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欣聞楊府又添丁
可這真的能怪宋江麽？
值此國難當頭的時候，與其讓大部分人都身陷囹圄之中，不得安全，如今宋江隻是犧牲了小部分人的生命，從而加速了水泥的麵世，這種犧牲，在曆朝曆代都有，宋江的選擇，一點都算不上新鮮。
“可那是三條活生生的人命啊，”當聽說那三個工人還和楊司鋒認識之後，楊司鋒忍不住悲愴地說道。
可又能說宋江怎麽樣呢，總體來說，他這次是來幫了大忙了。因為若是沒有他送來的水泥還有一批熟練的工人，他們想要在年中完成皇的皇城建設，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了。
而這，大概也符合宋江的稟性了。
為了他自己的官位，他能一群將命托付給他的兄弟們都給賣了，如今隻是犧牲幾個根本不認識的大頭百姓們的小命，這算得了什麽。
“好了，宋知州，你有心了，我知道這種犧牲是在所難免的，死者的家屬都安頓好了吧，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這次你可是幫了大忙了，你做的這些事，我都記在心裏呢。”楊司鋒回過神來說道。
揚州數縣現在可是朝廷不多的錢糧供給基地了，除了揚州之外，也就濟寧等幾個地方了。大部分的州縣還在觀望之中，他們或還想看看，大宋到底還有沒有救，所以，他們把錢糧都卡在自己手上呢。萬一大宋沒救了的話，他們到時候帶著這些錢糧投奔了新的主子就是，說不定還能混個升官發財呢。
曆朝曆代的許多官員們，他們可不就是這樣做的麽？可他們忘記了，女真人是屬狼的，還是屬於異族呢。也不知道，他們的膝蓋就是這麽容易對異族跪下麽？
“下官不累，下官在揚州的時候就想著，大人這時估計著急用呢，隻是不確認運河是不是凍住了，所以走得遲了些。”宋江喘著粗氣說。
能不累麽，宋江都是過了四十多歲的人了，在這個年紀，完全是可以以老夫自稱了。喖以見得，宋江為了這個官，也真的是夠拚的了。
好吧，雖然他仍是有些不能讓楊司鋒滿意，但相比蔡鞗那些不學無術，還又經常拖自己人的後腿的官員來說，宋江已經好得太多了。
所以，楊司鋒也緩和了臉色道：“聽我的，先歇下來，這裏的事情交給別人去辦就好，燕山的房子有點擠，今天就住在我家了，我讓廚房準備幾個酒菜，陪你喝上幾杯。”
“謝謝，謝謝大人了，”宋江這時候已經感動得隻差涕零了。
“那誰，你帶宋大人去安歇去，”楊司鋒吩咐自己的親兵。
“哦，我還想起一件事來，”宋江卻是又追上來兩步說，“韓夫人年前生下了一個小子，母子平安，恭喜楊大人，楊府這次又添丁了。”
“啊，不是說是個女兒的麽？”楊司鋒一驚道。
宋江啞然一笑，不好再多說什麽了。
看來世人的傳聞，這位楊大人隻重生女不重男，看來是真的了。隻不過是，如今公主下落不明，楊司鋒還沒有大婚的情況下，一位歌妓出身的小妾生了個兒子，對楊司鋒的家庭和睦，隻怕也不是什麽好事。
當楊司鋒看到還是油光發亮的船隻時，讚許的點了點頭。
秦發這位老爺子，看來真的是煥發了第二春了，這才一年多的時間，就有至少四艘海船下水了，雖然大小規格的都有，可這也需要時間去磨出來的。
還好，楊司鋒告訴了他一些流水線的理念，讓他的徒子徒孫們分工合作，自然也讓造船的速度快了不少。
要不然的話，一個工序從頭到尾都需要一個人來操作那得花多少工夫啊。
就比如最簡單的製作船板的活，以前的時候，是木工們親自去量了尺寸，然後刨平，鑽眼，再然再裝上去，如果配合得不好的話，還要進行返工什麽的。
