迷了過去了。


  可韓娟仍沒有放過人家的意思，繼續忠實的將人家的手腳綁了個嚴嚴實實。


  何詩琴偷偷的瞥了楊司鋒一眼，卻隻這家夥目不斜視，隻專注地拿著把鑷從，從沸水中取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出來，然後冷卻了一下之後，捏在了手中，當即心中一愣，暗道：“他想要幹什麽？”


  然後，拿著明亮的小亮，在孕婦的肚子上比劃了一下，何詩琴似乎明白了什麽，當即嚇得麵如土色。


  然後不等她說出話來，隻見楊司鋒比劃了一下之後，小刀輕輕在孕婦的肚皮上一劃，立即劃出一道幾寸長的口子出來，然後，便見到殷紅的血湧了出來。


  “姓楊的，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何詩琴忍不住罵道，“人家是想讓你救人，你這樣就算救回了一個小孩，卻把人家的母親給殺了，你自己說說，你到底還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