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百無一用是書生
楊司鋒這就成了大宋朝的風雲人物，汴京城的大名人一個了？
仔細想想，自己都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大宋的文人太多了，自己抄的那幾首詩，其實不算啥吧。
可再一想，有著李清照對自己的推崇，還有著民間對他和李清照的各種緋聞，那些吃飽了撐著的讀書人再一展開聯想，不管是出於羨慕還是出於嫉妒什麽的，聽說過他的名字的讀書人，可能還真的不少。
不過是蹭了李清照的熱度而己，沒想到李清照在讀書人當中的影響力這麽大啊。可是，若是讓那幫猥瑣的家夥們知道，李清照對自己也有好感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打死他楊司鋒。
“既然有同窗好友，那還等著幹什麽，快去給他寫他啊。”楊司鋒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其實嘛，大人，若是宋大人這裏真的需要讀書人給他當保正的話，學生也是可以的，雖然學生考試的成績不怎麽樣，可是，當個保正，應該還是能勝任的，”這位書生有點玩世不恭地說。
“本官當然相信你的本事了，可是，你們這幾個，還得老實的給本官培養千千萬萬個保正，還有千千萬萬個讀書識字的手藝人出來，想當個保正就是你們的人生目標了？有點出息行不行。”楊司鋒再次瞪他們一眼。
眾人聽罷臉色一凜，頓覺自己身上的責任也重大起來。
話說，雖然他們不怎麽樣，可好歹也是有些自知之明的。雖然讀了不少的書，可莫說讓他們考進士，就算是考上個舉人，對他們來說都是有壓力的。
可家裏不差他們讀書這點錢，家裏的父母們還指望他讀書出來，光耀門楣的呢，所以，他們隻好硬著頭皮去攻讀書的。隻是努力往一個方向走就是了。至於能考到哪裏，他們心裏可是一點底都沒有的。
但聽楊司鋒這麽一說，他們似乎還能有新的目標？
“別這樣看著本官，國朝也不需要那麽的官員，上科的進士同進士，還有人在朝中觀政的呢。可是，真的是沒有那麽多的職位讓他們去擔任麽？不是的，是他們自命清高，認為他們既然是進士同進士了，不屑於做有些小事情而己。不怕告訴你們，官家今年開恩科，本來就是準備招募一批打算用來充作保正的讀書人呢。可那些讀書人們根本看不上一個小小的保正。可是，他們連一個保正都當不好，憑什麽他們就能當好一個知縣知州了？所以說，不要小看你們如今的教習的職位了。本官不敢保證你們再多，但本官可以承諾的就是，隻要你們悉心的教導學生們，桃李滿天下的榮耀是你們該得的，若是你們的學生真出了成績了，本官以後幫你們申請一個體製內的吏員，至少在本官的治下，還是可以做到的。”
這真的不是在忽悠他們，這在梁山，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
好吧，雖然連官都算不上，可好歹也是吃皇糧的人了，還能經常和知縣主薄縣丞什麽的打交道，辦點什麽自己的事情都方便了。再說了，能和知縣知州經常一桌子吃飯的人，說出去和人家吹牛皮，也能有點素材不是。
所以說，雖然吏員不入流，但能有個飯碗，不需要家裏供養，還能倍兒有麵子，對他們這群有自知之明的讀書人來說，還真的是有誘惑的。
當然，隻能是對這些有自知之明的讀書人來說是這樣，對於那些心懷夢想，眼高手低的讀書人來說，人家才不屑於。就算人家考了幾十年都考不中一個舉人，人家也不屑於去幹一個小小的保正。畢竟太不入流了，還丟了人家讀書人的麵子。
要不然，象範進之流的，如果真的能客觀的認識自己，人生幾十年幹點什麽的不好，非要考到老了還在繼續的考，話說他們除了讀了一肚子沒啥用處的書之外，對家人對國朝對曆史，可曾有過一丁點的貢獻？
可他們大概忘記了一個現實，作為一個成年的男人，如果連衣食住行都保證了，孩子都得指望女人們紡紗織布來換取點生活費，也不知道他們哪裏來的勇氣和信心去夢想詩歌和遠方？
不過，瞧著這幾個書生們躍躍欲試的樣子，他們的詩歌和遠方看樣子也隻是想領略一下揚州的美色，這不算是不切實際的夢想和追求。而且人家是憑借自己當教習打工賺來的錢，這不是多過份的追求。
隻是，令他們失望的是，如今揚州沒瘦馬，有的話估計都跑江寧去了。可這幾個年輕人似乎也不以為意，在他們教習的職位上，幹得也很盡職。
這是一種非常不錯的人品，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不是堅強，那是不識抬舉。而象這些人，明知道自己考不上，卻能安於當個普通的教習，僅這一點，就比那些隻讀死書的不知高了多少。所以，楊司鋒決定，要在自己能力許可的範圍內，幫他們爭取一個前程，這也算是對他們一直以來支持自己的一個小小的回報。
雖然外麵雨水少了些，然而楊司鋒他們來這裏可不是吹水的。所以，歇息了一陣之後，陳子濤等人又繼續衝進雨裏救災去了。話話人家武鬆他們一直沒有歇著，在幫災民們搭建窩棚呢，他們要是再不過去，自己都過意不去了。
楊司鋒瞧著外麵仍在飄著細雨的樣子，卻有些慫了，順手拿起宋江放在桌子上的文稿檔案看了起來。
隻能說，一塌糊塗，賬是一本糊塗賬，記錄的案例，也是亂七八糟，沒有邏輯可言。也難怪這家夥想找自己要讀書人幫忙了，讓他這樣一個粗人處理這些文案的事，確實有些難為他了啊。
既然讓楊司鋒遇上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他索性提起筆來，用自己標準的宋體字，幫宋江重新整理了一番。
等他將揚中的錢糧數據重新抄錄成冊，再望望外邊，天色已經有些微微暗了。
放下筆試圖站起來，卻感到頭部一陣昏眩，身上也覺得陣陣的涼意襲來，心中不由一驚，才淋了這麽一下子雨，自己就著涼了？自己的身體垮到這個地步了？可他明明還感覺很年輕啊。
努力抬起腿來，想要走動幾步，卻發現根本使不出一點力氣，身上就象散了架一般，而且，哪怕是仲夏季節，身上仍感到涼嗖嗖的，腳下一個不穩，若不是扶著桌子了，還差點摔了一跤。
“老七，你怎麽了？”武鬆一身濕漉漉的進來，趕快一把扶住楊司鋒道。
楊司鋒瞥了武鬆一眼，這家夥比自己還大了幾歲，這一下午估計都泡在雨水裏。可瞧他現在這模樣，除了有些疲態和狼狽外，看不出一點受雨淋的影響。
不由淒楚地笑了一聲道：“二哥，以前有人和我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我還不服氣，可是瞧瞧現在，你淋了一下午的雨都什麽事沒有，我這在屋裏坐著呢，都淋壞了，這是什麽天理？看來，咱們這些書生就是沒什麽用，又要給人家添麻煩了。”
“大人，我瞧根本不是這麽回事，你自己也不想一想，”陳子濤不知什麽時候也跟了進來，瞥了楊司鋒一眼，一臉壞笑地說，“你想想，你家裏的那些漂亮的妻妾們，換誰能有個好身體啊，都說那…”
“滾，你不說話，沒有人拿你當傻瓜，”楊司鋒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提不起力氣，真的想一腳就踹過去的。
可心中唯有一陣陣苦笑，這段時間無論是韓娟還是何詩琴，似乎都沒有讓自己輕鬆一點的意思，莫非真的是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