可現在呢，他們將這個工序又細分為了幾個工序，部分人隻管測量，部分人隻管刨平，然後鑽眼的人按照測量的尺寸隻管鑽眼，因為都是按照標準尺寸鑽的眼，到時候隻需要按照序號去組裝就是。
這樣一來，雖然幹的活還是那些活，但因為大家一心一意隻做一件事情了，節了不少跑來跑去的工夫不說，手藝也熟練了起來，自然效率就高了。
其實，流水線的作業方式，最初還是在服飾廠實施的，當時秦發還覺得不以為然，他認為，這些活又沒有少掉哪一塊，怎麽就可能快起來了。
不過，好在他知道自己隻是個小匠人，既然是楊司鋒這個大官的要求，他照做就是。現在，他不但不敢再有絲毫懷疑了，反而對楊司鋒的奇思妙想大為讚歎。
他甚至還在整個船廠全麵推行這個方案，隻要能進行分解的動作，他都務必要進行分工，隻不過，在某些非常細微的層麵，他又做得有些過了，甚至還造成了一定的浪費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宋江雖然還要堅持，但拗不過楊司鋒的要求，跟著楊府的人回了楊府了。在他看來，對參加楊府的家宴，就代表楊司鋒把他當作自己人了，那麽，這麽些天所受的苦，也算是值得了。
“這個宋江，還真的是胡搞。”當楊司鋒看到滿船的糧食和物質，又聽到船員說，還有十幾條船的物質等待解運的時候，楊司鋒忍不住罵道。
他也當過將近一年的揚州知州了，揚州有多大的家底他還能不知道麽。可瞧宋江這個作派，這是要把揚州的家底給掏光啊，那揚州的百姓們還要不要過日子啊。
“大人，您有心了，放心吧，我們揚州的鄉親們餓不著的，宋大人已經讓我們摻了金花菜的粉吃了，也能管飽肚子呢，而且，吃了那個之後，大便都通暢了不少。”某位老船工看出了楊司鋒的氣憤，出言說道。
“而且，咱們官家還不知道在吃什麽苦呢，咱們好歹現在餓不著肚子了，這點苦算什麽呢。”老船工又接著說。
“大家都好好的，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我一定會告訴官家，你們的這一番心意的。”楊司鋒突然又覺得有些哽咽了。
有這麽一群可愛的百姓們，試問身為父母官的，還有什麽可求的呢。
“宋江啊，老百姓都這樣替你做想，你要是敢虧待他們了，我饒不了你。”楊司鋒這話都說出聲來了。
“放心吧，宋大人對我們好著呢，他自己都吃著一樣的，為了省著糧食，他連家小都沒有帶到揚州來呢，說是給揚州百姓添麻煩了。”船工又趕快幫宋江說話了。
“好了，我知道了，大家歇一把勁，繼續加油。等卸完了這些貨，在這裏休息一天再走，到時候，我讓兩位王爺來看看大家。”
“謝謝，謝謝楊大人了，”說得一眾大頭百姓已經有些舉手無措了，讓當今的皇子，說不定還是未來的皇帝來看他們，這足以讓他們驕傲一生了。
楊司鋒有些不敢麵對這些老百姓了，不久前，他還在任性的要去接趙巧雲呢，可人家還在餓著肚子支持他們迎回皇帝，若是自己再任性的話，又怎麽對得起鄉親們啊。
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當然，楊司鋒沒有回家，家裏照例是不會開宴的，一定得等到他這個主人到了之後才會開宴。
意外的是，趙楷和趙樞這兩兄弟也在，雖然他們經常來楊府蹭飯的了，可楊司鋒還是忍不住問道：“二位舅哥，今天怎麽這麽巧？”
“不巧，一點都不巧，”趙樞揮揮手道，“我聽說你楊家又添丁了，這事可喜可賀啊，你說，你藏著的那幾壇子酒，是不是該拿出來了呢？”