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隻恨身在帝王家
這才是真正的失而複得的心情。
除了自己的父母妻兒之外，若是還有什麽消息能讓楊司鋒感到欣喜若狂之外，也就隻有張叔夜的平安的消息了吧。
不管如何，張叔夜對自己真正是有再造之恩的，可以說，如果沒有張叔夜的一再提拔，甚至幫自己趟雷頂雷什麽的，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楊司鋒。
“太好了，老師還活著，太好了，”楊司鋒喃喃地說道。
郭藥師這時候的臉色才徹底緩和下來，原來楊司鋒真的是在擔心自己的老師，而不是想把他的愛妾拐跑，郭藥師當然可以放心下來了。
通過前越王側妃的分析，楊司鋒愕然的發現，救下張叔夜老師的，如果不是魯智深的話，真的不可能是別的人了。
有好好的兵器卻不會用，非要倒拔什麽楊柳當兵器的，試問除了魯智深之外，還能有誰人？
“那位義俠真的是厲害啊，一個人就打倒了幾十個金兵，直到茂德帝姬和張老爺子跳上馬車，他才且戰且退，一直逃出了金兵的包圍。更厲害的是，還有一位武功更高強的俠士，就在那位義俠抵擋不住的時候，幫他攔住了金兵，幫他們逃出了金兵的包圍圈。”前越王側妃一臉神往地說。
隨即又有些垂頭喪氣的搖搖頭：“唉，就沒有一位俠士來救下人家，茂德她真的是幸運。”
郭藥師的臉色又變得難看了起來。
楊司鋒想了想，雖然覺得有些無恥，還是鼓起勇氣說：“我看郭留守對你也不錯，那便安心的留在他身邊吧，趙王他…隻怕。”
金兵留著趙佶的命，那是想要挾大宋的君臣，並且再跟大宋要些好處。可趙偲隻是一個閑散的沒什麽用的王爺。楊司鋒就隻用猜都能知道，當大部分的人都遭受非人的遭遇的時候，趙偲的命運好不到哪裏去。
郭藥師沒想到楊司鋒會這樣說，愕然了一下之後，滿意了點點頭，索性安靜的走開了。
既然楊司鋒在幫他說話，倒不如留出空間來，讓他徹底說服這位可人的女子。話說他雖然已經四十出頭了，但這個可人的女子仍是讓他愛不釋手啊。
當確認郭藥師離開了之後，越王側妃突然泣不成聲。
若不是楊司鋒適時的讓開，這個可憐的女子，差點就要倒入他的懷裏放聲大哭了。
可是不能這樣啊，無論她是曾經的越王側妃，還是現在的郭藥師的小妾，他都不能這樣做的。
還好，楊司鋒適時的讓開了之後，用一隻手擋住越王側妃沒能倒下之後，這個可憐的女子終於清醒了過來。
“楊大人，帝姬和妃子們，他們過得好苦啊。”越王側妃忍住哭泣道。
雖然楊司鋒早知道了是這個結局，可是，經過越王側妃的嘴講出來，楊司鋒仍是覺得陣陣的心痛，隻覺自己身臨其境一般。
可是自己又是如此的弱小，什麽都幫不上，也隻能生著悶氣。
據劉月（越王側妃）回憶，金兵從汴京擄走的人員，應該在一萬上下。
楊司鋒回憶，這和自己在史書中看到的，略微少了一些。或是因為自己到來的緣故，金兵沒有足夠的時間在汴京城裏擄掠，所以走得有些匆忙所致。
可是，就因為他們欺負的人少了些，就可以減輕他們的罪孽，就能讓楊司鋒對他們的恨意少一些麽？不能，絕對不能。
而劉月本人，應該是第二批從汴京押送到燕京的。她們這一批人，目測有男丁一千餘人，女子近兩千人。
可當他們抵達燕京的時候，男子隻有八百餘人，女子則隻有可憐的一千二百餘人。就是說，就在這短短幾百裏的路程裏，先後有五百多個男丁，以及八百多個女子先後喪命。其中，一定還有不少的是趙佶的兒女妃嬪或者其它宗室的子弟們。
至於他們到達上京之後，還能剩下多少，楊司鋒不敢想象。
據劉月親眼所見，他們這近萬人北上的路程，不隻是屈辱的旅程，更是不堪回首的生死之旅。
劉月回憶，最初一批北上的宗室，乃是由金國真珠大王，千戶國祿以及五千名金兵押送的，其中還有趙構之母韋氏，趙構之妻刑氏，楊王之妻李氏，肅王妃朱氏。福金、嬛嬛二位帝姬，還有兩位年幼的皇子。
可他們才走了兩天，就有刑、朱二位妃子因墜馬而損胎。
而金兵絕對不會因為他們損胎了就會減緩北上的速度的，他們還怕有人追上來呢。所以，沒有疑問的，這四位就是最先喪命的了。
趙楷應該還不知道這事，若是知道的話，不知又會傷心成什麽樣子。
好不容易熬到了白溝附近，這時候劉月他們也熬了過來，和韋氏等人匯合，也是在這個時候，劉月見到了魯智深救下了茂德人的一幕。
劉月因為臉上長了些痘，讓金人以為不美，因此作為賞賜，賞給了郭藥師，算是活了下來。
可是就在即將進入燕京的時候，千戶國祿卻突然要猥褻趙桓之妻朱妃，隨後還想要和嬛嬛帝姬同乘一騎，卻不想惹到了同行的蓋天大王的吃醋，憤而將千戶國祿殺了，棄屍於河裏。
蓋天大王挾怒還想霸占嬛嬛帝姬，卻被真珠大王阻止，他欲為不得滿足，將目光投向了邢妃，哪怕邢妃以死相逼，他仍當眾將邢妃脫了衣服，就光著眾人的麵，把邢妃當眾奸汙。
之後，便揚長而去，不再理會邢妃。邢妃一個人被隊伍所拋棄，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可歎她才剛剛墜胎過，蓋天大王都沒有放過她。
又有趙徽妃嬪曹才人如廁之時，有金兵尾隨進入，趁機將之奸汙，被其它金兵遇到，曹才人再次遭到汙辱…
“夠了，不要再說了，”劉月再欲再說，楊司鋒卻突然失態地吼道，“狗日的金兵，我和你誓不兩立。”
劉月當即嚇了一跳，良久後才小心翼翼地說：“楊大人，小女子以前也是小戶人家出身，當初能得越王賞識，成為越王側妃，還以為就此可以富貴一生。如今卻想，如果小女子當初從來不做這種想法，從來沒有進入過帝王之家，隻是嫁作一普通老百姓，想必就不會有這種屈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